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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0点15分,我们到了位于佐治亚州帕克城中心的警察局。帕克城是位于亚特兰大这座大城市南部边缘的一个小镇,从这儿去亚特兰大市中心刚好四十分钟的车程,不远不近,便捷却又不至因为距大都市太近而失去小镇独有的魅力。尽管我们镇中心也有些空置的大楼,不过还没到鬼城那么严重。

我把吉普车停在警察局入口前的停车场上,旁边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我猜这辆车可能就是联邦调查局的萨博班,果不其然一眼就瞥见了车头的政府标志。我们匆匆从前门走进警察局,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三个来得正好。快进来,那帮家伙正等着呢。”说话的是警察局长斯科特·罗林斯。

罗林斯局长又高又胖,腰围都快赶上裤长了。比起警察局长,他更适合当圣诞老人——说来他倒是每年圣诞游行时都负责扮演圣诞老人。

“来吧,”他大声喊着:“咱们赶紧搞定这事儿,这些联邦探员们也好趁早离开我的小镇。”

“早啊,局长。”瓦莱莉打着招呼:“今天过的还好吗?”

“早,瓦莱莉。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因为发生在你们家的事,我过得可不怎么好,现在又蹦出来个联邦调查局。我喜欢一切都宁静祥和,现在这种事真是让我头疼。”

“没错,”我接道,“平常的警务工作是不怎么麻烦。”

“说的是啊。”局长说。

丽希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又连忙掩饰地说道:“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没让人不高兴吧?”

“没有,没有人会生你的气的,年轻的女士。不过也别让他们等太久了。跟我来吧。”

“莱斯特已经下班了么?”

“10点换班的。布雷迪和卡特警官在巡逻,约翰逊在调度站的前台值班。”罗林斯局长边带着我们走过调度站边解释,不过我没看到有人值班。

调度站也就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满是水渍痕迹的天花板、发出惨白光线的卤素灯、三台旧电脑、男女通用卫生间、上世纪70年代流行的水磨石地板,还有刚进门就看见的那个比这些都好不到哪儿去的前台,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调度站有些年头了。后墙那里是一排三间牢房,其中两间配有简易小床,余下那间就只有一张长椅摆在中间。整间办公室长宽都不到80英尺(约30米)。

局长把我们引到最左边那扇挨着牢房的门,约翰逊警官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我们四个便快步迎了过来。

“到得太及时了,那三个家伙都等急了。”

局长也不回答,把我们带了进去说道:“格兰杰一家到了。我在自己办公室,有事就找我。”罗林斯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关上门走了。

瓦莱莉、丽希和我就这么被晾在这儿,面对着一张折叠桌以及坐在对面的三个联邦探员。坐在中间的那位探员是非裔美国人,他最先开了口。

“我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约翰·波特。请坐,那咱们开始吧。”他指了指我们面前的三个金属折叠椅。我们也没客套,直接坐下了。

“谢谢。我右边这位是特拉维斯·史密斯探员,左边这位是布里格斯·史密斯。我知道你们今天经历了不少事,现在也还早,很感谢你们能过来。这么说吧,现在不是正式录口供,也不要当成讯问。说实话,我希望你们能帮个忙。”波特探员说着抿嘴一笑——他双唇紧绷,硬挤出了这个笑容。这个微笑让我读出了背后的潜台词——“去死吧,格兰杰一家。”我确信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么,首先做个记录,今天是2013年7月21号,星期五。现在的时间是……”他停下来看了看左腕上的表,继续说道:“时间是早上10点22分。”

根本没人动笔,真怀疑这记录到底记在哪儿了。我看到他们三人每人面前都摆放着一只手机,显然这些手机是用来录音的,不过对我们来说,有没有录音都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那两个姓史密斯的探员比较年轻,也比较瘦,相较之下波特探员看起来温和些。和那两位姓史密斯的探员相比,波特更像是银行高管而不是特工,而且史密斯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分析员或文职人员。

我心中警铃大作,嗅到了无处不在的危险气息,疑点太多了。

疑点一:他们很强壮;不是那种在健身馆锻炼出来的强壮,而是经过战斗洗炼才会有的强壮——或光明正大或不能为人所知的战斗。要我说,他们应该是特种部队或者海豹突击队的,个子不高,却一身腱子肉。

疑点二:发型不对劲;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虽然有着装规范,但也不会要求探员都剪成平头。波特是个黑人,当然留着黑人典型的短卷发。但史密斯兄弟的发型是老式的平头,极其的短,几乎是光头了。这就耐人寻味了,就算他们刚刚从部队退役,头发也不该这么短。大多数退役军人离开部队后会开始留头发,可他俩的头发不仅看不出新长的样子,反倒是像刚刚剪过的。

疑点三:他们的衣服根本不合身;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是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的。波特探员虽然西装笔挺,可他左膀右臂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却像是早上才从彭尼百货公司某间店里的衣架上扯下来的一样。这阵仗不由让我担忧——他们不像是联邦探员,倒更像是被拴住的疯狗。

疑点四:鞋子;除了不合身的衣服,史密斯兄弟还穿着短靴,跟一旁坐着的这个穿普拉达乐福鞋和定制西装的男人对比看来,我可不相信他们是探员。

疑点五:史密斯兄弟一直都没说过话,只有波特探员一人滔滔不绝。他们越不说话,我就越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瓦莱莉跟我心有灵犀。她翘着二郎腿,右手放在右大腿上,五只手指都伸展着。这是我们的暗号,暗示着五个疑点。我知道她怀疑的地方跟我一样。

我掩饰着自己的笑容开口问道:“那么,为什么叫我们来?”

“咳,我说过了,希望你们能帮个忙。你看,这宗案子的证物很有意思。这是之前在你家搜集的证物,正因为这些证物,我们才来到这个小镇,你们才被叫到警察局来。”他停下来,将注意力转到了面前那个棕色的文件夹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不动声色,等他继续往下说。我看了看莉,又看了看另外两个探员。史密斯兄弟正在忙着阅读棕色文件夹里的资料。

瓦莱莉说:“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们都在看什么?就让我们干坐着看你们读资料?”

波特没理瓦莱莉,继续看着资料,然后才头也不抬地问道:“格兰杰先生,你和你妻子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女儿会被绑架?”

“这些证物没能给你答案吗?”我答道,“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原因。”

“我也不知道。”瓦莱莉直言道。

波特探员合上了文件。他抬起头,用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黑眼睛紧盯着我们,又一次露出了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有意思。考虑到你的背景,罗恩,我能叫你罗恩么?”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应该能编出一万种假话来应付我的问题。”

“而考虑到你的家族生意,格兰杰太太,”他转向莉:“因为INESCO从60年代末起就在政府支持下开始运营了,所以也会有很多原因导致你们孩子被绑匪盯上。”

他停下来,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压在面前那个棕色文件夹上,接着说道:“你们都不知道你们16岁的女儿丽希为什么会被绑架——我明白,她是耶鲁大学的准新生,小小年纪就成绩出众,这点值得称道。这比将我们引来这儿调查的那些所谓的证物还有意思。”

波特探员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特拉维斯·史密斯把之前从我们家带来的硬纸档案盒放到了桌上。

波特探员把自己的椅子推在桌下,靠在身后的墙上,尽力作出一副冷酷的样子。

“这是我们目前搜集到的证物。”他一边说,特拉维斯一边拿出相应的证物,“一只智能手机,一根撬杆,一张结构图,两支锉掉编号的点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这就是事关你们的证物了。不过,这只智能手机只是伪装成手机的样子罢了,而且这张结构图,无论谁拥有它都能藉此直达你女儿的卧室。等我们把这些证物提交给亚特兰大的取证室,一切真相就都会浮出水面了。不过目前我们能确定一件事:这个智能手机只有一个功能。”他故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然后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继续说道:

“它可以解除警报。这个装置一开机,就会自动搜寻附近的警报系统,其搜寻半径超过40英尺(约13米)。等锁定某个警报系统后,使用者只要按一下解除按钮就能搞定了。如果不是这个证物,我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证据,也不会怀疑你所说的‘这只是一起入室盗窃’、‘入侵者挑错了地方下手’。”他再次停下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时刻待命的特拉维斯探员把证物放回了盒子,然后把盒子放在一边。

波特接着说道:“两位,我们的初步调查表明,你们在2009年买了一只家用保险箱。我猜这只保险箱就放在你们女儿卧室旁边的房子里,对吗?”

“没错。”莉说道,“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波特仍然没有理她。

“如果这案子是一宗入室盗窃而非绑架未遂,那么那两个人一定有所企图才对。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个保险箱,只是弄错了位置,就这么简单,真的。但是如果这是一起以你们女儿为目标的绑架未遂案——虽然我不太相信——那就必定有个动机才对。”波特挨个逼视着我们,好像他刚才这一席话很有分量,能让我们招了似的。然而,我们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来个竹筒倒豆子,只是回瞪着他而已。

“好吧,”他说:“那咱们来找找动机吧。”他又打开了刚才的资料。

“罗恩·格兰杰,没有中间名也没有缩写,1967年5月1日生于南卡罗来纳州格林维尔。罗恩,你是由你的爱尔兰籍祖父和他的异母兄弟,也就是你的叔祖父,养大的。资料显示,你这个叔祖父是一名血统纯正的阿帕奇印第安人。你是这两个人养大的没错吧?”

“没错。”我回答道。

“你的叔祖父是个阿帕奇印第安人没错吧?”

“不是。”

“不是?官方资料出错了?不过之前也出现过这种错误,这点咱们稍后再讨论。咱们接着看,资料还显示,你,罗恩·格兰杰,1985年毕业于佐治亚州瓦尔多斯塔市的瓦尔多斯塔中学,然后响应《退伍军人权利法案》[1]的号召参了军。”波特停下,看着我,继续道:“如果我哪里说错了,你可以随时打断我,更正一下,好吗?”

我没搭理他。

“1990年,你以中士军衔光荣退役——我现在开始读你当兵时的资料,”他提醒我道:“总的说来,美国陆军对你的评价是:潜力无穷。无论是体能测试还是精神测试,你的表现都打破了记录。看看现在的你,尽管已经46岁,身体状况还是保持得非常好。我手里这份资料显示,你退役时身高6英尺(约180厘米),体重200磅(约90公斤),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这一头沙子般的金发中夹杂了些灰白头发,不过倒是和你这双绿眸子更相称了。不得不说,你和资料中记述的退伍时的模样没什么两样。”

他翻了几页,开始读道:“你后来进入佐治亚大学,本科与研究生都是商科,并在1996年秋天毕业。当时,你的一位名叫尼古拉斯·海德的前指挥官推荐了你去中情局工作。跟我讲讲你在中情局时的事情吧,罗恩,讲讲1996年到2003年期间你的那些事情,在去你们的家族企业INESCO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把你的一生就这样摊在面前,只列举事实,完全不带任何细节和感情,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看向妻子和女儿,她们都低垂着眼帘。瓦莱莉盯着地面,暗暗希望她自己的人生不要像我的这样被人赤裸裸地摊在女儿面前。丽希也看着地面,大脑像电脑一样飞速运转,我希望她不要气我对她隐瞒了这一切。

“看来你无所不知,那干嘛还要问我?”我说道。

波特合上我的资料,双手交叉放在上面,像个考完试的小学生似的。“首先,跟我说说你的叔祖父约翰吧。没错吧?我是说他的名字,没错吧?是个印第安人?”

“他跟今天的事没有任何关联。”

“噢,我知道。我就是好奇,毕竟我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读到一个有着半爱尔兰半美国原住民血统的人的资料。”

“除了你看到的那些资料,我也没有其他可说的。我的祖父是爱尔兰人。我的叔祖父是血统纯正的美洲印第安人。他们是异母兄弟。就这么简单。”

“喂,拜托,罗恩,告诉我你叔祖父是哪个部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我就是讨厌这种爱刨根问底、打听别人家事的人。我暗自思量透露这些资料是否会对自己不利,末了觉得没有什么妨害,于是决定告诉他。

“我叔祖父约翰不是阿帕奇族的,他是科曼奇族的。”

“谢谢更正。我敢打赌,你的童年过得很精彩吧。被一对如此不同的异母兄弟养大,一定很有意思吧。那我想问问了:你的父母出了什么事?”

我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以前有个比波特探员更厉害的人就审问过我,不过那人什么都没问出来,除了妻子,我没跟任何人提过我的双亲。我不打算回答波特探员的问题,而看他那副表情,他也知道我不会回答。

“无可奉告。”我说。

他换了个话题:“你在中情局的事情到2035年才能解密。但我们现在要搞清楚为什么有人想绑架丽希,就需要你跟我们提供相关信息。”

“你很清楚,或者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不能冒着入狱的危险去违反保密守则,我只能告诉你,我1996年到2003年间的事情,跟今天我家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尽管打电话去兰利[2],找个人来为你开启这些保密资料,只要他有这个权限。”说完我又加了一句,“不过联邦调查局在兰利没有任何权限,所以这条路行不通。抱歉,我说什么,你就得信什么了。”

“2003年,你就已经成为你妻子的家族企业的一员了。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工作。罗恩,你在INESCO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的资料上不都写了吗,销售。”

“得了吧,罗恩,你太妄自菲薄了。你是决策层的吧?”

“一个听上去风光的虚名而已,我在INESCO橡胶部门做产品销售。”

波特探员面带微笑地转移了自己的主攻方向。

“瓦莱莉·凯瑟琳·格兰杰,生于1969年6月22日,就出生在本地,佐治亚州帕克城。”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露出了那个典型的假笑,继续说了下去。

“请让我第一个送上祝福,提前祝你44岁生日快乐。”他不等瓦莱莉接话,就继续读道:“在你佐治亚州的驾驶证上显示,你身高5英尺(约169厘米),发色和眸色都是棕色,体重127磅(约57公斤)。”他停下来核实了一下资料:“你1985年从本地一所中学毕业,然后仅用了四年时间,就获得了耶鲁大学的学士学位以及沃顿商学院[3]的商科硕士学位。”他又停了下来,一副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的样子说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光学习,其他方面也都那么优秀,你以后也打算去沃顿么?”他看着丽希问道,但丽希不置一词。

波特继续道:“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年轻的女士,这下我知道你的聪慧到底是继承谁的了。你16岁中学毕业,简直跟你妈妈一模一样。现在你正要进耶鲁大学读书,这一点也跟你妈妈如出一辙。你的成绩真棒,看起来你正沿着跟你妈妈相同的人生道路行进着。”他转回瓦莱莉那边:“你完成学业后回到了帕克城,然后开始在家族企业工作。据说,你当年在危难之中力挽狂澜,使当时风雨飘摇的INESCO免受经济损失。在你的带领下,INESCO重获新生,摇身一变成了有政府资助的研究巨头,还将业务拓展到了其他领域,从而保证了公司的稳定和持续发展。”他停下来看着瓦莱莉,再一次露出那个恶心的假笑,“你从1989年起做了很多事,然后在1997年你们女儿出生时退居二线了?”

“其实,”瓦莱莉说道,“我从1996年起就退居二线了。而且挽救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的兄弟大卫和艾萨克,还有我的父亲鲁本,都为INESCO的东山再起和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

“你太谦虚了,瓦莱莉。所有跟这个案子相关的人的资料我们都有,包括你的兄弟和父亲。除非我们漏掉了什么信息——当然我们是不会有什么疏漏的——那么你,亲爱的,你才是这家公司幕后的智囊。”波特说:“你还认为这跟你女儿的绑架案没有联系吗?”

“我不这么认为。”

“有意思。难道不是因为你给国防部和国家宇航局(以下简称NASA)提交了几个提案并且正等待回音的缘故吗?”

“跟国防部倒是真有合作,但我们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跟NASA合作了。波特探员,我们是一家研发机构。我们目前在国防部有24个提案,如果他们有需要,这数字甚至可能翻倍。如果我们不改进旧有技术或不进行创新的话,那就是没做好本职工作。”

“明白了,”他说,然后又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所以你认为这之间没什么关联了?”

“没有,我不认为这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我们INESCO与国防部的合作都是保密的。我们在提交提案时会使用我们自己编制的由字母和数字混合组成的前缀码,如果项目继续推进,我才会编制一个专门为国防部项目而设的数字前缀码,只有两个密码都知道的人才能了解项目详情。所以,我不认为我们在INESCO的工作跟我们家今天发生的事有什么联系。”

“要是我告诉你,你丈夫打伤的那个年轻人之前在你们公司工作过呢?”波特探员问道。

瓦莱莉笑了,她说:“我认得那张脸。假如没认错的话,他之前在我们橡胶部门工作的,是一名基层配料工。不过我得看到他的员工档案才能完全确定。他和研发工作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会知道任何关于研发工作的事情。”

波特探员站了起来,他那两个一直不说话的小跟班开始收拾资料。

“还有件事想要问一下,就我们所查到的资料而言,你没有受过任何枪械训练,像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那个入侵者一枪致命?我的意思是,就算处于最佳状态,并且在匡蒂科[4]完美的射击环境中,我也没办法百步穿杨。而你,瓦莱莉·格兰杰太太,在昏暗的光线下,一枪击中了一个27岁年轻男子的额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时候我爸爸教过我射击。”瓦莱莉回答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波特问道。他俯视着瓦莱莉,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

“好吧,我明白了。我们到帕克城约三十分钟后就得出了结论,判断你家发生的这起不幸的意外是一起入室抢劫,现在已经证明入侵者是一对失业且有前科的人。死了的那个叫做詹姆斯·斯马瑟曼,最近才从亚特兰大联邦监狱假释。我敢肯定,要是当时他们在你们家呆的时间再久一点,没准还会发现彼此是狱友呢。此外,我敢打包票,那个进医院的、叫丹尼尔·皮克特的家伙,之所以把你们家定做目标,仅仅是因为他是INESCO的底层员工,而且在INESCO工作过没几天。他极有可能认为你们家有现金或其他贵重物品才下手的,根本不是想要绑架丽希·格兰杰。不管怎样,我的工作就是进行调查。职责所在,我只得来一趟。很高兴认识你们,如果我的问题让你们不高兴了,我很抱歉。我的工作就是刨根问底,可能过程会令人不太愉快。”

史密斯兄弟好像得到了命令一样齐齐站了起来,列队走出了房间。波特探员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我会通知罗林斯局长结掉此案,没有必要再调查了。再见,三位。”波特走出门,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转过身,走了回来。

“最后一件事。”他说:“我2002年进入联邦调查局的时候,局里流传着很多故事,其实说是传言更妥当。直到今天早上读到你的资料前,我从来都没相信过那些传言。罗恩,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兴趣。”我回答。

“那我来告诉你吧,我想你会觉得很有意思的。你看,我听到过的这些故事是有关中情局的一个美国原住民探员的,他90年代中期在中东和欧洲执行任务。传言说,这位探员是中情局最顶尖的高手。事实上,由于他太过出色,所以一直都是单独行动。我还记得自己当时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我知道中情局有刺杀小队,但是没人相信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外面单独执行这样的任务。我以前不相信,认为那些谣传都是扯淡。但是当我读到你的资料时,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传言中的那个探员会不会就是这个人。我的意思是,很难不这么联想。现在你又有徒手打晕皮克特先生记录,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一定就是眼前这个人了,我当年听到的那些传言原来都是真的。”波特俯下身来,在离我极其近的距离问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告诉我吧,你是不是那个人?”

我坐在那儿,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桌子,听着波特列举着我的经历,并不理会史密斯兄弟。瓦莱莉已经站了起来,我以为她会带着丽希出去,可是她没有。我很想知道现在丽希做何感想。

接着,我站了起来,对波特说道:“我也听过那些传言。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人在杀死目标之前,还会唱印第安战歌或者搞些类似的‘仪式’?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暗杀武器是一把匕首和一把印第安战斧?”

我有意让场面冷了一会,才笑着说道:“那些故事都流传很久了,早在我进中情局之前就有了。”然后,我逼近波特的耳朵低语道:“但是,如果我正是传说中的那个人,那我岂不是个危险人物?”

波特探员下意识地想要退离我身边,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他调整了一下重心,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不安,说道:“是啊,胡乱猜测一下罢了。你说得没错,那些故事是无稽之谈,不过是谣言而已,只是中情局的传说。我只不过是觉得,以你在中情局的经历,应该会觉得这些故事很有意思的,仅此而已。再见,三位。”

他转身离开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我看看瓦莱莉,又看看丽希。尽管看到我跟波特的交锋,她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或担忧。这样也好,我现在不想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至少不是在警察局里。

“准备好走了吗?开始为妈妈隆重的生日做准备吧。”我想要换个话题。

“嗯,但首先你得清楚,联邦调查局插手这件入室抢劫案绝对是有问题的。”瓦莱莉说。

“什么问题?”我问。

“把咱们吃早餐时你跟我说的事告诉你爸爸吧。”瓦莱莉对丽希说。

“那个把我挟持出房间的人叫了我的名字。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在哪儿。”丽希说,“联邦调查局在这点上弄错了。”

瓦莱莉和我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动声色。

丽希接着说道:“我没有告诉波特探员,因为另外那两个探员,都那两个姓史密斯的,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坐我对面的那个人假装在看资料,其实一直在打量我。真是个变态!我觉得我们应该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但首先你们俩得先把那些秘密给我招了,因为,老爸,我可不会吃你那套‘2035年解密’的说法。那些所谓的谣言其实是真的吧?而且在我看来,妈妈,波特探员有一点没说错。”

“哪一点?”

“跟着外公学射击可学不到这等境地,就算像你这样的天才也一样。快招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走出门的时候,我听见瓦莱莉笑着压低声音说:“现在可不行,这儿也不是地方,但我保证会告诉你一切的。”她推着丽希向门口走去:“我们得先离开这儿,去看看你外婆。我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我敢说她肯定已经打了20通电话了。”

“好吧,不过我会追着你问的。还有,爸爸,你的事也得好好解释解释。别以为我会忘了,你们知道,我的记性可好着呢。”

我们三个离开了会议室。路过卫生间的时候丽希说:“等我一下。”

“好,”我说:“我在前门那儿等你。”

“听着,伙计们,我要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正往她那儿去。我就在外面。”瓦莱莉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门走去。丽希则进了那间男女混用卫生间。

“好,一会儿见。”我对她俩说。

我漫步走到前面,坐在一张靠墙的长椅上,对面是正在调度台工作的约翰逊警官。突然,罗林斯局长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他走了出来,重重地甩上门,气冲冲地走到调度台跟约翰逊警官说了句话,便从前门出去了,理都没理我。约翰逊警官对我耸耸肩,用那种南方人说到与己无关之事时的典型态度向我低声解释道:“那些联邦调查局的家伙想在回去之前打个电话报告一下,他们让局长回避。”他连说带比划,“局长很不高兴,让他们去候审室的桌子那边。”约翰逊随手指了指身后的桌子:“不过那些人没答应,局长只得让出办公室。看样子他是气炸了。”

“哦,这样啊。”我说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除了莱斯特,我就只对亨利·约翰逊警官还算稍有了解,因为当初他被录用为警官时,小镇上非议颇多。约翰逊警官是同性恋,已经出柜了。局长两年前录用了他,让他负责白天的调度工作,这在帕克城一部分市民中引起了一片哗然。

舆论和全国媒体的关注,让罗林斯在局长这个位置上多坐了几年。有消息说罗林斯局长推迟了退休时间,就是为了保证约翰逊警官能有个公平的机会好好工作,而不至于被新上任的局长开除。录用约翰逊是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不过也有人说这都是罗林斯沽名钓誉的计划。帕克城的镇议会在这一片舆论中嗅到了商机,那些议员们觉得全国性的关注能够吸引游客,为镇子带来些经济效益,但他们的期望落空了。这事只带来了两个结果:一是证明了约翰逊警官是位好警官;二是莱斯特被镇议会提名为下一任局长。

局长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小组走了出来。史密斯兄弟走在前面,波特探员落在后面。史密斯兄弟目不斜视地经过我身边,我注视着他们推开警察局的玻璃门走出去,上了那辆萨博班,特拉维斯坐在驾驶座,而布里格斯则坐到他身后的后座上。我听到波特探员走了过来,便回过神来看着他。

“你在等我?还有什么事么?”他问。

我站起身来,刚准备回答他,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我们三个都循声望去——我,波特探员,还有约翰逊警官——只见丽希一路小跑着出来了。我注意到她脸色煞白,就跟今天早上坏人闯进来时一样。

“不,我在等丽希。”

波特转身走出了警察局。

丽希匆匆走了过来:“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

她看起来冷静而镇定,犹如她妈妈今天清早那样。

“好,走吧。怎么了?”

我环着女儿的肩膀转向警察局的前门,刚好看见那辆黑色的越野车驶离。

我跟约翰逊打了个招呼,祝他今天一切顺利,推开门时,听到约翰逊回了我句“你们也是。”

我们一走出警察局,丽希就挣脱我的怀抱跑向吉普车。我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时,她已经坐上了后座。瓦莱莉也在车上,但因为茶色车窗遮挡,我刚才没看到她。

“波特看起来心烦意乱哪,”瓦莱莉说,“我听到他在打电话的时候说他遇到了个大麻烦。我不知道到底他指的是什么。不管了,咱们得去我妈那儿了。”

瓦莱莉微笑着系好安全带,但当她回头看向丽希时,那笑容立马消失了:“怎么了?你脸白得像纸一样。你还好吗?”

我正倒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女儿苍白的面孔。

丽希回答道:“不,我一点都不好。”

我不由地减了速,但丽希随即说道:“别减速,爸爸,快走。咱们得离开这儿。你们肯定不相信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把车倒出停车场,左转上了第一大街。我一路向北开出镇中心,往岳父母家驶去,他们家离我们家就只有几个街区。瓦莱莉解开安全带,转身伏在前座中间的空隙上,靠向丽希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不好,但是墙不隔音,一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说话的是波特探员。他让不知道谁离开办公室,否则就让手下把那个人扔出去。然后我就听到开门跟甩门的声音。”

“应该是他们把罗林斯局长撵出他办公室那会儿。”我解释道,“继续。”

“我只听到波特一直在说话,他一定是在打电话。他说:‘是的,我正在帕克城查这个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停了一下他又说道:‘是的,还有,你从哪儿找的那两个蠢货?’然后他停了好久才再度开口,‘我们得控制住那个女孩才行。她爸爸肯定不一般,她妈妈可能也不是吃素的。你说关于她母亲的资料你什么没找着?’他又停了好久,接着我听到波特说:‘我觉得有可能,但你再查查罗恩,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信息。我稍后再跟你联系。现在我要亲自去查查,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总之到周日下午什么事都没发生。妙的是,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国防部的决定。’之后又是好久的沉默,”丽希说,“然后波特探员就说了再见。”

听完丽希的复述,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越开越快,但我没有减慢的意思,仍然加速行驶着,因为我在后视镜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在大概800米开外。毋庸置疑,我们被跟踪了。

“瓦莱莉,”我说,“我们晚些才能去你妈妈家了。我想先回家拿点东西,可以么?”

瓦莱莉在后视镜中跟我目光相接:“没问题。先回家吧,然后出城呆几天。我待会儿再跟我妈解释。把你手机给我。”

我把我的苹果手机递给她,瓦莱莉接了过去。这时丽希笃定地说:“我们被跟踪了”。说完,把自己的手机也递给了瓦莱莉。

“保险起见,”瓦莱莉说着把手机都关了机,接着摇下窗子,把手机都扔了出去,“我可不想给后面那些家伙或者其他任何人跟踪我们的机会。”

“等下!别扔了啊!没有手机我可怎么活啊!”丽希喊道。

“我知道,很抱歉,但是留着手机太冒险了,必须要扔掉。”

我左转驶离64号国道,在一条泥路上向西开了近100米后,右拐上了电力公司的检修专用线路。我留意着后视镜里的情况:转第一个弯时,他们可能还看得到;不过我转第二个弯时铁定已经甩掉他们了。我知道检修专用线路就贴着我们家房子的后界,沿着一直走就能开到家,不用走大路。很可能跟踪我们的那些家伙已经找到去我家的路了,所以我加快了车速。这是一场竞赛,终点就是我们家。如果波特和他的手下先我们一步,他们会自认为占了战术优势,波特会让史密斯兄弟其中一人去监视这地方以防我们回来,要是那样,我就不得不处理掉这个人了。我们准备了应急包,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情况。我必须拿到这些应急包,什么都阻挡不了我。

注释:

[1]该法案最先于二战末期起草生效,给退伍美军军人提供免费的大学或者技校教育,以及一年的失业补助。

[2]中情局总部所在地。

[3]位于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创立于1881年,是美国第一所大学商学院。

[4]位于弗吉尼亚州威廉王子县,是联邦调查局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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