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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灭黄鼠

上小学时,正赶上除“四害”,老鼠是四害之一,田地里的黄鼠同属鼠系,受到牵连,自然难幸免于难。

家鼠又叫灰耗子,贼眼溜溜,一没人就翻箱倒柜,找吃食,连灯树上油盏里的油也偷吃,舔个精光。吃饱喝足,到处拉屎洒尿,鼠臭逼人,很是讨厌。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过鼠油能治小孩烧伤,极其管用。但很难捉住,支上铁铗,拴上抹油的糕,不到饿极,是不会冒险上当的。吃时,先远远地看,再拿蹄蹄一点一点试探,没事才伸嘴吃。十天半月,能铗住一两只小老鼠就不错了。

相对而言,夏秋之季,地里的黄鼠很多,有时成群结队地跑来跑去。黄鼠不像家鼠瘮人,圆头杏脑,身子胖嘟嘟的,黄色的皮毛油光闪闪,在不远处,圆溜溜的豆豆眼瞪着人看来看去,并不害怕,倒有几分惹人喜爱。但你休想捉住,你跑得快,它比你更快,就差那么几步,逗你玩。追得急了,就钻入鼠洞。鼠洞深不见底,只有小胳膊粗细,黑洞洞的,弯弯曲曲,久等不出,你也无可奈何。这时,只好在洞口埋上细铁丝套子,每天来看一看,套住没有,怕时间长了,拉断小腿跑了。有时套子被察觉了,就另打洞口,不走原路了。

一入秋天,趁人不备,或许是在夜间,将粮食搬回窝里,储藏起来,冬天就堵住洞口,在里边享受了。

有的人吃黄鼠肉,说比野兔肉还好吃,油乎乎的,像獾子肉。但一般人不吃,毕竟带了个鼠字,吃起来不下口。

先时,学校收鼠记数,后来嫌麻烦,况且那么多尸体,堆积如山,天热,没几天就发臭了。后来改收鼠尾巴,一串串的鼠尾,黄翠翠的,像毛笔头儿,孩子们戴在脖子上当饰品玩。

还有一种田鼠,不多,但偶尔也见,村人叫瞎姥,也叫瞎蝼,肉滚滚的,眼睛特别小,走路摇摇晃晃,经常跌跤,爬起滚倒,很是可笑。这种鼠很笨,不敢跑远,就在洞边觅食,见了人,摇摆着钻进洞,堵住洞口,临时往里挖,洞顶离地皮很近,虚土滚得翻翻壤壤,像刚犁过一样。手头有铁锹,顺着虚土印,三几下就挖了出来,又跑不快,用帽子一扣,就捉住了,拴住腿,给小孩子玩,不咬人。这种鼠不多,傻乎乎的,不在消灭之列。班里有个女生,长得胖嘟嘟的,眼睛很小,笑眯眯的,大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二瞎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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