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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山谷下

苕溪渔隐曰:“零陵郡澹山岩,秦周贞实之旧居。余往岁尝游之,因见李西台、黄太史诗刻,爱其词翰双美,因拓墨本以归,真佳玩也。西台诗石刻漫灭,九字不可辨,因阙之,诗云:‘常思羽衣人,宅此岩崖傍。囗囗通大道,玄关掩中黄。古朴宫殿囗,偃亚松桂香。洞户漏夕月,木罅生囗阳。叠齿上层巅,露井连曲房。断壁横广幕,矗石排吟囗。蛰痕燕穴空,乳溜虬鳞张。清泉弄春囗,灵草经冬芳。自笑老倒容,谁囗刀圭霜。金版佩上籍,玉音歌洞章。囗囗夜森立,绛节朝飞扬。咫尺仙路高,喧嚣机世忙。浮埃走车马,奔迸多事场。真地拥烟霞,根本无为乡。不到久叹息,一来徒悲伤。但听铿华钟,所得心耳凉。’太史诗二首,其一云:‘去城二十五里近,天与隔断俗子尘。春蛙秋蝇不到耳,夏凉冬暖总宜人。岩中清磬僧定起,洞口绿树仙家春。惜哉此山世未显,不得雄文镵翠珉。’其二云:‘澹山澹姓人安在,征君避秦亦未归。石门竹径几时有,瑶台琼室至今疑。洞中明洁坐十客,亦可呼乐醉舞衣。阆州城南果何似,永州澹岩天下稀。’”

六一居士云:“余尝与蔡君谟论书,以为书之盛,莫盛于唐,书之废,莫甚于今。余之所录,如于頔、高骈,下至楷书手陈游环等皆有之。盖唐之武夫悍将,暨楷书手辈,字皆可爱。今文儒之盛,其书屈指可数者无三四人,非皆不能,忽不为耳。”

苕溪渔隐曰:“本朝能书者,有李西台、宋宣献。(“献”原作“猷”,今据宋本校改。)东坡谓:‘李俗而宋寒,殆是浪得名。’又谓:‘建中书虽可爱,终可鄙;虽可鄙,终不可弃。’余于西台书不多见,独见其永州澹山岩诗,清劲简远,不减晋唐间人书,则东坡之论有不然者矣。惟六一居士云:‘五代之际有杨少师,建隆已后称李西台,二人笔法不同,而书名为一时之绝。’山谷云:‘李西台出群拔萃,肥不剩肉,如世间美女,丰肌而神气清秀者。’(“肌”原作“肥”,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则二公之论得之矣。山谷《因李君贶借示其祖西台草圣并书赋诗》云:‘当时高蹈翰墨场,江南李氏洛下杨,二人殁后数来者,西台惟有尚书郎。篆科草圣凡几家,奄有汉魏跨两唐。纸摹石镂多仿佛,曾未得似君家藏。侧理数幅冰不及,字体欹倾墨犹湿。明窗棐几开卷看,坐客失床皆起立。新春一声雷未闻,何得龙蛇巳惊蛰。仲将伯英无后尘,迩来此公下笔亲,使之早出见李卫,不独右军能逼人。’山谷此诗许可如此,真不虚美矣。余素未曾见宣献书,不知其果如何,但山谷云:‘近世士大夫书,当有古人法度,惟宋宣献公耳。能用徐季海书意,莫年摆落右军父子规模,自成一家,当无遗恨矣。又其书清瘦而不弱,亦古人所难。’则坡谷之论,异同如此。余欲折衷之,(宋本、明钞本“余”下有“每”字。)以未见其书,故不敢尔。东坡云:‘欧阳文忠公论蔡君谟书,独步当世,此为至言。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而求其所短,大字为少疏也。天资既高,又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哉。近世论君谟书者,颇有异论,故特为明之。’山谷云:‘蔡君谟行书简札,甚秀丽可爱;至于作草,自云得苏才翁屋漏法,令人不解。’又云:‘顷年观庙堂碑摹本,窃怪虞永兴名浮于实,及见旧刻,方知永兴得智永笔法为多;又知蔡君谟真行简札,能入永兴之室也。迩来士大夫,惟荆公书有古人气质,而不端正,然笔间甚逸。士大夫学荆公书,但为横风疾雨之势,至于不著绳尺,而有魏晋间风气,不复仿佛。尝观王濛书,想见其人秀整,所谓毫发无遗恨者。荆公尝自言学濛书。’东坡《赋孙莘老墨妙亭诗》云:‘徐家父子亦秀绝,字外出力中藏棱。’山谷云:‘书家论徐会稽笔法: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以余观之,诚不虚语。如季海少令韵胜,则与稚恭并驱争先可也。季海长处,正是用笔劲正而心圆。若论工不论韵,则王著优于季海,季海不下子敬;若论韵胜,则右军大令之门,谁不服膺。往时观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之论,茫然不知是何等语,老年乃于季海书中见之,如观人眉目也。三折肱知为良医,诚然哉。季海暮年乃更摆落王氏规摹,自成一家,所谓卢蒲嫳其发甚短而心甚长,惜乎,当时君子,莫能以短兵伐此老贼也。前朝翰林侍书王著,笔法圆劲,今所藏《乐毅论》、周兴嗣《千字文》,皆著书墨迹,此其长处,不减季海,所乏者韵尔。沈传师《道林岳麓寺诗》,字势豪逸,真复奇倔,所恨工巧太深耳;少令巧拙相半,使子敬复生,不过如此。’东坡盖学徐浩书,山谷盖学沈传师书,皆青过于蓝者;然二公深讳之。故东坡云:‘见欧阳叔弼云:余书大似李北海。余亦自觉其如此,世或谓似徐浩,非也。’山谷云:‘予比来极爱颜鲁公书,时时辄有其气骨,而人以为殊未得其仿佛。写我心耳,岂可谓众目哉?’二公当时自言如此,自今观之,人固不信也。山谷《跋东坡书》云:‘如华岳三峰,卓然参昴,虽造化之炉锤,不自知其妙也。中年书圆劲而有韵,大似徐会稽;晚年沉着痛快,乃似李北海。此公天资解书,比之诗人,是李太白之流。士大夫学子瞻书,但卧笔取妍,至于老大精神,可与颜、杨方驾,则未之有也。’山谷自云:‘余书姿媚而乏老气,自不足学,学者辄萎弱不能立笔。虽然,笔墨各系其人工拙,要须其韵胜耳。病在此处,笔墨虽工,终不近也。’”

六一居士云:“石曼卿工于书,笔画遒劲,体兼颜柳。”东坡言:“苏子美兄弟书俱秀俊。”山谷言:“苏才翁兄弟,皆喜作大字,笔力豪壮。”此三人亦近世能书者,恨未尽见之;独见子美所书《岳阳楼碑》,虽清瘦劲健,然乏风韵,余不甚喜之。东坡云:“近日米芾行书,王巩小草,亦颇有高韵;虽不逮古人,亦必传于世也。”山谷云:“余尝评米元章书,如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所当穿彻;书家笔力,亦穷于此。然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耳。秘阁续帖,刘无言笺题,便不类今人书,使之春秋高,江东又出一羊欣、薄绍之矣。”余居苕溪,阅无言书多矣,晚年虽用笔圆熟,然乏秀气,殊不逮山谷之题评也。余今第取欧阳、苏、黄之论,具著于篇;若古今诸家书评,世多有之,不复载之云。

苕溪渔隐曰:“涪翁晚年,再迁宜州,道出祁阳,草书靖节诗四首,‘清晨闻叩门,倒裳往自开’者,其一也;‘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者,其二也;‘昔欲居南村,非为卜其宅’者,其三也;‘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者,其四也:并镵石于嘉会亭。余昔经由,摹得墨本,爱其笔法之妙,自成一家。涪翁尝言:‘元祐中,与子瞻、穆父饭宝梵僧舍,因作草数纸,子瞻赏之不已,穆父无一言,问其所以,但云:恐公未见藏真真迹。庭坚心窃不平。绍圣贬黔中,得藏真《自序》于石扬休家,谛观数日,恍然自得,落笔便觉超异,回视前日所作,可笑也。然后知穆父之言不诬,且恨其不及见矣。’今祁阳草圣,正是涪翁黔州以后作,诚佳绝也。东坡尝跋之云:‘昙秀来海上,见东坡,出黔安居士草书一轴,问此书如何,东坡云:张融有言,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吾于黔安亦云然。他日,黔安见之,当捧腹轩渠也。’藏真又有《千字文》真迹,旧蓄于江南李氏,纸尾有后主错金书,题云:‘怀素僧草圣。’戴叔伦诗云:‘诡形怪状翻合宜’,诚哉是言。其后,此真迹又转蓄于董令升家。绍兴间,归天上矣。桂林有此石刻,余尝得摹本,因取古人书评疏于后。见东坡于此书,且褒且贬,深窃怪之。其言曰:‘僧藏真书七纸,开封王君巩所藏。君侍亲平凉,始得共一二,而两纸在张邓公家,其后冯公当世又获其三,虽所从得者异,不可考,然笔势奕奕,七纸意相属也。君,邓公外孙,而与当世相善,乃得而合之。余尝爱梁武帝评书,善取物象;而此公尤能自誉,观者不以为过,信乎其书之工也。然其为人倜傥,本不求工,而能工如此,如没人之操舟,无意于济否,是以覆却万变,而举止自若,其近于道者邪。张长史草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号称神逸。’此其褒之也。又其诗云:‘颠张醉素两秃翁,追逐世好称书工,何曾梦见王与钟,妄自粉饰欺盲聋,有如市娼抹青红,妖歌嫚舞眩儿童。’此其贬之也。至于涪翁则云:‘张长史书《郎官厅壁记》,楷法妙天下,故草圣度越诸家,无辙迹可寻。怀素见颜尚书,道张长史书意,故独入笔墨三昧。怀素草工瘦,而长史草工肥。瘦硬易作,肥劲难工,此两人者,一代草书之冠冕也。’详味其言,真确论矣。然二人草圣之工,在当时已自李杜有歌诗推许之,不特后世也。谪仙《赠怀素草书歌》云:‘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八月九月天气凉,酒徒辞客满高堂,笺麻素绢排数箱,宣州石砚墨色光。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恍惚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湖南七郡凡几家,家家屏障书题遍。王逸少,张伯英,古来几许浪得名?张颠老死不足数,我师此艺不师古。古来万事贵天生,何必要公孙大娘《浑脱》舞。’少陵《因殿中杨监见示张长史草书图赋诗》云:‘斯人已云亡,草圣秘难得。及兹烦见示,满目一凄恻,悲风生微绡,万里起古色。锵锵鸣玉动,落落群松直。连山蟠其间,溟涨与笔力。有练实先书,临池真尽墨。俊拔为之主,暮年思转极。未知张王后,谁并百代则?呜呼东吴精,旭,苏州人也。逸气感清识。杨公拂箧笥,舒卷忘寝食。念昔挥毫端,不得观酒德。’”

苕溪渔隐曰:“山谷诗:‘雪里过门多恶客。’自注云:‘不饮者为恶客,出《元次山集》。’余以《元集》捡寻其诗云:‘将船何处去,送客小回南,有诗逢恶客,还家亦少酣。’注云:‘非酒徒即为恶客。’山谷又一绝云:‘破卯扶头把一杯,灯前风味唤仍回,高阳社里如相访,不用闲携恶客来。’”

《复斋漫录》云:“唐吴子华诗云:‘暖漾鱼遗子,晴游鹿引麛。’乃悟山谷诗‘河天月晕鱼分子,槲叶风微鹿养麛’所自。”苕溪渔隐曰:“山谷此诗,乃是‘河天月晕鱼分子,槲叶风微鹿养茸’,非‘麛’字韵,《复斋》误矣。”

苕溪渔隐曰:“后山谓鲁直作诗,过于出奇。诚哉是言也,(“诚”原作“城”,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如《和文潜赠无咎诗》:‘本心如日月,利欲食之既。’《王圣涂二亭歌》:‘绝去薮泽之罗兮,官于落羽。’洪玉父云:‘鲁直言罗者得落羽以输官。’凡此之类,出奇之过也。”

《艺苑雌黄》云:“《宿观音院诗》云:‘相戒莫浪出,月黑虎夔藩。’予不解此语,夔字不知作何训。尝读老杜《课伐木诗序》云:‘维条伊枚,委积庭内,我有藩篱,是阙是补,则旅次于小安。山有虎知禁。夔人屋壁,列树白菊,镘焉墙,(编者案:今本《杜诗》“焉”作“为”。)实以竹,示式遏,为虎近。’此序所谓夔人,正谓夔府之人耳,不知山谷用此意否。”

《复斋漫录》云:“《薄薄酒》云:‘吾闻食人之肉,可随以鞭扑之戳;乘人之车,可加以鈇钺之诛。’按老莱子妻云:‘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斧钺。今先生食人之酒肉,受人之官禄,此皆人之所制也。’”

山谷云:“今俗书庵字,既于篆文无有,又庵非屋,不当从广,《三国志焦光传》云:‘居蜗牛庐中。’意今庵也。后汉皇甫规为中郎,持节监关中兵,会军大疫,死者十三四,亲入庵庐巡视,三军感悦。即用此庵字,为有依据。”苕溪渔隐曰:“《广韵》云:‘庵,小草舍也。’‘菴,菴榈果,又菴罗果也。’《集韵》云:‘庵,圜屋曰庵,或从草。’‘菴,菴榈,草名,或作葊。’鲁直以菴非屋,不当从广,然与《广》、《集》二韵全不合,殆亦难用;殊不知《汉史》从省文,借用为菴字耳。”

《艺苑雌黄》云:“《荆楚岁时记》:‘春节悬长绳于高木,士女袨服,坐立其上推引之,名鞦韆,楚俗谓之施钩,《涅槃经》谓之罥索。’《古今艺术图》曰:‘鞦韆,北方山戎之戏,以习轻趫者。或云齐威公北伐山戎,此戏始传中国。然考之字书,则曰:鞦韆,绳戏也。今其字从革,实未尝用革。’按王延寿作《千秋赋》,正言此戏,则古人谓之千秋,或谓出自汉宫祝寿词也,后人妄易其字为鞦韆,而语复颠倒耳。山谷诗:‘未到清明先禁火,还依桑下系千秋。’又云:‘穿花蹴踏千秋索,挑菜嬉游二月晴。’皆用千秋字,盖得其实也。”

苕溪渔隐曰:“杜牧之诗云:‘蔫红半落平池晚,曲渚飘成锦一张。’又云:‘平生五色线,愿补衮衣裳。’鲁直皆用其语,诗云:‘菰叶蘋花飞白鸟,一张红锦夕阳斜。’又云:‘公有胸中五色线,平生补衮用功深。’”

《艺苑雌黄》云:“李济翁《资暇集》云:‘假借书籍云,借一痴,借二痴,索三痴,还四痴。’又《玉府新书》:‘杜元凯遗其子书曰:书勿借人,古谚借书一嗤,还书二嗤。后人更生其辞,至于三四,因讹为痴焉。’《缃素杂记》载此二事,云:‘痴之与嗤,其义略同。或曰佣书者之误。’予谓此二字皆非,按《广韵》云:‘瓻,丑饥切,酒器,大者一石,小者五斗,古之借书盛酒瓶。’则借书一瓻,当用此字。或又用鸱字者,鸱夷亦盛酒器也,所谓鸱夷滑稽,腹大如壶,尽日盛酒,人复借沽,盖此物也。山谷诗云:‘愿公借我藏书目,时送一鸱开锁鱼,莫惜借行千里远,他日还君又一鸱。’然则借书一鸱,用鸱字为胜。”

苕溪渔隐曰;“余读《豫章先生传赞》云:‘山谷自黔州以后,句法尤高,笔势放纵,实天下之奇作。自宋兴以来,一人而已矣。’此语盖本吕居仁《江西宗派图叙》而言,《叙》云:国朝歌诗之作或传者,多依效旧文,未尽所趣,惟豫章始大出而力振之,抑扬反覆,尽兼众体,以此也。”

《复斋漫录》云:“荆公《咏淮阴侯诗》:‘将军北面师降虏,此事人间久寂寥。’山谷亦云:‘功成千金募降虏,东面置坐师广武;虽云晚计太疏略,此事亦足垂千古。’二诗意同。荆公《送望之出守临江》云:‘黄雀有头颅,长行万里余。’山谷《黄雀诗》:‘牛大垂天且剖烹,细微黄雀莫贪生,头颅须复行万里,犹和盐梅傅说羹。’二诗使袁谭事亦同。许彦周《诗话》云:‘淮阴胜而不骄,乃能师李左车,最奇特事。荆公诗:将军北面师降虏,此事人间久寂寥。李广诛霸陵尉,薄于德矣。东坡诗:今年定起故将军,未肯先诛霸陵尉。用事当如此向背。”

苕溪渔隐曰:“鲁直《过平舆怀李子先诗》:‘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题徐孺子祠堂诗》:‘白屋可能无孺子,黄堂不是欠陈蕃。’二诗命意绝相似,盖叹知音者难得耳。”

《复斋漫录》云:“豫章尝自赞其真云:‘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盖亦取诗僧淡白《写真诗》耳。淡白云:‘已觉梦中梦,还同身外身,堪叹余兼尔,俱为未了人。’”苕溪渔隐曰:“山谷以今时人形入诗句,盖取法于少陵,少陵诗云:‘不见高人王右丞,蓝田丘壑蔓寒藤。’又云:‘复忆襄阳孟浩然,清诗句句尽堪传’之类是也。故山谷云:‘司马丞相骤登庸,诏用元老超群公。’又云:‘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毫秦少游’之类是也。近世风俗谀甚,悉以丈相呼,更不复知其字,畴敢形入诗句,必相顾而失色也。《礼记》云:‘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今不问其长幼,悉以丈呼之,是不曾读《礼记》,宁不羞乎。”

《复斋漫录》云:“潘子真《诗话》云:‘霜威能折绵之句,余问山谷所从出。山谷曰:劲气方凝酒,清威正折绵,庾肩吾诗也。余读晋阮籍《大人先生歌》,略曰:阳和微弱阴气竭,海冻不流绵絮折,呼吸不通寒冽冽。乃知折绵之事始于阮籍,庾肩吾用此耳,岂山谷偶忘之邪?’”

《复斋漫录》云:“东坡《和山谷嘲小德》,末句云:‘但使伯仁长,还兴络秀家。’盖伯仁乃络秀子耳。洪驹父《哭谢无逸诗》:‘但使添丁长,终兴谢客家。’此学东坡,语尤无功。添丁,卢仝子,气骨不相属也。络秀,本伯仁父浚之妾,小德亦庶出,故坡用事,其切如此。山谷诗:‘解著《潜夫论》,不妨无外家。’更觉其工。”《王苻传》云:“安定俗鄙庶孽,而苻无外家,为乡人所贱;隐居著书,以讥当世得失,又欲彰显其名,故号《潜夫论》。”

晋周顗字伯仁,母络秀,少时在室,顗父浚为安东将军,尝出猎,遇雨止络秀家,会其父兄不在,络秀闻浚至,与一婢具数十人馔,甚精办,而不闻人声。浚因求为妾。其父兄不许,秀曰:“门户殄瘁,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庶大有益矣。”父兄许之。后生顗及嵩、谟,并列显位。络秀谓顗曰:“我屈节为汝家妾,门户计耳;汝不与我家为亲,吾亦何惜余年。”顗等从命,由是李氏遂得为方雅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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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一温馨宠文。女主扮猪吃老虎,男主腹黑强大。惨遭车祸?某女:没事开车开这么快干嘛,我的一块钱还没有捡到呢!庶妹刁钻?某女:智商太低,手段太次,要不是我闲着无聊,都懒得陪你玩!姨娘伪善?某女:喜欢装么?那就试试看,就怕到时候你笑都笑不出来!被逼嫁人?某女:为了捡一块钱被撞死穿越成郡主,应付庶姐姨娘还要被逼婚?惹不起,我逃婚总可以了吧!◇雷人回答“南宫鑫这小子虽然花心了点,可是你堂堂郡主嫁过去,谅他也不敢对你不好!”父亲关切劝道。某女摇头,“这不是重点。”“小姐是担心世子爷的心不在小姐身上?小姐如此貌美,世子爷见了一定会爱上小姐的。”丫鬟再接再厉的劝道。某女继续摇头,“这也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姨娘眼神怨毒,笑意温柔。某女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对我好不好,爱不爱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是个败——家——子——!”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开口说这世子爷家财万贯,就是败一辈子也败不完,可是看到某女吃人般的眼神,都一个个闭上了嘴巴。若干年后,某女仰天长叹,这家伙这么有钱为什么你们早没告诉我?害得老娘离家出走,卖身做保镖,被这狐狸男耍了又耍?!◇无耻对话某男,“帮我个忙吧?”某女,“不帮。”某男,“那这些银票我都喂狗去了!”某女,“汪汪!”某男,“。。。。”某男,“你会喜欢我么?”某女,“不会。”某男,“那我教你好了。”某女,“。。。。”◇经典表白“璃珞,你肯回来就好了,爹爹已经把婚事退了,以后再也不逼你嫁人了!”父亲疼惜的望着某女。某女无奈翻起了白眼,她不肯嫁的时候老爹非要逼她嫁,现在她想嫁了老爹又把婚退了,这是个什么节奏!!正在腹诽之际,某男已经翩翩而至,对着安西王发誓道,“我愿立誓,若得璃珞为妻,定当一生不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安西王听完瞪大了眼睛,一向花名在外的宣南王世子居然为了他女儿愿意一生只娶一个妻子?!错愕的嘴巴还未曾合拢,安西王看向某女。“还有呢?”某女忍住唇角的笑意,故作平淡的问道。“婚后所有财产都归娘子掌管!”某男笑道。“好!”某女两眼放光,欣然应道。安西王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重点!◇无节操溺宠“世子爷,不好了!世子妃把公主给打了!”下人慌慌张张的禀报道。某男不慌不忙,懒懒挑眉,宠溺笑道,“打就打了,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