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蔡相武庚,将宁旧商;及旦摄政,二叔不飨,杀鲜放度,周公为盟。太任十子,周以宗强。嘉仲悔过,作《管蔡世家》第五。
王后不绝,舜、禹是说;维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陈、杞,楚实灭之。齐田既起,舜何人哉。作《陈杞世家》第六。
牧殷余民,叔封始邑,申以商乱,《酒材》是告。及朔之生,卫倾不宁。南子恶蒯聩,子父易名。周德卑微,战国既强,卫以小弱,角独后亡。嘉彼《康诰》,作《卫世家》第七。
嗟箕子乎!嗟箕子乎!正言不用,乃反为奴。武庚既死,周封微子。襄公伤于泓,君子孰称。
景公谦德,荧惑退行。剔成暴虐,宋乃灭亡。嘉微子问太师,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既崩,叔虞邑唐。君子讥名,卒灭武公。骊姬之爱,乱者五世。重耳不得意,乃能成霸。
六卿专权,晋国以耗。嘉文公锡珪鬯,作《晋世家》第九。
重黎业之,吴回接之,殷之季世,粥子牒之。周用熊绎,熊渠是续。庄王之贤,乃复国陈。既赦郑伯,班师华元。怀王客死,兰咎屈原,好谀信谗,楚并于秦。嘉庄王之义,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之子,实宾南海,文身断发,鼋鱓与处,既守封禺,奉禹之祀。句践困彼,乃用种、蠡。
嘉句践夷蛮能修其德,灭强吴以尊周室,作《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
桓公之东,太史是庸。及侵周禾,王人是议。祭仲要盟,郑久不昌。子产之仁,绍世称贤。三晋侵伐,郑纳于韩。嘉厉公纳惠王,作《郑世家》第十二。
维骥騄耳,乃章造父。赵夙事献,衰续厥绪。佐文尊王,卒为晋辅。襄子困辱,乃禽智伯。主父生缚,饿死探爵。王迁辟淫,良将是斥。嘉鞅讨周乱,作《赵世家》第十三。
毕万爵魏,卜人知之。及绛戮干,戎翟和之。文侯慕义,子夏师之。惠王自矜,齐、秦攻之。
既疑信陵,诸侯罢之。卒亡大梁,王假厮之。嘉武佐晋文申霸道,作《魏世家》第十四。
韩厥阴德,赵武攸兴。绍绝立废,晋人宗之。昭侯显列,申子庸之。疑非不信,秦人袭之。嘉厥辅晋匡周,天子之赋,作《韩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难,适齐为援,阴施五世,齐人歌之。成子得政,田和为侯。王建动心,乃迁于共。嘉威、宣能拨浊世而独宗周,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既衰,诸侯恣行。仲尼悼礼废乐崩,追修经术,以达王道,匡乱世反之于正,见其文辞,为天下制仪法,垂《六艺》之统,纪于后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
桀、纣失其道而汤、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陈涉发迹,诸侯作难,风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发难。作《陈涉世家》第十八。
成皋之台,薄氏始基。诎意适代,厥崇诸窦。栗姬偩贵,王氏乃遂。陈后太骄,卒尊子夫。嘉夫德若斯,作《外戚世家》第十九。
汉既谲谋,禽信于陈;越荆剽轻,乃封弟交为楚王,爰都彭城,以强淮泗,为汉宗藩。戊溺于邪,礼复绍之。嘉游辅祖,作《楚元王世家》第二十。
维祖师旅,刘贾是与;为布所袭,丧其荆、吴。营陵激吕,乃王琅邪;怵午信齐,往而不归,遂西入关,遭立孝文,获复王燕,天下未集,贾泽以族,为汉藩辅。作《荆燕世家》第二十一。
天下已平,亲属既寡;悼惠先壮,实镇东土。哀王擅兴,发怒诸吕,驷钧暴戾,京师勿许。厉之内淫,祸成主父。嘉肥股肱,作《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楚人围我荥阳,相守三年;萧何填抚山西,推计踵兵,给粮食不绝,使百姓爱汉,不乐为楚。
作《萧相国世家》第二十三。
与信定魏,破赵拔齐,遂弱楚人。续何相国,不变不革,黎庶攸宁。嘉参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国世家》第二十四。
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
六奇既用,诸侯宾从于汉。吕氏之事,平为本谋,终安宗庙,定社稷。作《陈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诸吕为从,谋弱京师,而勃反经合于权。吴、楚之兵,亚夫驻于昌邑,以戹齐、赵,而出委以梁。作《绛侯世家》第二十七。
七国叛逆,蕃屏京师,唯梁为捍;偩爱矜功,几获于祸。嘉其能距吴、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既王,亲属洽和,诸侯大小为藩,爰得其宜,僣拟之事稍衰贬矣。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三子之王,文辞可观。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争利,维彼奔义;让国饿死,天下称之。作《伯夷列传》第一。
晏子俭矣,夷吾则奢;齐桓以霸,景公以治。作《管晏列传》第二。
李耳无为自化,清净自正。韩非揣事情,循势理。作《老子韩非列传》第三。
自古王者而有《司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马穰苴列传》第四。
非信廉仁勇不能传兵论剑,与道同符,内可以治身,外可以应变,君子比德焉。作《孙子吴起列传》第五。
维建遇谗,爰及子奢,尚既匡父,伍员奔吴。作《伍子胥列传》第六。
孔氏述文,弟子兴业,咸为师傅,崇仁厉义。作《仲尼弟子列传》第七。
鞅去卫适秦,能明其术,强霸孝公,后世遵其法。作《商君列传》第八。
天下患衡秦无餍,而苏子能存诸侯,约从以抑贪强。作《苏秦列传》第九。
六国既从亲,而张仪能明其说,复散解诸侯。作《张仪列传》第十。
秦所以东攘雄诸侯,樗里、甘茂之策。作《樗里甘茂列传》第十一。
苞河山,围大梁,使诸侯敛手而事秦者,魏冉之功。作《穰侯列传》第十二。
南拔鄢郢,北摧长平,遂围邯郸,武安为率;破荆灭赵,王翦之计。作《白起王翦列传》第十三。
猎儒墨之遗文,明礼义之统纪,绝惠王利端,列往世兴衰。作《孟子荀卿列传》第十四。
好客喜士,士归于薛,为齐捍楚、魏。作《孟尝君列传》第十五。
争冯亭以权,如楚以救邯郸之围,使其君复称于诸侯。作《平原君虞卿列传》第十六。
能以富贵下贫贱,贤能诎于不肖,唯信陵君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传》第十七。
以身徇君,遂脱强秦,使驰说之士南乡走楚者,黄歇之义。作《春申君列传》第十八。
能忍訽于魏齐,而信威于强秦,推贤让位,二子有之。作《范睢蔡泽列传》第十九。
率行其谋,连五国兵,为弱燕报强齐之仇,雪其先君之耻。作《乐毅列传》第二十。
能信意强秦,而屈体廉子,用徇其君,俱重于诸侯。作《廉颇蔺相如列传》第二十一。
湣王既失临淄而奔莒,唯田单用即墨破走骑劫,遂存齐社稷。作《田单列传》第二十二。
能设诡说解患于围城,轻爵禄,乐肆志。作《鲁仲连邹阳列传》第二十三。
作辞以讽谏,连类以争义,离骚有之。作《屈原贾生列传》第二十四。
结子楚亲,使诸侯之士斐然争入事秦。作《吕不韦列传》第二十五。
曹子匕首,鲁获其田,齐明其信。豫让义不为二心。作《刺客列传》第二十六。
能明其画,因时推秦,遂得意于海内,斯为谋首。作《李斯列传》第二十七。
为秦开地益众,北靡匈奴,据河为塞,因山为固,建榆中。作《蒙恬列传》第二十八。
填赵塞常山以广河内,弱楚权,明汉王之信于天下。作《张耳陈馀列传》第二十九。
收西河、上党之兵,从至彭城;越之侵掠梁地,以苦项羽。作《魏豹彭越列传》第三十。
以淮南叛楚归汉,汉用得大司马殷,卒破子羽于垓下。作《黥布列传》第三十一。
楚人迫我京索,而信拔魏、赵,定燕、齐,使汉三分天下有其二,以灭项籍。作《淮阴侯列传》第三十二。
楚、汉相距巩洛,而韩信为填颍川。卢绾绝籍粮饷。作《韩信卢绾列传》第三十三。
诸侯畔项王,唯齐连子羽城阳,汉得以间,遂入彭城。作《田儋列传》第三十四。
攻城野战,获功归报,哙、商有力焉,非独鞭策,又与之脱难。作《樊郦列传》第三十五。
汉既初定,文理未明。苍为主计,整齐度量,序律历。作《张丞相列传》第三十六。
结言通使,约怀诸侯,诸侯咸亲,归汉为藩辅。作《郦生陆贾列传》第三十七。
欲详知秦、楚之事,唯周緤常从高祖,平定诸侯。作《傅靳蒯成列传》第三十八。
徙强族,都关中,和约匈奴;明朝廷礼,次宗庙仪法。作《刘敬叔孙通列传》第三十九。
能摧刚作柔,卒为列臣;栾公不劫于势而倍死。作《季布栾布列传》第四十。
敢犯颜色以达主义,不顾其身,为国家树长画。作《袁盎朝错列传》第四十一。
守法不失大理,言古贤人,增主之明。作《张释之冯唐列传》第四十二。
敦厚慈孝,讷于言,敏于行,务在鞠躬,君子长者。作《万石张叔列传》第四十三。
守节切直,义足以言廉,行足以厉贤,任重权不可以非理挠。作《田叔列传》第四十四。
扁鹊言医,为方者宗,守数精明;后世修序,弗能易也,而仓公可谓近之矣。作《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
维仲之省,厥濞王吴,遭汉初定,以填抚江、淮之间。作《吴王濞列传》第四十六。
吴、楚为乱,宗属唯婴贤而喜士,士乡之,率师抗山东荥阳。作《魏其武安列传》第四十七。
智足以应近世之变,宽足用得人。作《韩长孺列传》第四十八。
勇于当敌,仁爱士卒,号令不烦,师徒乡之。作《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
自三代以来,匈奴常为中国患害。欲知强弱之时,设备征讨,作《匈奴列传》第五十。
直曲塞,广河南,破祁连,通西国,靡北胡。作《卫将军骠骑列传》第五十一。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宏用节衣食为百吏先。作《平津侯列传》第五十二。
汉既平中国,而佗能集扬越以保南藩,纳贡职。作《南越列传》第五十三。
吴之叛逆,瓯人斩濞,葆守封禺为臣。作《东越列传》第五十四。
燕丹散乱辽间,满收其亡民,厥聚海东,以集真藩,葆塞为外臣。作《朝鲜列传》第五十五。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邛、笮之君请为内臣受吏。作《西南夷列传》第五十六。
《子虚》之事,《大人》赋说,靡丽多夸,然其指风谏,归于无为。作《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
黥布叛逆,子长国之,以填江淮之南,安剽楚庶民。作《淮南衡山列传》第五十八。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作《循吏列传》第五十九。
正衣冠,立于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说,长孺矜焉。好荐人,称长者,壮有溉。作《汲郑列传》第六十。
自孔子卒,京师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间,文辞粲如也。作《儒林列传》第六十一。
民倍本多巧,奸轨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严削为能齐之。作《酷吏列传》第六十二。
汉既通使大夏,而西极远蛮,引领内乡,欲观中国。作《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救人于戹,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作《游侠列传》第六十四。
失事人君能说主耳目,和主颜色,而获亲近,非独色爱,能亦各有所长。作《佞幸列传》第六十五。
不流世俗,不争势利,上下无所凝滞,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传》第六十六。
齐、楚、秦、赵为日者,各有俗,所用。欲循观其大旨,作《日者列传》第六十七。
三王不同龟,四夷各异卜,然各以决吉凶。略窥其要,作《龟策列传》第六十八。
布衣匹夫之人,不害于政,不妨百姓,取与以时而息财富,智者有采焉。作《货殖列传》第六十九。
维我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统业。周道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于是汉兴,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往往间出矣。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生、晁错明申、商,公孙宏以儒显,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曰:“於戏!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官。至于余乎,钦念哉!钦念哉!”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著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第七十。
太史公曰:余述历黄帝以来至大初而讫,百三十篇。
班孟坚汉书叙传固以为唐、虞、三代,《诗》《书》所及,世有典籍。故虽尧、舜之盛,必有典谟之篇,然后扬名于后世,冠德于百王。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也。汉绍尧运以建帝业,至于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纪,编于百王之末,厕于秦、项之列。太初以后,阙而不录。故探纂前记,缀辑所闻,以述《汉书》。起元高祖,终于孝平王莽之诛,十有二世,二百三十年。综其行事,旁贯《五经》,上下洽通,为春秋考纪、表、志、传,凡百篇。其《叙》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