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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灾车辆像蚂蚁般涌来哩

次日清晨,桃原镇的广播定时播放啦,首先转播完电台那节奏不紧不慢的国际国内新闻,然后就响起了书记和镇长高分贝的录音讲话,内容是各村村民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小心雪崩,查检房舍,预防坍塌,保护牲畜、特别是耕牛,各村村干部要认真履行职责,组织本村村民开展自救工作,把灾害损失降到最低限度,镇里每天都下派人员到各村巡回督察,对那些做不好工作的村委会要在全镇通报批评,并且支书、村长要作出书面检讨;甚至上报县人民政府,问题严重、玩忽职守的人按法律法规去办。书记、镇长的第一遍录音讲话刚结束,又播放出大家伙儿好多年没有听过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放完,桃原的书记、镇长的第二遍录音讲话再一次开始,这次的分贝就更大些。

子虚村的支书秦国华从老婆肥厚的肚皮上刚下来,大气还没有出完,刚刚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书记、镇长在广播里的第二遍讲话声又惊醒了他,他一下便没有了睡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支再好不过的歌曲呀,可现在突然每天早中晚一播放,秦国华像是被这支歌曲硬生生的拖进了文革期间,使他有些心惊肉跳的,而那如烟似雾的悔恨便油然涌上他的心头。要说文革时斗争现行历史反革命分子秦汉清,《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高音喇叭里一放呀,那才阳刚十足哩,三岁孩童也能挺起精神来,村里镇上只要通知一来,不管是亭午夜分,十多岁就充当民兵的秦国华被这支歌鼓足了气似的,歌是打气的枪,秦国华是只皮球,歌曲一播放,秦国华的革命之气就鼓胀,一着地就活蹦乱跳,他会立即扛着从来没有见着子弹影儿的那杆半自动步枪——当然,有时也扛一杆木头枪——和村里其他几个民兵,到秦汉清家,把瘦弱得已经不成人样儿的秦汉清提将出来,尽管他家的大人小孩如何嚎啕得像被宰的猪,民兵们也不会理睬,二话不说,便立即押送到大队或公社批斗。秦国华是提不动秦汉清的,他连背枪都挣得面红耳赤哩,即使秦汉清骨瘦如柴身轻似仙,走起路来是慢腾腾颤巍巍的,甚至走到半路就挪不动身子骨了,没有办法,押解的几个民兵轮换着偷偷地背着走。但他对革命歌曲一听,斗争热情立即高涨,干劲陡增,他觉得跟在押解队的后面,或者在会场上背着和自己一般高的步枪看守着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或者高呼口号,就是革命,就是思想进步,就是永远跟着革命走,就是无限光荣。他在押解队伍之中,感觉到自己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像《闪闪红星》里的潘东子。然现而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根针,他秦国华还是皮球,这曲儿一播放,他就瘪了,他的愧疚感猛然而生,岁月有时却很难抹平那些潜藏在内心暗角里的痕迹,秦国华深深地感觉到这一点。

穿戴紧凑后,秦国华打开电视,翻了几个频道,没有新鲜的节目,他便停在了县电视台的屏幕上,看了看,是一则通知。

紧急通知

各区委、区工委、各乡镇党委、政府,县级各部门、各企事业单位:

我县今冬遭遇百年罕见的大风雪天气,受灾特别严重,省、市以及县委、县人民政府高度重视,各级人民政府各部门应认真履行职责,作好安排部署,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组织群众,抗雪减灾,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任何人不得玩忽职守,并在全天每一小时内上报情况,不得有误。

特此通知

斑麻县人民政府

×年×月×日

通知是好几天以前发的,县电视台隔一小时滚动播出,电话响了,他揿灭了电视。电话是镇上李德树镇长打的,叫他立即组织子虚村全部丁壮好汉到县级公路扫雪,把路整理好,县上要来领导检查工作,并运送来救灾物质。秦国华在电话里满口答应李镇长的话,充满热情,然他刚放下话筒,极不满意的抱怨道:“冷他妈的没有办法,人都快冻僵啦,扫什么雪,检查什么工作?真是劳民伤财!”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他在厚短装外再套了件军大衣,出门而去,一头扎进风雪里,挨家挨户地喊人,叫吃了早饭后,带上锄头、铁锹、撮箕、背篼等工具,七点半准时到桃原镇给子虚村分配的那段公路上去集合点名,任何人都不得无故缺席,如果躲在屋里头,找人抬也要把他抬到公路上去。

吃过早饭,秦国华叫老婆幸春桃动作麻利些,快点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了,立马出发到公路上去扫雪。他自己便扛一把铁锹,走到村头,吆喝了一阵,独自向公路那边走去,雪在他脚下被踩得吱吱地响,寒风虽没有前几天大了,但呜呜地吹,还是像细细的铜丝直往骨头里透哩。公路不远,踩过了冰封的桑马河,再走上五百米就到了。秦国华来到镇上分给子虚村的任务面前,看了看这有两公里路面上的雪需要解决,想了想:如此厚的积雪,咋整?其它路段上也已经散落着邻村的稀稀落落的人群,远远瞧去,好像在动手了,子虚村村长张仕斌先一步到了,正领着村里早到的一些人下锹铲雪。秦国华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放肆的大雪,在子虚村的土地上野蛮地铺排,在桃原镇的柏油公路上狂放地横陈,天空的确像一个富可敌国的大财主哩,把雪任意地铺张浪费哟。秦国华放下铁锹,走到张仕斌跟前,道:“老张,雪这么厚,如何搞整?”张村长握着锨,一锨铲下去,再把铲起的雪用力抛到公路侧边,笑了笑,说:“就这样,像挖土一样把雪埋着的路面挖出来。”

“难道我还不知道这样挖?”秦国华道:“像这样挖,进度极其缓慢,这不开挖到猴年马月去?县上的小车来了,可路面还没有刨出来,怎么办?”

“那怎么办?只能采取这个办法呀,你我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雪,这么厚,像一条巨大的死蛇压在公路上。”张仕斌给秦国华递去一只纸烟,道。

“这么做,老张,得用巧办法,这条死蛇不走吗?我们来唱一出火烧联营,用火攻,你看行不行?”

“支书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雪又不是草木营房,怎么用火攻?闹笑话?”张仕斌笑嘻嘻地问。

“你立即回村,组织家家户户捐献干秸杆、茅草、木柴,能够达到平均每人十几二十斤就太好不过了,全村的柴草集中起来,不就是一两万斤吗?并叫人背到公路上铺开;你同时安排人员到镇加油站多搞些汽油来,洒到柴草上,油当然要节约着泼洒,有了汽油,草木一点即着,雪遇火则化,路面高,雪水很快就流走了哩,如果柴草遇水湿了,再洒上汽油。”秦国华眉飞色舞的说。

“这倒是个巧办法,然而能管用吗?话又说回来,这可真是浪费唷,劳民伤财呀。”

“嘘,别那么说,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不计代价,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对。”秦国华说:“不过,先要用点柴草搞个试验,看行不行得通。”

张仕斌说了声好,放下锨,从雪坑里爬上来,裹紧大衣,埋头回村而去。当然公路上的人继续留在任务面前,不紧不慢的一锄锄挖,一锨锨铲,一筐筐往公路两边倒。有的村子的人们还喊起了劳动号子,欢声笑语的,像回到了集体生产时代哩。当然,一提起集体生产,秦国华可就有些反感哟。那时人们起早摸黑的成天劳动,但磨洋工的颇多,总是吃不好,穿不好,粗食粗衣的,要想吃几口细粮荤菜,得像穷苦人民盼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九年的翻身解放一样艰难,穿的衣服是横补丁竖补丁的,那是以穷为荣的时代,要想穿新衣服,一定得积攒布票,到公社供销社托人买布,并且只有等过年那几天才舍得穿。然这毕竟是消失了二十来年的时代,现在虽然还是有些穷,钞票很金贵,但人们已经能够吃上一口舒心饭,穿上一身称心衣,红红光光,漂漂亮亮,而最关键的是人们比集体生产时自由多了哩。秦国华一边挖着雪,一边对自己老是回忆过去、记恨过去的现象很不满意,他时常追问自己是不是老了:“才四十多岁哩,就如此地靠回忆而生活,触景生情、哀哀婉婉缠缠绵绵的,像个妇道人家,这叫什么话!支书当成了这个熊包样子,没有点儿豪情,煮不熟炖不烂的咋行?”

不多时,张仕斌背来一捆干柴,并浇上他家今年开春将用来抽水插秧的柴油,效果果然不错,一捆柴草的火,融化掉一大遍雪。试验成功,张仕斌和秦国华像两个做游戏的淘气孩童,心里乐开了花。“老张,快快快,安排人弄柴草和柴油汽油来,看样子我们村的任务要最先完成哟,绝不会拖镇上的后退。”秦国华乐哈哈地说。

回到村里,张仕斌向家家户户说明情况,愿意的人家便主动地投柴草,甚至捐了家里的柴油,不愿意的也没有办法,村长说的话不能当作耳边风,捐就捐呗,反正窝在房里也没有事干,去挖雪又不知道咋搞整,背上一大捆干柴,作当去玩一次游戏吧。张村长乐哈哈地招呼着大家,他还安排了几个人带上村里的款子,去加油站购买柴油汽油。

柴草铺到了任务上,但一万多斤也铺不了多长的路,铺稀了,雪化不了,岂不枉费了工夫?“这样吧,铺上七八百米,放几个人点火浇油,其他的人密集地分配到一千多米的路段上继续开挖。”秦国华对张仕斌说。

火上浇了油,路面上的雪哪能阻止呢?柴越烧越旺,把浇油的几个小伙子烤得不敢靠近,有的人还脱下了大衣,把大衣扔到远处的雪地上。若果站在远处望去,一条火龙在桑马河千百年来冲积而成的小平原上熊熊燃烧,游动,升腾,映红了半边天唷。秦巴老汉从屋里钻出来,公路上的火龙在他视野里舞动,他兴奋地嚷道:“唷,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人多人杂,什么怪事都能出,神仙也难料呀,是哪个杂毛想出了这个办法?真是懒汉有懒办法哩!我家里的柴禾原来就做了那玩意儿。”对于烧雪,秦老汉是第一次见着哩,像他们早年时候因久旱不雨生产队队长叫去烧山祈雨时一样壮观,他的兴奋不压于一个年轻小伙子。村里没有给他派任务,现在他也杠一把锄头向公路方向走去,去赶热闹。

工地上,邻村的人们看到子虚村这边搞得红红火火,亮亮堂堂,甚是羡慕,他们的支书和村长看见自己路上烧的柴草怎么也燃烧不起来,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取经。秦国华道:“小娃儿玩的把戏,你们也看重?是来笑话我们的吧?”来人道:“哪里话?天寒地冻的,我们也想走一段捷径,老秦,别保守了,教教我们吧?”秦国华笑着说:“用得着教?实在是闹笑话了。这玩意儿需要许多柴草,一定要舍得,最关键的是要舍得柴油汽油,油一浇多,火才旺,雪才化,烧雪的窍门就这么简单。”于是张仕斌把方法的粗枝细叶一五一十地再讲了一遍,补充说:“这得破费些钱财,看你们村的人干不干哩。”邻村来的那位支书说:“就这么干,去镇上加油站买大量的柴油汽油。”于是,邻村的人,他们背的柴草更多,铺的路更长,购的油更多,烧起来了,邻村的邻村也行动起来了,桃原镇这边连接县城的几十里的路段上,烧起来了哩,白雪与火光相互辉映,甚为壮观。路面上的雪逐渐融化开来,雪水像溪水一样流动,逐渐现出了柏油路面。有熊熊大火向下燃烧着厚雪、向上舔着天空;有人们的欢呼雀跃;有青年男女在雪地里抛雪球打雪仗,摔跤翻滚,堆雪人;这热闹场面是桃原镇逢任何节日都没有过的,特别是那些青年男女,他们心里想到:这得感谢检查的领导给子虚村的男女老少创造了这个欢乐的平台,让蜷伏在屋角里很多天的乡民们出门来,欢喜娱乐,舒展舒展筋骨,在大野里龙腾虎跃。

有一队车辆从小山垭口开过来了,还亮着车灯,远远望去,一辆接一辆,像搬家的蚂蚁一样,村民们看见了头却看不到尾。有大卡车,有小轿车,还有宣传车放着高音喇叭,唱着歌,讲着话。桃原镇这边的路面上,柴草正燃烧着哩,车辆在小垭口那边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年轻的代理县长秦阳就在这趟车上,他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内,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异。他推开车门,许多人也陪同他下了车,默默观看了一阵之后,秘书怕他着凉,把他请进了有空调的黑色小轿车内。等公路上的火熄尽了,连烟也不冒的时候,车队启动,继续前进。不多时,车队来到了秦国华和张仕斌的面前,张仕斌自言自语道:“哟,原来都是运送的救灾物资,看呀,车蓬上还贴有标语,有本县的,也有外县赶来支援的,这么多,我们村肯定能分到不少,虽然我们破费了一些,但这下又全部赚回来了,不会折本的。”

秦国华对张仕斌笑道:“别乱讲话,注意影响,听说新上任的县长今天要来我们镇哩,说不定就在这趟车上。”

张仕斌就此打住话头,给秦支书递过一支香烟,自己也燃一支,默默地满足地看着一辆接一辆的车子缓缓地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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