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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张啸林从程豹手里接过一样东西——美式定时炸弹。

“我听说了老板,天晟帮要用的家伙跟这个一模一样,美国货。”程豹介绍说。

手上掂量着定时炸弹,张啸林嘿笑不已,以致最后笑出声来。

“大帅,这有什么可乐的,他们明天要用这东西刺杀你啊!”新艳秋走了过来。

“那你猜一猜。”张啸林把她搂入怀中,“到时候粉身碎骨的会是谁?”

新艳秋看着张啸林的眼色,娇嗔道:“你真坏。”

午夜时分,一辆小汽车没开灯驶过寂静的外洋泾桥进入法租界,来到法大马路。

车子停在聚宝楼茶馆一箭之地,皇甫青、皇甫燕先后摸黑下车。

走到聚宝楼底层一处打烊的商铺前,皇甫燕蹲下身子,哥哥踩着她的肩膀攀上二楼。打开窗户,皇甫青就进入了茶馆内部。按照平面图纸的提示,黄金荣的包房位置已经烂熟于心,那里有张八仙桌。他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估算了一下翌日主宾所坐的位置,将两颗定时炸弹用医用胶布粘在桌子的外侧部位。

做完这一切,皇甫青原路返回,踩着妹妹的肩膀落到地面,驾车悄悄离开了。

不久,二楼茶馆走廊里出现一条黑影,打着手电来到黄金荣的专用包间,稍事寻找,便在桌子底下发现了定时炸弹。

手电光中,程豹咧嘴笑了。他关上手电,在走廊里消失了。

当程豹走出聚宝楼,街角探出一颗脑袋目送他远去。此人是黄源涛。

而在聚宝楼对面的二楼一扇窗户后面,另外一人则注视着黄源涛的一举一动。

平静的夜晚,不平静的四伙人先后出现在聚宝楼茶馆。

皇甫大院二楼二太太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徐静薇告诉庶生女儿王伊丽,百两赎金从何而来她没问,刘天成也从没讲过。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自己的感情一诺千金,兑现了不可能的诺言。至于万两黄金传闻,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不过有一个人应该了解更多。”

“谁?”

未及回答,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皇甫柳推搡何方进来。

二太太的房间亮到天明,皇甫柳也是一夜未眠。当他在窗前看到下人和各房主人在院子里行动起来,终于忍不住奔向二楼二太太的房间,他知道徐静薇和王伊丽在彻夜长谈。

可是到了门口,皇甫柳发现保健医生何方耳朵贴在门板上。

“怎么回事?”徐静薇面带愠色。

“他偷听。”

何方矢口否认,声称只是被大院里的下人们惊动,来找伊丽问问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大太太在里面。

“对不起啊医生,是有事要发生。”徐静薇和颜悦色道,她一直对这个默默做事的保健医生心存好感。“家里将不再需要保健医生了,我们的合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你去找于墨林多支一个月薪水,然后请便吧。”

话音未落,邹中一和皇甫青前后脚进来了。

王伊丽明白,这意味着行动正式开始。

“妈,我走了。妈?”王伊丽来到一大早就起来敲木鱼的母亲面前。

“早去早回,”王秀兰头不抬眼不睁。

“妈,你知道我要去干吗?”王伊丽试图抱抱母亲。

王秀兰却不耐烦地把女儿推开了,“早去早回,记着晚上回来吃饭。”

王伊丽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木鱼声一阵紧似一阵。

她更没看到,母亲王秀兰已是泪流满面。

皇甫大院里充满了各房主人、下人,到处是行李和汽车,每个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直到徐静薇下楼来挥手示意。众人开始纷纷上车。

王伊丽和皇甫柳拥抱道别,分手时她把一个小纸袋悄悄塞进他的衣袋。

“一个礼物,我从英国带回来的。先别急着打开。”她伏在皇甫柳耳边说。

然后王伊丽决然上车。

邹中一登车前,徐静薇拉住他。

“中一,事到这步,你老实告诉我。”徐静薇忧心忡忡,“这件事,有几成把握。我总觉得有些荒唐,胜数不大。”

“实话实说?”

“当然。”

“不足一成。”

“哦?”

邹中一说因为时间紧,动作大,参与者仅限皇甫家族成员,天晟帮的人都蒙在鼓里,疏漏在所难免,二小姐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如果现在中止呢?”

邹中一婉转表示,宣战才是目的,表明皇甫家族不向汉奸势力低头的决心和立场,从这个层面来说冒险还是有价值的,不应该放弃。

徐静薇点点头,终于挥下手臂。

大门洞开,浩荡的车队在何方的目送下依次驶出大院,前一支车队有两辆,邹中一和王伊丽坐头车,皇甫青兄妹开一辆卡车尾随。后面几辆车拉着家属和行李,由皇甫柳负责押送到吴淞口码头。

与此同时,张啸林和黄金荣也从不同地点驱车赴法大马路聚宝楼茶馆。好戏即将上演!

何方提着他的行李箱最后一个离开皇甫大院,哑叔在身后关上沉重的大门。

赶往吴淞口码头的路上,于墨林一直嘟囔到英国怕是没有麻将牌可打了。皇甫柳知道,这个姐夫平素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码“砖头”、搓麻将。而自己的问题是把家人送到船上后,他将何去何从?

忽然想起伊丽分手前塞给他的那只纸袋,随后摸出来打开一看,皇甫柳愣住了。

纸袋里有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还有他的护照和赴英签证。

原来伊丽背着所有人,悄悄给了他答案。

她说过,要拯救他脱离黑帮,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

而她自己却冒险去执行刺杀任务。

皇甫柳想起自己一身本事,却干着无关痛痒的差事,顿感羞愧与不安。

车队刚过洋径桥突然停下了,被前面出现的一辆黄包车拦住。皇甫柳张目望去,新艳秋正从黄包车上下来,和新艳茹手拉手说着话。

车队继续前行时,于墨林手指皇甫柳手上的东西,问是什么。

皇甫柳把纸袋重新收好,说或许他会陪姐夫打麻将。

王伊丽在邹中一的陪同下登上聚宝楼茶馆二楼,张啸林和黄金荣已经坐在雅间包房里了。

见来人不是徐静薇,张啸林当时就火了,扬言小囡囡不够资格和他谈判,准备拂袖而去。

黄金荣也要慌忙离座,“不是说好徐会长亲自来吗?”

邹中一拦在门口,拿出徐静薇的亲笔信,“不好意思,我们徐会长今早忽然卧床不起了,所以让我们二小姐全权代表出席。这是徐会长的亲笔信,请过目。”

张啸林看也没看便把信抛给了黄金荣。

“也可以吧。”黄金荣一目十行读过信说。

张啸林哼了声,示意程豹对王伊丽搜身。

“这不合适吧,新老板,我们二小姐还待字闺中,让个男的搜身,好说不好听啊。”邹中一说。

黄金荣回头喊过一名女招待代劳。

搜身之后,王伊丽被请进包房,邹中一被拦在门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伊丽却显得毕恭毕敬,平和而谦卑。她首先向两位青帮大佬致歉,落落大方开出条件:天晟帮和青帮有过接触,谈得不很愉快,但皇甫天时代已成过去时,单打独斗跟不上潮流了,徐静薇原则上同意开放公租界情色市场、博彩生意以求共存,另辟一条和法租界互通的鸦片运输路线,由皇甫家族向公租界工部局以及英、美公使馆沟通并提供安全保护,把天晟帮利益放到最低点,比例由两位大佬确认。

黄金荣心有旁骛坐卧不宁,含糊道一切由阿虎决断,自己只是个中间人。

张啸林大笑,问天晟帮为什么开价这么低,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因为我父亲的死,”王伊丽单刀直入主题,“他是死于刺杀。我们的条件很简单:谁将为此负责?皇甫家族和天晟帮需要答案,我更需要。”

“不然呢?”

“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部作废,权当废话练习。”王伊丽简洁地回答。

张啸林犹豫了,尽管他知道这不是和谈的真正目的而是另有杀机,毕竟垂在眼前的是一个天大的馅饼,馋得他口水横流。万一呢?即使演戏也要逼真,于是他笑了,笑得洪亮而开心。

“阿虎,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天晟帮已经把好处让到家了。”急于漂白自己的黄金荣煽风点火,更关心的是怎样才能尽快脱身。

“你真想知道?”

“当然。”

“我要说自己一无所知呢?”

“那你还算不算上海有名的三大亨之一?”王伊丽直逼对方的自尊心,“江湖传说,黄金荣会赚钱,杜月笙会做人,你张大帅能打。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喽?”

张啸林冷笑,群龙无首寡妇当家的皇甫家族哪有资格提出这种问题。王伊丽正色道,别忘了我们是天晟帮,有近三万名门徒,这就是资格。

张啸林踌躇了,他既不能承认,也不好否认,最后只能匪气十足声称自己最多是个知情者,“我知道是谁操刀,想要答案,好啊,你们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交换。交换懂吗,小囡囡?”

王伊丽问怎么个交换法。

“头一条吗,徐静薇得先退位,龙头老大位置让出来。第二,你们皇甫家族必须退出天晟帮,永久退出。这个嘛,我不说你们也在做是吧,皇甫家的人正赶往吴淞口准备登船移民对不对?”

王伊丽心头一惊,看来张啸林的能量还真不容小视,嘴上却说天晟帮的权力问题是内部事务,不在谈判之列,她需要出去和军师邹中一商量一下。“五分钟,我五分钟就回来。”

不等对方允许,王伊丽果断地把手伸到桌下启动了定时炸弹,站起身就往外走。

按照事先约定,她会在走廊里给邹中一发出信号,让他跟程锡文打招呼叫出黄金荣,把张啸林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然后送他上西天!

不料程豹在门口死死拦住去路,手里还提着短枪。

紧接着张啸林来到身后,“茶水喝多了,我要方便一下。”

黄金荣也慌慌张张往外走,说他也尿急。

“五分钟,我们五分钟后回来。”

张啸林一把将王伊丽推进屋里,临走时抛下这么一句。

王伊丽脑子霎时出现了空白。五分钟,那刚好是定时炸弹的预设时间,她立刻意识到计划败露了。急忙去拉门把手,始知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二小姐?二小姐!”邹中一在外面敲响门板。

“军师,糟了,他们好像知道了!”王伊丽隔门叫道。

邹中一让她马上把炸弹找出来。王伊丽惶然照做,撕开胶布取出两颗绑在一起的炸弹,上面的计时器已经开始工作,嘀嗒作响!

“你快找按钮,看能不能让它停下来!”邹中一喊道。

王伊丽手忙脚乱按遍了炸弹上的所有部位,却无论如何不能让计时器停下来。

邹中一让她找窗户逃出。

“这屋子根本没窗户!”王伊丽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走吧,邹师爷。”门外传来程豹的声音,“如果你不想被炸死。”

“等等!”王伊丽大叫,“你回去告诉大太太,事情败露,一定有人泄密,这个人就在皇甫大院!”

在定时器催命般的嘀嗒声中,王伊丽手捧炸弹陷入绝境!

皇甫柳护送的家眷车队来到吴淞口,那里说是码头,不过是一片荒凉的滩涂,除了一条停在岸边的机帆船别无他物。车队抵达后,下人们开始忙着将行李装船。

皇甫柳站在岸边,脑子里很乱,想的都是王伊丽那边会发生什么。

新艳茹抱着小馨月悄悄走过来,“喂,想什么呢?”

皇甫柳定定看着她,眼神迷离。

“你那么看着我干吗?”

“我心里很乱。”

“为什么?”

皇甫柳摇摇头,突然启步朝汽车走去。

“你去哪儿?”

“找她去。”

“找谁?”

“我有预感她要出事,会出大事!”

说话间,他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汽车旁边,粗暴地一把将顺子拉出来,发动汽车向市区狂奔而去。

“回来!”新艳茹发疯似的追赶汽车。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呆呆注视着失态的三太太。

张啸林事后偷偷告诉程豹,他之所以不敢让黄金荣这位太上皇级大佬死在自己手上,不止因为两人有师徒名分,更主要的是黄金荣的门徒和爪牙实在多如牛毛,其中甚至包括蒋委员长。何况黄金荣早已不问世事退隐江湖,对自己构不成实际威胁,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但是黄金荣在茶馆里的表现还是让张啸林感到诧异,特别是在茶馆门口见到黄源涛、丁永昌匆匆赶来。张啸林知道这两个人的隐秘身份,难道他们也知道有暗杀发生?黄金荣的慌张离场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看看怀表,距离王伊丽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已经过去四分钟,离爆炸时间仅剩一分钟,张啸林劝黄金荣最好捂住耳朵。

皇甫柳驾驶汽车风驰电掣来到繁华的法大马路,在络绎的人流和车辆中急速穿行。当车子经过聚宝楼茶馆正门时他看见了黄金荣、张啸林一干人马,心里便知大事不妙。

车子继续前冲,绕到聚宝楼茶馆后身,那里停靠着皇甫青驾驶的卡车。车上装满了空纸箱,按照设计,只待王伊丽冲出茶馆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卡车将逃之夭夭。

皇甫柳刚跳出车子,皇甫青正惊诧他的到来,这时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在他身后发生了。

巨大的爆炸几乎将聚宝楼整个屋顶掀开,半条街玻璃被震碎。冲击波把皇甫柳推出去有几米远,尘土、瓦砾碎片铺天盖地,半空中升起巨大的蘑菇云!

皇甫青、皇甫燕兄妹傻眼了,他们没能等到二妹跳出窗户却等到了大爆炸。他们和皇甫柳正愣神儿,张啸林前呼后拥出现了。

“让我来猜猜,你们在这儿干吗。”张啸林嘴上叼着粗大的哈瓦那雪茄烟。“来接你们的妹妹是吗?她还在楼上,只是不能作为一个人完整存在了。也就是说,你们的炸弹刺杀流产了,王伊丽把自己炸死了。”

皇甫青大叫一声就要掏枪,被皇甫柳死死抱住,因为张啸林的随从们黑洞洞的枪口正直指过来。

皇甫青挣脱出来,和皇甫燕急奔爆炸现场。皇甫柳正要跟进去,被张啸林一把拉住。

“你来这儿干什么?”

皇甫柳张了张嘴巴,不知如何回答。

“去吴淞口瞧瞧吧。”张啸林将一口浓烟吐在皇甫柳脸上,“那里比这儿还惨。”

爆炸现场一片狼藉,楼板坍塌,物什粉碎,只有邹中一在残垣断壁中拼命用手刨着、寻找着。

“张啸林,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邹中一和皇甫燕一人一条胳膊架住他,苦苦相劝留得青山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皇甫柳脸上不悲不喜,呆呆站立在他们身后,像在思索,又像吓傻了。

手指残垣断壁中的几个人,黄金荣哆哆嗦嗦追问张啸林究竟怎么回事。张啸林嘿笑,金荣哥只需记住我救你一命就是了,上海滩谁还配成为我的对手?

这时法租界巡捕房的人鸣笛到了,张啸林说这是黄金荣的地盘,把解释权推给他之后扬长而去了。

“大哥,我们走吧。”皇甫柳拉一把悲愤欲绝的皇甫青,“吴淞口那边还不知怎样呢。”

就在皇甫柳离开吴淞口不久,那艘停在岸边的机帆船突然发生了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皇甫青的太太红姑和五岁儿子钢蛋因为和几名下人先上了船没有逃脱厄运,葬身于爆炸当中。燃烧着大火的机帆船在岸边人的注视下沉入水底。

新艳茹抱着小馨月,吓得浑身乱颤。

当皇甫青、皇甫柳他们赶到登船地点,看到的是红姑、钢蛋和多名下人的尸体,共有七人遇难。

皇甫青喉咙里咕噜着说不出话来,抱着钢蛋拼命摇晃,根本不相信分手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就这么走了。

“钢蛋,钢蛋,你醒醒,你醒醒,别吓唬老爸好不好?钢蛋!”其情其悲,令人动容。

他突然放下儿子冰冷的尸体,用枪顶住顺子:“为什么是我的老婆孩子?你说,谁让他们先上船的!”

顺子嗫嚅,小少爷淘气,非要跟装行李的下人先上去。红姑怕他乱跑,也跟了上去,不想遇到了大爆炸。

“那么你呢,小柳?”皇甫青放开顺子,跳到皇甫柳面前。“你又是为什么离开这儿跑去聚宝楼的?你早知道这儿有事发生对不对?对不对!”

皇甫柳深吸口气摇摇头,捋起额前长发。“大哥别激动……”

“我凭什么不激动!妹妹刚死,老婆孩子也走了!你给我说清楚!”

皇甫柳低低道自己只是凭感觉有事发生,他的直觉从来都很准。大哥如果怀疑他,可以慢慢调查,“现在,还是处理后事吧。”

大门洞开,一排车子依次驶入大院。

红姑、钢蛋等七人的尸体被抬下车子,摆放在院心。

徐静薇一一辨认,一一抚摸,不说话也没有发问。整个院子里沉浸在悲凉的气氛里。

“小丽呢?小丽回来没有?她答应回来吃晚饭的。”

二太太王秀兰从楼上下来了,在尸首中间查找无果后,逢人便问。

没人回答。

邹中一向徐静薇禀报聚宝楼茶馆的事发经过。

一天之内,长孙、儿媳、庶女相继离去,徐静薇心都碎了,碎到麻木。

安排好收殓满院的尸体,徐静薇吩咐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还有明天的日子要过,“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院子里只剩下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王秀兰,和沉默不语的皇甫柳。

在回来的路上,新艳茹偷偷跟他讲了路遇新艳秋的经过——新艳秋嘱咐她,登船要尽量拖后。新艳茹惊问为什么,新艳秋的回答是我们需要你。

皇甫柳明白,一切都在张啸林的掌控之中,两起爆炸事件,都是他操控的结果。

想到这儿,他环视大院,想着各个房间的每个人,决然朝堂屋走去。

上海各大报纸纷纷出了号外,报道了当天发生在法大马路聚宝楼茶馆爆炸案,指明始作俑者是天晟帮皇甫家族,杀手王伊丽当场毙命。

但是没一家报纸提到吴淞口机帆船的神秘爆炸事件。

黄源涛把养父搀回家中,告诉他重庆方面已经多次电令上海租界特遣站准备对公开投敌的张啸林进行刺杀,如果早知道天晟帮的计划,两下联合出手会大大提高胜算,不会是今天的结果,而除掉张啸林对巩固黄家的江湖王者地位十分有利。

“今天能捡回这条命已经烧高香了。”惊魂未定的黄金荣哭丧着脸,“我对什么统一帮会做老大早没了兴趣,宁肯退出江湖做个平头百姓。”

“爹,这是您的心里话吗?”黄源涛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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