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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楼传奇(2)

妈祖娘娘敕令他们速回。二人急还。妈祖娘娘问他们对面古戏楼里闹鬼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在她的宫殿之旁还出现了这样不尽如人意之事,这岂不是灯下黑吗?二人不明就里,无言以对。妈祖娘娘斥责他们失职,又敕令他们速速查明原因。二人当即作法,顷刻查明了真相,报告了娘娘。妈祖娘娘即命他们搀扶起蚕沙口管事者送回家中,亲自知会他的元神,请他放心,她一定除灭掉一切作乱为害的魑魅魍魉邪魔外祟,还古戏楼一个晴空明月朗朗乾坤。

是夜,妈祖娘娘束发勒巾,紧身红衣,持殿上鱼骨剑,登古戏楼来除群魔。正在猖獗的是一个叫浊海大王的妖头,依仗多年修炼,有些道行,自称妖王作威作福。妈祖娘娘和他战不几个回合,就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焚化了他的尸身。群魔无首,其他小妖顷刻作鸟兽散。至后半夜,又来一魔头污山太岁,也被妈祖娘娘一剑穿心,死于非命。到天亮,再无妖怪敢来逞强,古戏楼归于宁静。妈祖娘娘元神归位,发髻犹存汗迹。她借着朝阳升起之时,又使法术,采一片祥光护住了古戏楼。从此,古戏楼犹如披了护身符,得了金钟罩,妖风邪气再不能侵,概不能入,永断了妖鬼作祟。

这正是:

妖鬼乘隙施疯狂,妈祖除灭乾坤朗。

戏楼长演百代戏,人间永拜天妃娘。

(刘振广)

八仙献瑞

朝霞护绕的蚕沙口古戏楼,祥云万道,瑞霭千层,灼灼其华,远近得观,成了渤海北岸的一处风景。

这一日,八位散仙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结伴去蓬莱仙岛品赏牡丹归来,徜徉于东洋大海万顷波涛之上。扭头向北一望,就看见了渤海岸边高高的蚕沙口古戏楼。在前边倒骑着毛驴的张果老开了口:诸位仙友,你们看那里光华灿烂,定是个好去处,我们耍子去也!铁拐李道: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地;戏剧乃人生,人生乃戏剧。看看去者!八人拨快云头,眨眼降落在古戏楼上。

好美的景致呀!北看:天妃宫碧霄凌云,善男信女叩头礼拜,香烟袅袅。妈祖娘娘和眉善目,普度慈航。南望:浩渺大海波光粼粼,朵朵白云下片片白帆,海天相接一处。东观:泥房土院犬吠鸡鸣,翁媪渔姑理家织网,垂髫儿女呼朋引伴,家家和谐户户恬静。西瞧:一条大河汤汤入海,南来北往的渔船商舟密密排列,樯桅如林。渔获丰收,漕运兴旺。

吕洞宾心情欢悦,出口成章:渤海明珠蚕沙口,妈祖宫殿大戏楼。神龟背上古村落,良港水深过滦州!众仙齐声叫好:洞宾概括得好,再往下接着说!吕洞宾捻髯又吟:天妃诞辰三月春,蟹青鱼白虾似银。郎驾舟船回朝圣,奴捧杯盏来迎君。庙会家家团圆会,思亲人人恩爱亲。渔家生儿赶节令,犹如花开追时辰!众仙哈哈大笑,都笑吕洞宾又动了凡心。吕洞宾不语,遥望海天微微点头。

蓝采和扯扯身上的破布蓝衫,跛一只脚在戏台上走了一圈,就打着竹板唱起来:吕洞宾,口不言,心里想他白牡丹。白牡丹,开海边,你看那浪花艳不艳?浪花艳,推大船,船载丝绸和米面。经泝河,入滦河,直达大都城里边。别看此地地偏远,却是京师生命线!生命线,生命线,蓝采和又把酒水馋。我说大哥铁拐李,快把酒葫芦来奉献!蓝采和伸手去抢铁拐李的酒葫芦,铁拐李早把铁拐放在戏台上变成了一条小船,踏船飞上了天去。铁拐李向他招手:蓝采和,想喝酒哇,上船来呀,能上来我就让你喝个够!蓝采和跛脚跳不高,怎么够也够不着。

韩湘子也望着吕洞宾发笑:四哥,这海边没有白牡丹你别发愁,看小弟我给你变来!说时迟那时快,戏台上立刻长出了一丛枝繁叶茂的牡丹花。花开红色、紫色、黄色,就是没有白色。韩湘子吹起笛子。伴着悠扬的笛声,牡丹花越开越大,越开越艳。你再看那红、紫、黄的颜色都在慢慢起着变化,慢慢由深转浅,慢慢都变成了白色,如玉胜雪,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众仙齐声欢呼喝彩。

何仙姑不愿韩湘子风光独占,拿过她的花篮,从里边往外散花。顷刻之间整个戏台上已是花团锦簇,花堆如山,大戏台上已无众仙站脚之处。

张果老急忙把他的毛驴变成一张纸,叠起来装在腰间,自持飞升之术,飞到戏台的栋梁之上,化作了五只巨大的蝙蝠,作五福献寿图案。

曹国舅见戏台上已无容身之地,把手中玉板化作一艘小船去追铁拐李。

汉钟离从背后拔下他的蒲扇吹一口气,小蒲扇顿时长成一把大蒲扇。他抡起来,扇了几扇,何仙姑花山的花朵都飞了起来,飞向了四方八面。整个蚕沙口村、泝河码头、渤海滩头,都下起了花雨,变成了花海。

这时,人们都看见了作法的八仙,欢呼雀跃,喜气盈天。这正是:

八仙献瑞古戏楼,风水宝地蚕沙口。

美丽传说传后世,祥瑞气象永存留。

(刘振广)

冯铁板成名古戏楼

古戏楼上的戏久演不衰。古戏楼上不光演昆曲、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各种大戏,还唱皮影戏、说乐亭大鼓书。著名大鼓艺人冯铁板就是在蚕沙口古戏楼上说书,一举成名。

冯铁板叫冯福昌,字德佑,清朝道光八年出生在蚕沙口北边十几里远的坨里村。他嗓子豁亮,自幼好唱,十几岁拜山东聊城一位大鼓艺人为师。他说书在京东地方首用铁板伴奏,所以被人们称为冯铁板。春节过后没几天就是雨水节气,渔家要推船下海了。依照惯例,开海要唱戏唱皮影说乐亭大鼓书,祈求出海平安,祈求好河田。那年,村人商定请冯铁板来说书,因为此时冯铁板演唱的乐亭大鼓,已经在沿海一带小有了名气。

春阳和煦,天气温暖。古戏楼下坐满了蚕沙口的男女老幼和四邻八村的乡亲以及泝河码头上的商人。耳闻不如眼见,人们都想看看这个冯铁板说书什么样。冯铁板登台,果然不负大家所望:长袍马褂衣衫齐整,辫黑似墨容颜焕发,满面春风和气谦恭。他笑吟吟给大家打躬施礼,做过自我介绍,就丁零零敲鼓击板,演唱起来。

冯铁板那天唱的小段是《凤仪亭》。他装董卓,扮吕布,演貂蝉,唱谁像谁。那身段,那做派,处处是“活儿”。尤其是演起那貂蝉,当面是恼,扭头是笑,玉面生嗔,明眸传情,啼哭娇笑,简直是演活了。戏台下响起一次又一次的喝彩声。

冯铁板那天说的正书是《岳飞传》。乐亭大鼓的小段只是唱,不道白;正书则有说有唱,更见艺人功力。一声醒木敲过,他念起上场诗:

炎炎大宋锦江山,臣忠民义度流年。

只因徽钦混无道,靖康奇耻北国寒。

山河破碎风飘絮,家园失落民倒悬。

铁马长枪朱仙镇,诸君请听《岳飞传》!

字正腔圆,音韵铿锵,有板有眼,就已倾倒了观众。接着唱白相间,交替表演,更让观众看得听得如痴如呆。书散场,听书人竟还沉迷在故事之中,流连忘返。

到了晚场,台下观众更多了,黑压压坐了一片。冯铁板备受感动,更是使出了浑身气力,拿出了看家本领。

忽然,戏台下走上一个人来,拿一块灰布就把冯铁板的鼓给蒙上了。观众都认得,这人叫杨歪巴,也是说大鼓书的,只是他染上了大烟瘾,身子虚弱,已经说不成书了,现在很少再有人找他。杨歪巴嘴里念念有词:前有水来后有山,青龙白虎列两边。西北角上沉雷响,一块浮云把天漫!

冯铁板向他微微一笑,回答道:师父赐我赶山鞭,赶了前水赶后山。赶走青龙与白虎,赶走浮云见青天!然后慢慢伸出鼓键,轻轻挑起那块灰布,扔到了一边。

杨歪巴再掏出一块红布蒙上了鼓,嘴里又念:大开天门血当头,五龙捧圣我为主!平地钻出穿山甲,蛟龙利爪碎其头!

冯铁板并不慌张,用两块梨花板夹起那块红布,扔在脚下答道:梨花宝板世无双,祖师馈赠弟子藏。好比娘娘金剪刀,剪开血光灭灾殃!

杨歪巴这下变了脸色,慌了手脚。原来他刚才使用的伎俩,是艺人之间的黑话黑规。他以为冯铁板是从山东学的艺,不懂当地的行规唇典,就想把人家赶下台,取而代之。谁知人家冯铁板比他还精通,是“门里人”,他只能甘拜下风了。

冯铁板向他躬身施礼:这位师兄,仙乡何处?小弟下场定去拜访。自古同行相济,我决不会让师兄饿肚子。

这时,台下观众看出了门道,知道这杨歪巴是想讹诈冯铁板,都一起大喊:杨歪巴,滚开!搅大伙听书的兴致,你是什么玩意儿!杨歪巴灰溜溜蹑下台去。

冯铁板重整鼓板继续说书,比刚才演唱得更加精神。古戏楼上一台书,让他名扬京东,声震八方。

这正是:

首用铁板冯福昌,从此一举声名扬。

自古百艺唯精湛,蚕沙戏楼好地方!

(刘振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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