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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奥林匹斯神女(2)

也有人说,雅典娜不恋爱、不出嫁和她硬朗强势的性格不无关系,试想哪位男士愿意找一位舞枪弄棒的太太,整天跟着提心吊胆呢。事实证明,这完全是一种“酸葡萄”的心理。平心而论,智慧女神雅典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这种天赋不是像弟弟赫耳墨斯那样靠“玩虚的”得来,而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她发明了纺织技术,放下矛盾的手做起女红来同样拿手,赫拉与宙斯约会时穿的长袍就出自她手;她还指导老乡利比亚的达纳欧斯造成了人间的第一条船,发明了乐器笛子,可谓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等生。她同样在意自己的容貌,对美有着执着的追求,只是比起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千娇百媚来说,别是一番风流了。要不是如此,她也不可能去参加那场轰动整个娱乐界的选美比赛了。

虽然对于奥林匹斯八卦界来说,雅典娜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但不代表总是没有“爆点”。“火神赫淮斯托斯对雅典娜公开示爱”就曾成为引爆整个奥林匹斯山的轰动性新闻,长期占据各大报纸八卦版头条。从短评到社论,从简讯到深度解释,这起“示爱门”被里里外外地“八”了个透,甚至还有许多有身份有地位的神只不惜换上不同的马甲,冒充当事人进行答疑剧透。这场闹剧也最终成功入选当年奥林匹斯十大新闻事件。

事情实际上非常简单。雅典娜和赫淮斯托斯关系交好,但一直没有突破底线。但赫淮斯托斯很欣赏同为手工艺见长的雅典娜。某日,雅典娜又来向他订造新武器,赫淮斯托斯这时因为妻子阿佛洛狄忒和战神阿瑞斯偷情而倍感失落,借酒消愁。雅典娜看到这个情况就安慰了朋友几句,感情处于空窗期的火神心弦大动,他忽然觉得这个平时走路风风火火,说话粗声粗气的朋友其实是那么可爱美丽,或者也是出于一种报复的心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便向雅典娜表白了。其实放在其他神的身上,这事儿实属小菜一碟,关键就是当事人都是奥林匹斯山上与绯闻绝缘的人物,因此也才有前述的轰动性。结局可想而知,抱定单身的雅典娜最终还是拒绝了赫淮斯托斯,再一次用亲身实践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雅典娜的世界没有爱情。

巾帼岂让须眉

下面将深度开“八”这位女战神的传奇经历。这样才不至于浪费了她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名。

同样是战神,雅典娜在特洛伊战争中的活跃表现,使她战神的名声甚至超过了阿瑞斯。但雅典娜与阿瑞斯不同,阿瑞斯嗜战,而雅典娜虽为战神,却酷爱和平,这也是雅典被称为“酷爱和平的城市”的原因。首度参加特洛伊战争,雅典娜换下自己亲手编织的刺绣彩袍,穿上宙斯的衬袍,披上盔甲,亲自走上沙场,到希腊将领迪奥美德斯身旁帮他对抗战神阿瑞斯,在女神神力帮助下成功刺伤阿瑞斯,使他最终败逃回天界。阿喀琉斯对战赫克托耳时,眼看赫克托耳掷出长枪直射阿喀琉斯,幸得雅典娜相救,才躲过一劫。雅典娜轻吹一口气,使长枪偏离了阿喀琉斯。而她的木马计更是为希腊人取得最终胜利立下汗马功劳。

在战争里,雅典娜还扮演着心理医生的角色。阿喀琉斯与阿伽门农发生争执,阿喀琉斯欲拔剑斩杀阿伽门农,雅典娜亲自来到阿喀琉斯身边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放下仇恨,最终避免了一场内讧。阿喀琉斯痛失好友帕特罗克洛斯,悲痛之间,不嗜食饮,不眠不睡,为了不让即将上战场的战士病倒,雅典娜再次下凡,暗中把天界之食——琼浆玉液直接灌入阿喀琉斯体内,让他恢复斗志。

雅典娜还帮助过不少希腊英雄。在她的帮助下:伊阿宋建造了阿耳戈斯船,完成了寻取金羊毛的远航;珀尔修斯割下了女妖美杜莎的头;赫拉克勒斯完成了不少伟大的功绩;特洛伊战争的参加者奥德修斯在海上漂流了10年后,也是靠她的庇护才返回故乡的。珀尔修斯在寻找戈尔工的途中,雅典娜给予一面青铜镜盾,盾面光滑如镜,珀尔修斯借反射影像避免直接看到美杜莎的脸。日后珀尔修斯也把美杜莎的头献给雅典娜,雅典娜将它配置在山羊皮盾牌中间。她还给予赫拉克勒斯一对赫淮斯托斯所打造的青铜拍板,助他驱逐斯廷法利斯湖怪鸟。

当然你可能不知道,雅典娜在佛教里也有出现,她的名字变成了大势至菩萨。这里也可以看出,也许战神有的本来就是一颗慈悲心。

九人组合——缪斯(文艺女神)

我的手此刻停留在键盘上,却不知该敲向哪一个字母。我从内心里呼唤着此刻缪斯女神能够灵魂附体,可是回应我的却是四围让人心慌的死寂。也许我真的应该像但丁那样,站在落地窗前大喊:“啊!诗神缪斯啊!或者崇高的才华啊!现在请来帮助我。要么则是我的脑海啊!请写下我目睹的一切。”(《神曲》)可不幸的是,我还是没写下一字一句。讽刺的是,这偏偏还是为缪斯女神做的传记。

缪斯据说是宙斯与记忆女神摩涅墨绪涅的女儿。摩涅墨绪涅是十二提坦神之一,她是宙斯的第五任妻子,因为与宙斯共度九昼夜,结果生下了缪斯女神。缪斯们都在奥林匹斯山的庇厄里亚出生和居住,最初是海林肯山泉水的水仙。因此对缪斯的崇拜也一般在泉水附近进行。因为常去的帕耳那索斯山下有卡斯他利阿神泉,所以古希腊的诗人、歌手都向缪斯呼告,祈求灵感。后来,人们在写文章时就常用“缪斯”来比喻文学、写作和灵感等。

严格说,缪斯是一个集体,时髦地说就像今天一个由九个人组成的乐队组合。据赫西奥德的《神谱》记载,她们分别是克利奥、欧忒尔佩、塔利亚、墨尔波墨涅、忒尔普西科拉、埃拉托、波林尼亚、卡利奥佩、乌拉尼亚。几位女神有着积极明确的内部分工:吉他手克利奥、卡利奥佩分别司历史、史诗,贝斯手欧忒尔佩、埃拉托分别司抒情诗、爱情诗,键盘手塔利亚、墨尔波墨涅分别司喜剧、悲剧,鼓手忒尔普西科拉司舞蹈,调音师乌拉尼亚则司天文,司颂歌的波林尼亚则是乐队的主唱。在某些场合,卡利奥佩也被委以指挥的责任,同时担任乐队的队长。但实际上她们的直接主管在不同的时期分别是酒神和太阳神。从她们的分工可以看出,那时希腊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还未有一个清晰的分野,也许抬头看看星星还是一个和诗歌一样浪漫和需要想象力的专业。

有道是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在酒神的领导下,缪斯组合显示出强烈的重金属味道,那时的缪斯女神们几乎完全没有理性,被形容为“疯狂的”和“暴风雨般的”,她们经常出现在酒神的演出队伍中,总是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动不动就想把什么人撕碎,看起来就像一群没有家教的不良少女。后来被温文尔雅的阿波罗接管,阿波罗认为这和自己的形象气质太过不搭,于是下定决心整改。很快整改就出了效果。应该说缪斯们的可塑性是非常强的,此时她们身上的朋克金属味一扫而光,烟熏散去,鼻环摘去,个个出落得像邻家女孩般干净纯洁,乐队风格也转为了R&B。不仅如此,还积极承担起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和阿波罗一起为大地培养歌手与琴师,并赐予诗人以灵感。据说俄耳甫斯被酒神的狂女们撕碎后,他残缺的尸体就是由缪斯入殓的。

缪斯既是艺术的代表,也是艺术本身。希罗多德将他写的《历史》的每一卷都以一个不同的缪斯命名。梭伦认为缪斯为人类带来昌盛和友爱,是通往好的生活的秘密。为了完成他的政治改革,他让雅典的男孩在每年的节日上祈祷缪斯和朗诵他的诗。而在18世纪,许多启蒙运动人士试图重立对缪斯的崇拜。法国大革命前巴黎有一个共济会的团体叫做“九姊妹”,伏尔泰、本杰明·富兰克林也参加过他们的活动。英语中博物馆(Museum,本来的意思是“缪斯的崇拜地”)就是从这个运动产生的。这些足见缪斯在西方知识分子中间的影响之深远。

当然,在阿波罗领导下变得温文尔雅的缪斯们也有被激怒的时候。游吟诗人塔弥里斯在和缪斯音乐比赛失败后,被取走了眼睛、声音和弹琴的能力,手里只剩下一把破琴。着名的塞壬女海妖是缪斯墨尔波墨涅的女儿,无数的水手因为她迷人的歌声而葬身大海。

三人陪审团——摩伊赖(命运女神)

中国有句老话:“造化弄人。”这里的造化就是人的命运。命运就像一汪清澈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之下你却永远不知道它的深浅。命运之下,无论人或神,都变成了提线的木偶,无条件接受着这幕后导演的安排。“让我们起来反抗命运!”这句话何其振聋发聩,可当我们重新睁开眼睛,命运女神仍然拿着剪刀和纺锤对我们微笑。命运之线那么纤细,剪刀却那么锋利。

命运就是强买强卖

和缪斯一样,命运女神摩伊赖也是一个组合,只是和她们文艺女青年气质不同的是,因为操纵了人神的命运权柄,摩伊赖更像是一个三人陪审团。“摩伊赖”本义为部分、配额,延伸开来可以认为是生活和命运对人的配给,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命运女神也是人类的债主。诗人海希欧德曾经说过:在每个人出生时命运女神就给他定好了祸福,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由一根红绳代表,它的蜿蜒曲折带来的是命运的起伏坎坷,而一旦命运女神剪断这根红线,也就是凡人驾鹤西去之时。《圣经》里说,人活着就是为了赎罪,也许在命运女神看来,人活着就是为了还债。

关于摩伊赖的诞生,现在提法比较多的有两种:一说她们是尼克斯与厄瑞玻斯两位黑暗之神所生。这两位黑暗之神是混沌卡俄斯开天辟地的产物,代表的是极阴极寒之力量。另一说是宙斯与法律女神忒弥斯的女儿。最初,摩伊赖和混沌之神卡俄斯一样,并没有具体的形象,也许这也是命运无法捉摸的一种隐喻。后来,也许是人类对自身有了更多的把握,摩伊赖演变成现在的三姐妹:

克洛托,手持纺线锤,负责将生命线从她的卷线杆缠到纺锤上。

拉克西丝,手执直尺,三姐妹中负责分配命运的人,用她的尺子丈量人生长短,并通过闭着眼睛抽签来决定某个人一生的盛衰。

阿特洛珀斯,手拿剪刀,负责剪断生命线。正是她用那“令人痛恨的剪子”决定了人生的末班车。

说起来,从没有哪个神像摩伊赖这样和人有如此紧密的关系,始终风雨同舟,一路同行。据说她们会在新生儿诞生后的第三个晚上出现,同时来决定它的生命历程。

也许是命运的叵测,命运三女神更多的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在奥林匹斯山这块光怪陆离的银幕上,她们的身影总是寥寥,可是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整个天界,即使是宙斯也要受命运和定数的限制。还有一种搞笑的说法是,之所以三女神对命运的宣告无人能当,是因为她们身后跟着脸色铁青,像随时要找人打架的复仇三女神。一经售出,概不退货,命运就是一场强买强卖。

命运的欺骗

因为行事低调,而且又是女强人,三女神几乎成了八卦绯闻的绝缘体,她们的英雄事迹见诸报端的只有那场奥林匹斯保卫战。

当奥林匹斯众神击败了提坦神,并将其幽禁在黑暗的塔耳塔罗斯之后,战争还尚未结束。紧接而来的,是与怪兽提风的战争。

提风是地母盖娅和冥渊神塔耳塔罗斯的幼子。当年地母因不满宙斯推翻父亲克洛诺斯,故意生下提风进行报复。另一种说法是宙斯劈开头颅,生出雅典娜,赫拉心中怀了怨隙,跑去祷告天父地母和塔耳塔罗斯,请他们赐个儿子,力量要远胜丈夫。于是不受孕而生下提风。这位提风先生容貌骇人,且具有原子弹般惊人的破坏力。他肩上有百颗龙头,每张口中,暗色的蛇信伸缩吞吐,眼里不时喷出烈焰;吼声变化多端,是一个天生的口技专家。他的下半身是蛇体,从他的腿上可以落下无数的毒蛇,巨大的翅膀连太阳都可以遮蔽。

众神与之交战纷纷铩羽而归,最后只能施展变身术逃往异地。宙斯拿着雷霆作为武器,激战许久才打败了提风,将他的手脚筋切断,监禁在德尔菲附近的洞穴中。然后用熊皮把他的手脚筋覆盖藏起来,并派人看守。但宙斯受提风手脚筋的欺骗反而被困,法宝雷火也被提风夺去。最后卡德摩斯通过琴音迷惑怪兽,终夺回雷火。重新获得法宝的宙斯如虎添翼,驾着战车对提风狂轰滥炸。穷途末路之际,提风找到了命运三女神,威胁她们交出“胜利之果”。据说这果子结在奥林匹斯神殿里的一株奇树之上。这树混生着两种果实,样子都像李树的果实:一颗是能增强力量的“常胜之果”,另一种则是被称为“一日之果”或是“无常果实”的“无子李”,而这两种果实只有三姊妹能分辨。也许是宙斯人际关系内唯一的善良面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命运三女神以“无子李”佯装成常胜之果骗提风吃下,提风的力量锐减,只消一日,便被彻底打败。至此,奥林匹斯山才正式开始和平治世。

就像东方人笃信因果报应一样,西方人也相信人的命运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而其中所谓的“天”指的恰恰就是命运女神。克洛托永远面向着前方,也许这就意味着“人生没有回头路”,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谁也没有回头重来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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