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我辩护前,在带着痛苦或者恐惧质问前,在用语言筑起心灵之墙前,告诉自己,我听明白了吗?
——鲁思·贝本梅尔
消极沟通:“精神暴力”带来的伤害
在小说《羞涩》中,安妮·爱尔诺描述了她童年记忆里的一个事件:父母之间的一次争执。
母亲与父亲的争执持续了整个吃饭的过程,饭后洗完碗筷,桌子收拾好后,母亲仍然在狭窄的厨房里转来转去地谴责父亲,跟她每次不高兴的时候一样。父亲一直坐在桌旁,一声不吭,脸朝窗户。突然,他抽搐地抖起来并大喘着气,然后站起来。安妮看到父亲一把扭住母亲,然后将她往外拉拽。后来,安妮在地窖里找到了父母。
在那个灯光昏暗的地窖里,父亲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肩膀和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平常插在木墩上砍木柴的刀,安妮的耳边不断传来母亲的哭喊声。幸亏女儿的出现使父亲恢复了理智,但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安妮的脑海里。
小说里描写的这场家庭纠纷,在著名学者莫尔德埃·戈塔尔曼看来是非常典型的场面。
妻子们最常抱怨的事,就是当她与丈夫沟通时,丈夫们常常保持缄默。一位家庭辅导中心的主任发现,很多主妇向她诉苦:“我的丈夫在客厅里总是同时打开电视和笔记本电脑,这样他可以一面看足球赛、一面看棒球赛。看完电视后,他就开始处理电脑邮件,然后玩赏他收集的邮票。他可以一个人自得其乐很久,但是在饭桌上,他对我跟他讲的话却充耳不闻。”
不过这位主任发现,这位太太是个很会自说自话、发牢骚的人,而且经常到处参加聚会。假如她的丈夫开了金口,可能就会说出对她的看法和感受,这样就很难保证妻子不会和他大吵大闹,并最终导致婚姻关系的中止。
很多夫妻在交流中,存在“消极沟通”的问题,就像安妮所看到的那样:母亲试图通过责怪、批评来引起丈夫的重视,并希望与之沟通,但丈夫只是沉默不语,并最终因过度压抑而爆发。虽然这是极端的例子,但丈夫的漠视和不理睬,常常使女人们感受到一种伤害和迷惑。她们觉得丈夫变了,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为什么变了。
那么,让人们崩溃的“精神伤害”是否只存在婚姻中呢?答案是否定的,在我们的人际交往中,这种伤害同样存在,甚至可以说,我们的内心经常承受着来自“消极沟通”的压力。
瑞丽辞职了,她再也受不了主管文森特了。尽管她并不质疑文森特的个人能力,但她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他跋扈的做事风格和沟通方式。后来,她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融洽的工作环境使她的心灵得到修复,她终于可以从噩梦一般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也可以把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像开玩笑一样在朋友聚餐时谈起了。
朋友:“瑞丽,听说你的前任老板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啊。”
瑞丽:“是吗?我很长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怎么啦?”
朋友:“还不是因为和下属处不好关系,让老板对他也有看法了呗。”
瑞丽:“呵呵,这太正常了。他总是抱怨与我们无法沟通,我曾经表示不愿意再往上升职,他又说我没出息,一点志气也没有。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话说出口是多么伤人,尽管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恶意。”
朋友:“瞧瞧,过了那么久,你还是忘不了啊。”
瑞丽:“是啊,很多人不经意的话其实都很伤人,这种伤害看似淡忘了,但是揭开来有时候还是很疼的。”
分歧,不是伤害的借口
即使人与人之间完全志同道合,有完全一样的兴趣爱好和人脉圈,两个人之间也不可能永远合拍?比如大部分的女性对运动、汽车和女人这三个男人最感兴趣的话题兴味索然,而男性对俱乐部、家庭聚会、家政等女性活动也不会感兴趣。
因此,不同的人在想法上会发生分歧是很正常的,有些人很善于把内心想法和感受表达出来,但有些人则并不善于表达自我。前者如果在言语上不注意,就很容易伤害到他人。当母亲因为孩子没有按时完成作业,从而随口批评孩子“没出息”、“真笨”这样的话,这对孩子幼小的心灵会造成无形的伤害。时间一久,孩子就会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对学习失去兴趣,甚至会产生自卑、胆怯的情绪。
积极沟通,就是要拒绝一厢情愿的交流
有这样一个故事:狐狸请鹤吃饭,端上一个圆盘,盛着粥,狐狸舔着盘子吧唧吧唧,鹤的嘴又长又尖喝不到,只能干瞪眼;鹤回请狐狸,端上一个又细又长嘴儿的罐子,结果这次狐狸怎么也没吃着,然后它们就这么绝交了。
这个故事很多人都听过,忍俊不禁地嘲笑狐狸和鹤是不是在搞笑,既然那么不真诚又何必要请吃饭?
如果,狐狸和鹤之间并非不够真诚,它们都煮了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出自己家里最好的容器,美器盛上佳肴,慷慨待客,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呢?
在我们看来,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只要狐狸提前备上一个长嘴瓶,鹤提前备上一个浅口盘,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但是,即便这么简单,我们在人际交往的沟通中却也常常做不到。
我们端出了自己的浅口盘或者长嘴瓶,期望对方可以欣然接受,结果却因为对方的手足无措而愤恨不已,甚至在心里还腾起莫名的委屈:我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你为何还要用这种态度来对我,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本来应该是充满爱的积极沟通,却以双方的冲突收场。当我们不再把目光停留在“沟通”本身,而是向内心寻求答案时,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你的理解方式是否出现了偏差——了解与接受
著名的家庭医生V.萨蒂尔曾经举过这样一个例子,很能代表我们许多人在成长中,经历过的那种狂乱无序的情况。
想象一个场景,有孩子、母亲和父亲。
孩子看到母亲脸上有一种悲伤的表情,便问:“妈妈,怎么啦?你看上去很伤心。”
母亲回答说:“没事的,宝贝,我很好。”(声音低沉压抑)
父亲生气地说:“不要惹你妈妈心烦!”
孩子前前后后看着父亲和母亲,他不能理解父亲的训斥,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孩子哭了。母亲冲着父亲喊道:“瞧你干的好事!”
萨蒂尔很喜欢讲这则小故事,因为它很平常,但很奇妙。
在这个前后不会超过1分钟的简短对话里,最初,孩子准确地观察到有事情烦扰着母亲,并从孩子的角度对此做出了恰当的反应。可是,母亲的回答否定了孩子对事实的知觉判断(正确的判断),更严重的是,母亲撒谎了。当然,母亲这样做或许是出于“保护”孩子的想法,她不想让孩子介入大人的烦恼中。但她却采用了一种误导甚至是欺骗的方式,深层原因在于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的伤心。如果她说:“是的,妈妈现在有点儿伤心,谢谢你注意到了。”便会证实孩子的知觉判断。母亲通过直接公开承认自己的伤心,可以加深与孩子的感情,并且可以教给孩子怎样正确对待痛苦,也会避免造成更痛苦的局面。
或许是出于“保护”母亲,或许因为母亲的伤心是由父亲引起的,父亲有一种负罪感,因而训斥了孩子,使局面更加复杂。如果母亲不伤心,为什么简单的询问会让她心烦;如果她伤心,为什么询问一下就错了呢?现在,母亲冲父亲喊并且埋怨他责怪孩子,孩子更加茫然了。矛盾复杂了,不一致又引起了另外的不一致,孩子怎样理解这个局面呢?
内心不痛快的孩子可能会从父母身边跑开,试图通过做别的事情来尽快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释放对心情和知觉的压抑。如果孩子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来摆脱噩梦般可怕的场面,父母所采取的这种方式让孩子感到“看见”是危险的,“视而不见”反而是安全的。问题是,我们会因此而责备这对父母吗?
其实,我们的人际关系充斥了太多这样没有反面人物的故事,它们每天都在发生。没有人会认为父母是在伤害孩子,但是他们选择了否认简单的事实,就给孩子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知觉是不值得信任的,思考是没有用的。这样的事件可能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还会不断发生,在他今后的岁月里或许一件都记不起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事情肯定会对孩子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对父母无意中犯的错误,就是歪曲了孩子的“心理经验”。所谓心理经验,指的是我们觉察到的,但是还没有对之进行任何进一步的信息加工的那些内容。心理经验,并不是指客观存在,而是指我们心理世界中的内容。
即使是一个孩子,他也具备觉察的能力,而且他们拥有的是最原初的觉察能力。他们不会做任何信息加工,只是单纯地觉察到内心中能感受到的一切。可是,由于我们经历了无数次歪曲心理经验的事件,我们失去了对事物的判断力和觉察力,我们把这些经历带给我们的感受映照在心中,并且任由它唤起我们心中一种复杂的、无可名状的感受。
要改变这种情况,我们就要努力使自己保有一颗同理心。有同理心的人能够用将心比心的心态对待他人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会再对别人的情况随意做出评论。相反,我们会尽量从未加工的心理经验出发,了解他人,接受他人,并与之进行有效沟通。
比如,当看到有人身处黑暗之中,他不断重复着:“我被击垮了!”如果一个人只有同情心而缺乏同理心,那么这个人会说:“哦不!这真的让人很痛苦啊,你好可怜啊!”然后,你会试着分散注意力并扯开话题说道:“这样吧,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吧,或许你会好一些。”其实,这个人并没有帮到难过的他。如果是具有同理心的你,就会试图感同身受,并告诉他:“我知道这种感觉,但你要知道你并不孤单。”你并不会试着从你的角度来让对方做出选择,而是试图找出彼此相似的联结点,找出内心能与他相呼应的情绪。
当追逐“意义”的你遭遇危机——感受和归因
大二女生安迪是带着满是忧郁的眼神走进诊疗室的大门的,她最近一次考试不及格。
可是,事实还没有那么简单。她的痛苦不仅仅是考试,因为在这之前她就已经不看书、不复习了。她从心里不想去应付这些,觉得特别没有意思。其实,从这学期开始,她就对什么都觉得没劲,整天浑浑噩噩,有时走在路上,脑子里甚至会闪过一个很可怕的词——行尸走肉。书看不进去,娱乐没有心情,心里很空虚。她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生活有什么意义呢?即使取得成就,哪怕将来当上总统,或者得了诺贝尔奖,又有什么意义?
她能够感觉到,这种想法是逐渐形成的,但最近非常强烈,影响了她正常的学习和生活。她的老师很担心她,一定要她来接受心理老师的指导。她本来天资聪慧,学习成绩优秀,从小到大都很顺利。在家里是宠儿,在学校也曾经是风云人物。她博览群书,读了很多小说和诗歌,向往那种浪漫的、理想的境界。她看不起周围人快乐却糊涂的生活方法,觉得他们很悲哀。
安迪说,她从小用功读书,并没有去想过“为什么”要读书,而只是听父母和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习,做个好孩子。现在冷静想想,好像她就是稀里糊涂被推到这一步似的。她苦思冥想:过去的努力是为了现在,现在的努力是为了将来,可将来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终极的理由呢?如果没有,为什么还要努力?
“我对自己说,那就不努力吧。可是马上又想,不努力的意义在哪儿呢?总之是没有意义,我觉得心很乱,很空。”
这种对“生存意义”的终极追问古已有之,安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提出这个疑惑的人。首先,我们要认识到,意义不是物质性的客观存在,它不能像物质事实那样被实证、被确定。意义是一种心理现象,是一种感受和评价,而且是对某种关系的感受和评价。比如“我觉得学习对我有意义”、“我认为努力学习对父母、对社会都有意义”。既然是一种感受,就有赖于一颗敏感活跃的心。因此知识越多、感情越丰富的人,越容易思考关于人生意义的问题。意义的有无是一种价值判断,它涉及某种关系:谁在感受?对谁而言有无意义?即使对同一对象,感受者不同,意义也不同。例如,某人的生活,其本人也许觉得没意义,但其亲人并不觉得如此。
当然,探讨“意义的意义”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安迪的心理治疗也并不是拘泥于她的这种执着。心理老师从她的个人经历着手,得知她是一个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女孩子,她自己也说:“都是别人来关心我,而我好像从不会关心别人。我觉得我考上大学后,就好像没什么明确的理想了。”看来,正是这种状态,使敏感的她产生了“意义何在”的疑问。心理老师在和她探讨了“意义”问题后,启发她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老师没有否定这一追问的积极性,但却更鼓励她走出自我的局限性。安迪表示,她会改变现在这种心态,但也不会放弃继续探索这一问题,并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也许,不挖到一定深度,不会有清泉。
其实,从心理学上来看,安迪对“意义”的理解还是很肤浅的,归根结底还是她内心观念的问题。她习惯于依凭着过去所得的知识、经验,以及自己的感受进行判断,而且是比较极端的判断,这种思维方式被心理学家称为“非理性情绪”。
认知心理学开创者之一贝克将沟通过程中常见的认知歪曲进行了归纳,主要的几种认知歪曲类型如下所示。
(1)武断的推论。指在缺乏证据或者证据不够客观的情况下,仅凭自己的主观感觉就草率得到结论。例如,在街上看到一个熟人匆匆走过却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就认为一定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肯定是在生气,所以不理睬自己。但实际上有很多其他的可能性,例如他只是没有看到自己而已。
(2)过度概括化。仅仅根据一个具体事件就得到一般性结论。
(3)选择性概括。指仅仅根据个别细节,忽略其他信息,就对整个事件做出结论。这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认知方式。
(4)“全或无”的思维方式。以绝对化的思考方式对事物做出判断或评价,要么全对,要么全错。以这种方式思维的人往往把生活看作非黑即白,认为不可能存在着中间状态。
(5)夸大或缩小。对客观事物做出歪曲的评价,或过分夸大自己的失误、缺陷,或过分贬抑自己的成绩、优点。
(6)个人化。将外界不幸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即使在没有明确证据的基础上也是如此。
因为我们的感受所产生想法非常有说服力,所以我们会倾向于把它们看成是外部世界的一部分,而忘记了这些是自己产生的,于是对这个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构建的外部世界感到无比郁闷。
我们不难发现,安迪的问题恰恰来源于她的武断、过度概括化、极端的思维方式以及个人化的归咎。
其实,对于以安迪为代表的意义追逐者来说,他们总是想尽方法对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加以解释。这种行为在认知理论中被称为“归因”,即对已发生的事件进行解释的过程。每个人因为经历、感受、思维方式的不同,会有不同的归因风格。换句话说,每个人对事件的好坏会有一定的倾向性感受,并由此做出归因。例如,抑郁情绪的人可能这样解释考试失败:“我考试失败是因为我很笨”,并且预期“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永远不会成功”;而不是“我考试失败是因为有几个知识点我没有注意到”或者“我考试失败是因为那天我状态不好”。错误的、狭隘的归因就会导致像安迪那样,僵化地看待自己和他人,以及整个生活,使得自己的心灵失去弹性。因此,在心理疗愈中,改变认知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让人们看到对同一事件不同解释的可能性。
你为什么有不同的情感体验?——感受的根源是心理需求和期待
爱情是索取还是付出?
爱情研修班上,老师让学员们说出对爱情的感受和体悟。
玛丽:“爱情让我认识了自己,就像鱼儿挣扎着逆流而上。”
老师:“听起来,你的爱情会伤人啊。”
玛丽:“难道不是吗?爱情带给人痛苦多于快乐。”
老师:“你说女性在爱情这种关系中痛苦地成长,这种说法我可以理解,但难道就没有隐含着的希望吗?”
玛丽:“是的,没错。在我的经验中,要真正去爱对方是很困难的。”
老师:“要真正去爱对方很困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不用认真对待爱情吗?”
看来,老师触到了玛丽的伤心事了。
“是的,大部分时间,爱情是虚伪的。”玛丽笑了。
老师:“那么,现场有哪位女士来反驳她?大声告诉我:‘我是真爱我的男友或丈夫’的?”
房间里鸦雀无声,似乎没有人打算勇敢地站出来。
“那么,你觉得真正爱对方是什么意思呢?”老师继续发问道。
玛丽想了想:“就是不带任何功利心,不向对方提任何要求吧。我觉得爱情让人痛苦,是因为我如果爱对方,就会有很多需求,而且是无意识的,总想从他那里讨回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去索取。”
“难道从没想到付出吗?”老师问。
“也会想到要给他点什么,不过更多的是交换关系。如果我的付出没有得到对方的回报,我就会失望、痛苦。”
老师示意玛丽坐下,说:“所以有些女生才会压抑热情,让男生多一点主动,这样她才相信男生是爱她的。当有了这种逻辑,痛苦就产生了。”
“可是”,老师又对着玛丽说,“与其说他没有合乎你某种刻意的要求,还不如干脆接受他的诚实。很多女性有一种心理,认为男人为她发狂才是爱。比如,他们觉得如果男人为了我去吃他不喜欢的食物,穿他不喜欢的衣服,那就是爱我了。女性很容易有这种刻意的、潜意识的需求,从而验证男人爱不爱她。”
大家哄笑声一片,看来在座的确实有这样想和这样做的。
“永远不要希望对方与你完全相像,不管他有多爱你也不可能。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都没有权利要求对方绝对服从。如果你们是父母,你们能接受生出来的孩子与你们一模一样吗?在爱情关系中,不需要强求一种绝对的相同,来消除你的不安全感。”
每一种情绪,事实上都是内心需求的极端化、扭曲化的表达。比如,婴儿在需要索取食物、母爱、他人的关注时,会产生诸如愤怒、焦虑等情绪,从而大声哭闹。成人也一样,我们的各种情绪,都源自于心里的愿望,当愿望没有被满足时,人自然会感到失落、不满。
愤怒其实是一种强烈的需求
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愤怒,是因为他想从对方那里拿走一些东西,以此得到满足感。他有多愤怒,就有多需要对方。但是,愤怒的情绪会让人产生特别强烈的无力感,反而让人什么都不想去做。愤怒成了一种反面的、推开对方的方式来表达需要被爱、被关心、被看见的情感和需求。
进一步来看,愤怒之所以成了表达需求的方式,是因为在很多人心中,开口表达需要是一种乞讨,会让人觉得对方是出于某种义务或不耐烦才这样做的。愤怒的本质是不安全感。通过情绪来压迫对方,把自己抬到了比对方高的位置以自保。
恐惧:因为你的期待不被满足
你们是否有过这样的心理体验?在ATM机取款时,我们都知道把银行卡插进去,输入密码,就可以提出钱来。在意识层面,我们很少会恐惧万一不出钱怎么办。但是心理需要不是这样想的,我们的内心并不相信一定会有钱出来,尤其是当媒体报道了那么多ATM机吞卡的新闻后,很多人对ATM机有着一种潜在的恐惧。
当我们有太多被人拒绝的经验后,每当有需要时,下意识地就会恐惧。
在人际关系中也是一样,没有人可以完全满足、理解、在乎、重视另外一个人,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被照顾到内心感受是一种间断性强化的过程,间断性强化最能强化人的核心信念。
间断性强化,就是有时候能满足,有时候不能满足。比如说赌博,有时候能赢,有时候不能。正是这个偶尔的强化,让人欲罢不能,并想每次都赢。假如从此概率真的为0,人也就真放弃了。被满足也是这样的,你所在意的人有时候能满足你,有时候不能,让你产生了“他是可以满足我”的感觉,继而让你想要每次都得到满足。与赌博相同的是,每当你的需求被强化了,你就小小地高兴下;每当没有得到强化,你就会启动各种防御机制:愤怒、抱怨、恐惧。你恐惧地发现,真理再次得到验证:没有人真的完全在乎你,没有人可以时刻满足你,他们终究会忽视你。
需要别人,也是一种能力
真正绝望的人,会发展出合理化的信念安慰自己:其实我不需要,我没有这些我也可以过得很好。这样的人相信:没有人有义务满足你,你只能变得更强大,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其实,这种强大的内在是虚弱的。正是因为情感体验的存在,你才强大。
尽管愤怒并不是强大的表现,但当我们处于这种情绪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比别人弱,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完成了心理强大的过程。一个不会愤怒的人,也是一个不会表达自身需求的弱者。
能够坦然表示需要别人的人,能够表达自身情感期待的人,并不意味着失去自我和尊严。我只是表达需要,但并不强迫别人满足自己。只有那些善于表达需要的人才会拥有广泛的人脉圈、享受生活的理念,以及一颗积极、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