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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大后干什么

这天中午,城建局的王局长开车去学校接儿子,到了学校门口,离放学还有十多分钟,他见校门旁有个擦鞋摊,便走了过去。

在摊上擦皮鞋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妇女,见有客人过来,便热情地招呼,然后拿起鞋刷就动手擦了起来。

一只鞋刚擦好,学校的下课铃就响了,没一会儿,王局长的儿子就出来了,看到王局长,赶紧跑过来说:“爸,今天考试了。”

王局长笑问:“考得怎么样呀?”

儿子苦着脸,直摇头。

王局长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一板一眼地说:“儿子啊,你可要好好读书啊,否则以后考不上大学,你就要像这位阿姨一样,替人家擦皮鞋。”

话一出口,王局长觉得有些失言,好在那女人对王局长的话似乎并不很在意,照旧低着头擦她的鞋子,王局长这才松了口气。

鞋擦好后,王局长带着儿子上车。车行至半路,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王局长接起,没好气地问:“谁呀?”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你是王局长吧?我就是刚才那个擦皮鞋的,你看看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经女人这一提醒,王局长才突然想起,他把皮包落在擦鞋摊上了。他的皮包里有两千块现金,几张发票,一盒名片,这些都不太重要,倒是包里的几张照片让王局长有些紧张,那是他和情人外出旅游拍的合影,今天刚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藏起。这照片如果落到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王局长于是立刻掉转车头往回赶。

那女人果然还在。

王局长让儿子在车里等着,他自个儿下车跑了过去,对女人说:“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你拾金不昧的精神值得我学习啊!”

那女人却不急着把皮包还给王局长,不紧不慢地说:“你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子,我这拾金不昧是有条件的。”

王局长想:一个擦皮鞋的,不就是缺钱吗?于是就说:“什么条件?你说!我给你两百块钱,你看行吗?”

女人摇摇头。

王局长急了:“给五百,可以了吧?”

女人还是摇头。

王局长心里打起了小鼓:莫非这女人想诈我?于是一咬牙说:“那你到底要多少,我把包里的两千块钱都给你,这下总行了吧?”

女人“嘿嘿”冷笑一声,说:“局长大人,我什么也不要,我要你为我擦一次皮鞋。”

女人见王局长犹豫,就说:“不想干呀?那好,今晚我就把皮包送到你家里去,我认识你爱人,家长会上见过的。”

王局长一听,如同遭了个晴天霹雳。没办法,他一咬牙,妥协道:“好,我给你擦!”他一边说,一边很不情愿地拿起了鞋刷。

王局长正汗流浃背地干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跑过来,她好奇地看看王局长,又看看女人,说:“妈,这不是我们班王浩的爸爸吗?你怎么让他擦皮鞋呀,王浩说,他爸爸是局长呢!”

女人“扑哧”一声笑道:“局长就不能擦皮鞋吗?孩子,我可告诉你,你成绩差点没关系,可一定要先好好学着做人,否则的话,你长大后就是当上了局长,也照样给人擦皮鞋。”

(詹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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