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完,也不等回话连忙转身就要朝外走,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安府却忽然站了起来,拉伸手住了他,华奉时身子一僵,强裂了个笑脸回过头,却见王安府对他已是极为熟稔的态度:“国舅爷与安府既是兄弟,专程而来,又怎能让你空手而归!”
他转过身,对随从的侍卫道:“你们还不去为国舅爷安排!”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这是什么状况?美女赠英雄?可这时间地点人物偏偏都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几个侍卫得了命令,即刻上前,架起吴芷向镖局内走去。刚刚还在一脸期盼的吴芷,当场惊住,脸色惨白!她始终不敢相信,慌乱地挣扎着,企图摆脱几个拖着她的侍卫,可是力量对于周围的几个男人太过微不足道,只能任他们拖着向前走。
华奉时就算再傻,也不会相信王安府当真他们是兄弟的话。可眼下既然他肯满足自己,看着吴芷被拖住的样子他心里止不住痒痒,也懒得管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心花怒放地跟在后面走进去。
李桐儿愣在那里,脑袋里面已经一片空白,她艰难地转过头,望向王安府,他也正凑巧地打量着她,似乎对她的表情颇为满意,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依旧温和、随意。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怎么能相信这个男人口中吐出的一个个残忍的字。她竟然……还放心地把这个可怜的女子推向他的怀抱!
“不!侯爷!不要!侯爷!”
一声声的嘶喊空响在耳畔,似乎不相信,似乎不死心,她一直叫着那个男人,那个始终置若罔闻的男人。
台下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谁也不敢吭声,只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吴芷无力地望向吴老太岁,他只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一丝动容,可是,要他为了她得罪丞相府,这绝不可能!幸好幸好,不是他的小女儿,不然可真要他的命了。
李桐儿看着吴芷被几个侍卫毫不留情地拖着,脸上、身上磨破了一片,脑海越来越空白,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吗?他为什么一动不动!
李桐儿想起来了。是她,是她的一双手亲自把她推进地狱的。
一直深色的笛子从吴仪的身上滑落,慢慢滚落到了地上。
李桐儿的心一紧,她什么都不再想了,什么都懒得理会了,就让她在沉默中爆发吧,就算她会在爆发中灭亡!
“混蛋!”随着一声怒吼,一个疯狂的身影扑到了侍卫们的身后,猝不及防地将他们打倒在地。
王安府看着这一幕,笑容又深了一分,忍不住出手了吗?很好。
王安府没怎么样,本来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的唐德,看到李桐儿疯了一般地扑过去,他觉着至少少活了十年!
这不是反了吗?
要命的!她还是他的手下!他就算是立十件大功,也低不了这一过啊!
想到这里,唐德毫不犹豫一个跃步抢到杨人豹前面,一掌击在李桐儿身上,李桐儿被他在背后重重地拍了一掌,扑地吐了口血,整个人摔在地上,再无半点力气起来。
她空洞的眼神,无力地望向吴芷被拖走的方向,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好恨啊……好恨!
绿采见李桐儿受了重伤,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急忙朝李桐儿冲去。
“站住。”王安府踏出一步,隔住了她对李桐儿的视线,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警告。
两个人的视线只对上了一刹,绿采就害怕地移开目光,愣愣地地盯着李桐儿倒下的地方,任由人把她帯离了视线。
她没有姐姐她……那么勇敢。
“咳、咳咳……”
李桐儿无力地咳嗽着,意识开始清晰,她睁开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昏暗的房间、燃着火把,这……是哪?
“终于醒了。”
很耳熟的声音,她费力的抬起头,才赫然发现双手都被铁链缚在架子上。灯火幽冥,四周架子上摆满了刑具。远处,王安府正靠在椅子上,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是你……这个混蛋!”
李桐儿看见是他,话就骂出了口。平时,她算得上是好相与的人,能够不计较的,都得过且过,像是裘九衫对她的恶言相向,搜刮抢掠,一眨眼就忘到脑后了。再见面,仍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可一个没脾气的人要是发了火,就代表着这个人对她来说,真是可恶至极!
她满脸气愤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混蛋,纵然王钦若是他的老爹,可温和如玉的那张脸,洋溢的笑容,分明都在昭显他的无辜!他的清白!所以,才会天真地被他的外表蒙蔽了,把他当成个好人,可到头来,原来是个披着羊皮的豺狼!
“混蛋?”王安府玩味着这两个字,挑眉,“一个奴才,连对主子的称呼都忘了么?”
李桐儿毫不顾及地恶言相向:“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说,任何人都不再是她的主子!”出手那时候,她就没想着会有什么好结果。死就死吧,反正这么苟且的活着也累了,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死了,一切都会忘记,死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世幸福的开始呢……
“哦?”王安府像是明白了似的点点头:“看来父亲果然是老了,养了这么不懂规矩的奴隶。”
他侧过目光,对身旁的下人挥了挥手,“让她想起来,作为一个奴隶应该怎么对自己的主人说话。”
下人听了他的话,拿着一条带着倒刺的刑鞭走到李桐儿面前,李桐儿从未见过古代的刑具,看见那密密麻麻的刺,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她抬起头,对上了远处嘲笑着她的眸子,咬紧了牙,不能让这个混蛋看笑话!
“啪!”
鞭子夹杂着风声,狠狠陷进了肉里,刮开了长长的一道血肉,衣服顿时血红一片。这种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还是惨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