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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戶政十一屯墾(2)

夫以二百人百人。日供令長之驅使。不為少也。以土著之軍。徵召土著之人。不為難也。討捕為屯軍專責。即有來自他方。遁之別邑。營伍聲氣相通。傳檄會逮。亦屬易易。不病其遠也。家有恆產。名隸尺籍。不慮其叫囂隳突羊亡兔脫也。以官馬供郵傳。以屯軍供驛使。優其廩給。盡裁天下之驛夫站馬。時其點驗。禁其私役。則大費省而馳驟閑也。有事徵調。取屯糧之儲於官者。酌給道路口糧。又折變輕齎銀兩。資其日用。足至征戍之地而止。以後則仰給於地主。則供張省而轉輸輕也。一縣有事。調一郡之兵與糧以應之。機速事辦不患乎千里待援三月聚糧也。一郡有事。調一省之兵與食以應之。不足則取給鄰省。更番休息。互為挹注。雖十道出師。三軍遣戍。不患其勞且久也。無事之時。教練於軍校。考驗於令長。大閱於郡守。而誅賞其士卒軍校。三年。督撫歷各郡而都肄之。營陣無異式。伎藝無異習。器械無異制。必出於一。而嚴其誅賞於軍校將領。夫所謂軍校將領者。即識拔於屯兵之中。差擇充之。而倍授以田。將領則又倍之。仍依民田納賦。而私其贏餘。官有遷除。田入交代。許其招佃代耕。能率傭力耕者。優異之。則侵剋之獘去。私役之患絕。而服勞力穡。不至驕逸無賴譁伍而作奸也。騎軍利平原。以馬二步八為制。山林險阻。以馬一步九為制。江湖沮洳。則步騎舟師。參錯分置。而統於守令如故也。凡有徵發。地近而罷速者。可調六成。地遠而時稽者。調五成。地又遠役又久者。不過三四成。下縣徵調。無過百人。過此則不足供役。而屯墾荒矣。總計天下之郡縣。以中縣八百人為率。益以郡治省會京輔之所增。為兵無慮百五六十萬人。不可謂不多矣。以養長征兵之費較之。馬戰守兵多寡。通計一人歲需銀十餘兩至二十兩。軍校將領軍裝器械之費不與焉。是歲費銀二萬數千兩。始得千人之用。今以屯田所除丁稅比核。田則有上下。官賦有輕重。酌以中制。每畝輸銀一分數釐至二分數釐而止。每畝輸糧四五合至一二升而止。沿邊省分。則無糧而賦益輕。計屯田千人。需田六七百頃。酌以中制。其蠲除於官者。歲為銀不及千兩。為糧不過五六十石而已。而屯田所納五升一斗之儲於官倉者。已有四五千石之多。除上番口糧及牧田無征外。尚有千石之餘。以佐公家之急。則千人之屯。歲耗於國者。實不過數百金而已。是長征兵一人之費。可以得屯兵二十人。孰損孰益。孰利孰害。可屈指而計矣。夫從來當國之人。所愁歎窘急。而又不可裁省者。餉需也。驛站也。今一舉而去之。此一快也。自經制之兵。分為戰守防汛。小縣不過數十人十數人而已。以禦盜賊且不足。況流寇教匪乎。屯軍置。而小郡數千。大郡數萬。即大敵可抗也。況零盜乎。此一快也。昔人痛心疾首。謂縱百萬虎狼於天下。搏噬良民。無可奈何者。差役也。今一朝而罷之。又一快也。異教祅祠。古昔帝王賢人屢欲埽除而終不能去。今一旦而祛之無遺囗。又一快也。若夫申軍法。勤肄習。嚴比校。信賞罰。審強弱。察便利。參酌古今。時其緩亟。盡屏虛文。務求實效。一切法令制度。務求簡明而易遵。平易而可久。是在刱制成務之人。慎取而善用之。固非區區楮墨揣摩所能盡爾。

請防查荒擾累疏道光二十七年

戴絅孫

奏為直隸省清查荒地。請防擾累而去獘端事。竊惟勞農勸民。禁必先乎曠土。則壤成賦。法宜定以輕科。故闢荒蕪者。所以盡地力。而薄稅斂者。所以遂民生。比聞直隸勸墾荒田。下恤民艱。上籌 國賦。其在督臣所議。原為慮事之詳。然流獘有二焉。一委員之分路稽覈。則責成未壹也。一新田之亟予升科。則法制未周也。夫牧令者。守土之官。即親民之吏也。地之有無可墾。履勘能知。事之可否相安。權衡當慎。而況錢糧之經手。歲終必考其成。黜陟之關心。賦入每虞其欠。彼即不愛民而愛國。獨不愛其官乎。故以墾荒之事屬之。竭力盡心。此其職也。委員則異是矣。其於各縣之某鄉某境。並未身習。即於彼地之為熟為荒。豈能臆斷。當其候補省垣。亟圖差使。不過承上司之意指則爭長見好無不欲其所墾之多。復濟以囗役之奸貪。裏合外句。豈尚惜斯民之困。於是乎牧令之孱者受其抑勒。吏胥之奸黠者更為朋比。以無為有。以熟代荒。勢所必至。即皆無此獘。而供臆繁多。誅求饋贈。其能免乎。臣故曰責成之未壹者此也。考昔雍正乾隆間。豫陝滇粵諸省。皆辦墾荒。覈其額定徵銀。凡河濱水尾。墾雖二畝。而上準諸水田之例。限以六年。若地角山頭。種即三畝。猶餘援夫旱地之條。需之十歲。然起科皆下則也。查直隸下則田。稅三四分者最多。八九分者僅有。其至少則以三四釐升科。今聞新墾之田。概以八分為率。八分之數。散計之固不為多。合觀之已不見少。夫以一二人力作之勤。種此十餘畝久荒之地。胝足胼手。餘粟豈能半鍾。比戶輸官。徵銀遂幾盈兩。民亦勞止。其何以堪。況夫額定諸官。久益難變。飢年偶遇。則逃亡失業之患生。積欠已多。則飛灑均攤之獘作。且田既稱荒。人皆試種。即使輕於定賦。猶慮乎裹足不前。豈可重為升科。轉令其剝膚致痛。臣故曰法制之未周者此也。夫興利者必無貽害。慎始者乃可圖終。自來有愛民之心而轉無仁民之政。以仁民之政而反為累民之階者。其獘皆原於此。臣請 敕下直隸總督順體輿情。詳參往制。開墾之事。其能否專以屬之州縣。特飭道府督催。儻有捏飾欺蒙。但經訪聞。即行指名參奏。至於委員之派。及早撤回。則責成壹矣。準以田賦之輕重。而酌中定制。如果腴田沃壤。稍需年歲。何妨上則升科。否則磽瘠之區。從輕酌議。則法制周矣。臣愚昧之見。是否有當。伏乞  皇上聖鑒。

請將新漲沙洲歸公杜訟疏

陶澍

奏為遵 旨確查新漲沙州。酌議入官充公。以杜爭競。恭摺覆奏。仰祈  聖鑒事。竊臣承准軍機大臣字寄。欽奉  上諭。御史蔣泰階奏通州崇明一帶沙地偶然漲出多為土豪霸占近因爭地釀釁訟案紛起請飭各州縣勘明此等沙灘無庸紛紛查辦等語此項沙地坍漲靡常沙棍乘機霸占恃強逞兇屢釀巨案最為該省惡習著陶澍體察該處情形應如何息爭杜訟之處據實奏聞欽此。當即恭錄轉行查議。並因沿江沿海各屬。皆有沙洲。自應通查明確。一併奏辦。又經專札飭查去後。茲據各屬陸續覆齊。由江甯蘇州兩藩司具詳前來。臣查江南沙洲地畝。價少課輕。獲利甚厚。是以一沙初漲。囗起相爭。每釀械囗巨案。前於嘉慶十七年間。經前督臣百齡等奏准。將坍沒之地不願豁除者。報案留糧。遇有新漲子母相連。准其按數撥補。如係江心突漲。概行由官召變。分別繳價先後。以定准駮。本為杜爭起見。乃法之所在。獘即叢生。臣詳加體察。現惟崇明一縣。有沙無田。歲徵沙課。向有常額。漲既不陞。坍亦不豁。統歸三年大丈。於原額課內攤增攤減。由來已久。祗須於屆丈之年。從公攤撥。尚不難於杜釁外。其餘有洲各屬。則皆積慣沙棍。恃有留糧待補。或因該洲將漲。即先捏報被坍。預為冒陞地步。或向被坍之戶。私買坍糧。為爭訟地步。一遇新漲沙洲。即糾誘散戶。以得地均分。斂錢興訟。非以甲地之相連。捏為乙地之接漲。即以此號之舊額。指為彼號之復生。分投具呈。各報各案。其無可影射者。則又以突漲爭買。沙未出水。即已望影報陞。百計譸張。分歧錯出。甚至恃強爭囗。動輒傷斃多人。積釁成讎。愈難解釋。而棍蠹慾壑無窮。猶且多方唆弄。或抗不具結。或已結復翻。或捏情京控。案一日不能結。彼仍獲一日斂錢之利。而小民貲本已空。欲罷不能。未獲沙地之利。轉受沙地之累。此則沙棍為害。而自留糧待撥。又因法致獘之實在情形也。竊思截流必先清源。源之不清。雖力截其流而不止。民之趨利。如水就下。而狡黠沙棍。則更變幻多端。即再別設科條。恐一法立而一獘又生。仍屬有名無實。伏查丹徒縣之樂生洲。自入官收租。作為歲挑徒陽運河之費。迄今數十年。官佃相安。此外沿江沿海。控爭沙地。一經歸公。訟端即息。推原其故。地既歸公。豪強無可覬覦。而窮民奉官承種。無所用其機謀。即亦不為洲棍所惑。則欲求永息爭端。莫如遇有新洲漲生。一概歸公為善。若謂自然之利。應以利民。則今之沙洲。不但窮苦編氓。斷不能得。即稍有力之善良。一被勾誘。輒至傾家。若復因奪而囗。身命且多不保。是徒有利於棍蠹。而實無益於良民。則以之充公。正所以息爭安良。且洲仍民佃。並非與民爭利。而受佃於官。與受佃於豪強。其租息之輕重亦殊。於窮苦編氓更為得濟。

況地方遇有例外應辦之事。恒以費無所出。每致束手。大江南北。地廣政繁。應辦事宜。更復不少。舉其大者言之。夫東南為財賦所出。全賴水利為功。現在各屬河道湮塞。旱澇無備。一遇災歉。公私傷損。上年雖將吳淞江奏請疏濬。而瀏河白茆孟瀆諸鉅流。尚以經費難籌。致稽挑辦。即徒陽運河亦多賠累。如練湖等處。即未能修治。若淮陽所屬河道。固應河工鹽務修理。間亦有須地方籌辦者。徐海兩屬。並有東省豫省下注之水。一遇雨澤稍多。輒成澇歉。實屬目前至急之務。 國家經費有常。既未便頻頻請 帑。若責之州縣。又力有難能。任其湮廢。則民困而賦稅亦無所出。今幸有此自然漲出之沙地。如以之撥充公用。作為水利津貼。縱不能大舉一修。亦可以擇要辦理。逐漸成功。既無損於 國計。實有益於民生。堪以一舉兩得。臣悉心酌議。應請將崇明一縣仍循其舊外。其餘各屬。嗣後凡有坍沒沙洲。均令地方官隨時勘明。實在被坍頃畝。即將課賦詳咨豁除。不准留糧待撥。如有新漲洲地。無論子母相生。江心突漲。一概歸公。責成洲總隨時呈報。由官勘明。按則詳定課賦。其洲地即召佃承種。歲收租息。按數批解藩庫。除扣完課賦外。餘為地方水利之用。遇有應辦。由藩司確勘地方緩急情形。詳明酌覈辦理。至民間買洲。例應繳價。泥草等灘。每畝價止一二錢。即高阜堪以圍田之洲。價亦不過二兩。為數甚微。今既入官。若令佃戶繳錢作價。或又視同己業。設有承種不妥。礙難退佃。竊以地既歸公。即屬官產。應請免繳例價。而租既留充公用。地仍完納 國課。所益尤多。如蒙  俞允。現在訐訟未結各案。即照此一例歸公。無庸紛紛查辦。所有從前報坍留糧待撥。已經咨准部覆。尚未撥補之案。各業戶既經賠課有年。仍飭各屬俟有新漲洲地。果係原坍處所相連。俟出水後。照案詳請撥補。以示格外體恤。儻有狡執。即將洲地歸公。所賠之課。照數發還。由洲地租內分年取息彌補。俾免轇轕。至此項新漲歸公洲地。其頃畝陞坍數目。均照民洲之例。歸於大丈案內造報。其應納課銀。亦歸每年奏銷案內造報。所有常年收支租息數目。隨時酌量辦公。不能一例。應請免其報銷。仍由藩司確查彙報督撫衙門查核備案。以昭核實。所有遵 旨查議新漲洲地歸公杜訟緣由。是否有當。理合恭摺覆奏。伏乞  皇上聖鑒訓示。

招墾荒田酌緩升科章程詳文

李宗羲

案奉憲台札開。同治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遞到戶部咨江南司案呈本部議覆太僕寺少卿彭祖賢奏明升科例限一摺。奉 旨依議欽此。相應抄錄原奏。飛咨江蘇巡撫遵照辦理可也。計粘單等因到院。抄粘札司會同妥議詳復察辦等因到司奉此。伏查江南地方。自粵逆竄擾後。田地類多荒廢。江甯鎮江常州三府。暨揚州府之儀徵縣。被兵最重。荒田最多。其江都甘泉二縣。與蘇州所屬次之。松太二屬又次之。同治三年。軍務平定。隨時設局招墾。數年來原業主陸續歸里。開墾者雖不乏人。而未墾荒田。尚復不少。推原其故。實因兵燹後戶口零落。佃農稀少所致。各該縣荒熟田地。雖多寡不一。統而計之。荒田尚居原額十之五六。即現在成熟啟徵之田。大抵皆同治五年江北水災。饑民逃荒而來。經業主給以牛種開墾者居多。此等災民。原籍本有田可種。而江南熟田。均經開徵。即科則無考之處。亦經權辦抵徵。賦出於租。租出於佃。該災民等因業主責令完租。利息無多。往往棄田而歸。業主莫可如何。以致已熟田地。復又拋荒者。不一而足。彭少卿所陳荒田墾熟後緩以啟徵年限。誠為審時度勢之論。但拋荒田地。本有科則。一經耕種。原可復舊。與開闢曠土情形迥別。若照升科之例。水田六年。旱田十年。未免過寬。總之民生固宜軫恤。而 國計亦當兼籌。本司等體察情形。博諮囗議。文移往返。斟酌再三。竊以為招墾之法。起徵既宜緩以年限。而墾戶尤當格外體恤。使小民樂於從事。無所畏難。庶幾荒田或可盡闢。課賦可免久懸。謹擬議招墾章程八則。相應聯銜詳復。是否有當。伏候憲台鑒核。

一招墾荒田啟徵宜寬予年限也。種田利微。又有高低腴瘠之分。現在江南未墾荒田。大都非山即圩。水旱堪虞。一經墾熟。便令完糧。以故願墾者少。今應請大張曉諭。除同治七年以前墾熟田地照常徵收外。凡未墾荒田。有人墾種。從墾熟之年起。以三年為斷。任聽墾戶收取花息。三年之後。再照該田原定科則完納錢糧。如三年中或遇荒歉。准其報明。再展一年。庶墾戶無所畏累。認墾可期踴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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