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香蕉皮”,邀“双旗镇刀客”来打牌,跟他说的是三缺一。
“香蕉皮”说,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人;“油狗”、“香蕉皮”和他,合伙收拾“倭瓜”。这口猪肥。可“油狗”没来,却来了位冷美人。
“香蕉皮”说,他知道“倭瓜”这小子的家底,说少点,有上千万吧,他倒腾服装,有七八年了,从摆地摊卖袜子起家,现在有了好几家店,店虽不大,位置却在解放路西二路口的黄金地段,哪天的营业额都在三五千。少说也是对半利,一天挣多少,你去算吧。
这还只是明的,“倭瓜”真挣的不是这些店里的钱。
“香蕉皮”带着“双旗镇刀客”去了他的店,那店堂面积是不大,顶多百十个平方米。可真是豪华型的,茶色玻璃上用荧光红书写着:进口服装,工艺精美,式样新颖,款式高雅,欢迎惠顾。走进门。小小的店堂里乐声袅袅,有个港妞冲着每个进来的人笑,不但嘴唇鲜红,还涂了眼青,一头披肩发遮住了半张雪白的脸。
店里的东西全是进口的,日本的豪华套裙,英国的高尔夫西装,价钱高的让他乍舌。再低头看看柜台,柜台里放这些首饰、电子表、打火机和小工艺品,可件件上面都有外文商标,看来都是洋玩意儿。
他再看看那些五光十色、奇形怪状的各式服装。他终于明白了:这样的店,不是为他这样的人办的,就在号称全国八大城市之一的西安,也不是为一般人服务的。是为这个城市里顶多百分之三的摩登小姐们服务的。
他心里暗暗的估算了一下,这“倭瓜”的确是个肥得流油的主儿。
“香蕉皮”说:“走,今天晚上榨干那老肥,少说也捞他个三五十万。还有他的那部‘宝马’车。”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要赌,就大赌,一辈子赌这一回也就够了,人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
“双旗镇刀客”说:“那‘油狗’呢?会跟咱们合伙吗?那小子可够奸的。”
“香蕉皮”附在他耳边说:“放心,他跟咱们是‘铁哥们儿’,今天晚上,咱们捉‘倭瓜’的大头。”
他心里有了底儿。
“上一回,我们就捉了‘倭瓜’的大头,赢了他五万七千元。”
我的天!五万七千元!要是他“双旗镇刀客”,这一把输的,只怕这辈子倾家荡产,再也翻不过身了。
“哼。”“香蕉皮”嗤笑一声:“五万七千元,不过在他身上拔了根毛儿,碎碎儿个事。那崽娃子,送进屠宰场,身上的膘,要没有七寸厚才怪呢。”
他吃不准这些人。
“他除了老婆,还养了两个情妇,公开的,谁不知道?店里那俩港姐儿都跟他睡觉,你信不信?”
他信。这狗东西,有了钱,什么都会有的。瞧瞧,人家这才叫活人呢。
可今晚“油狗”没来。形势变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倭瓜”带个人来,很正常,就算“吕四娘”给“倭瓜”作“托儿”,作保镳,谁都没话可讲,就是“倭瓜”带了他的老婆来,也不算破了赌场的规矩。
只有一点,他俩只能作“对家”,不能作上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