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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野象小姐(1)

张楚

我曾经想过跟宁蒙离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

“你都闹几天了,还有完没完?”宁蒙慢慢揉着我的肩,“别这样。听我的。”

向来都是他听我的。他手劲更大了。他有双灵巧的手:会煮正宗的韩国大酱汤、会在海礁上钓乌贼、会修进口摩托车、会叠纸鹤、会接烧断的保险丝、会组装淘宝买来的古怪书橱,还会用刻刀在橄榄核上雕菩萨……

我说:“别碰我。”

他不说话了,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樱桃核。他用樱桃核雕了十八罗汉。

我默默走到窗边。楼下是停车场,一位老人被担架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急匆匆奔往门诊;还有个全身用白床单紧裹的人,被号哭着的女人们连拽带搡地塞进一辆红色面包车。他们的身形都那么小,那么扁,仿佛沙漠里被热风吹向天空的沙粒。哪天都有那么多人进来,又有那么多人出去。他们都明白,这里是鬼门关。

“中午想吃啥?”他从后面搂紧我,商量着问道,“清炖乳鸽好吗?”

我转过身看他。这么多年,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他醒着还是睡着,我曾无数次细细打量过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他的鼻子还像以前那样挺耸,鼻毛修剪得干净整洁;嘴角微微上翘,那颗土橙色的痣静趴在唇边,像粒干涸的苍蝇屎。除了眼角的两条细浅皱纹,他一点都没老。

“只是随便聊聊的……”他喃喃道,“能有什么狗屁事?”

我盯着他的瞳孔。我一直没有跟他提过,当他说谎时,他的瞳孔就会骤然放大。

“好了,”他压着嗓门说,“别没事找事。他们回来了。”

我掸掉他试图攀缘上我肩膀的大手。我什么都不想说。这些日子,我早习惯了仰躺在病床上,目光像夜航飞机的翼灯在黑暗中不停闪动。房顶上除了几条蜿蜒成玫瑰状的裂缝,什么都没有。有时,我恍惚看到传说中的那个人剪影般贴在屋顶。这个婴孩蜷缩在圣母玛利亚的怀里,嘴唇贪婪地伸向她饱满多汁的乳房。

他们散步回来了。

他们是我同房的病友,安姐,华妃,翠翠和她的男人臭脚。

安姐照例没说话,蜷在病床上听单田芳的评书。华妃则打开电脑戴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看《甄嬛传》。她说已经看过三次。她让我们管她叫“华妃”,而不是教师证上的名字刘淑芳。翠翠呢,让臭脚给她按摩,不时发出一两声野猫般的喵叫。

“你儿子很久没来了,”华妃摘掉耳机,愣愣地瞅着安姐说,“该给他打个电话了。”

“他忙。”安姐慢条斯理地说,“在北京混,等于光着屁股滚刀刃。”

华妃叹息,转身问我:“美人,脸拉得比丝瓜都长,有烦心事?不妨说与姐姐听。”

我跟大多数人一样不怎么喜欢她。“都晌午了,你还没给本宫请安,本宫以为你眼里没哀家呢。”

华妃咯咯地笑。她跟游戏里那只愤怒的小鸟长得一模一样,嘟嘟脸,小噘嘴。“你的头发还没掉。”她说,“不过再做两个疗程,也变灭绝师太了。”她戴着顶假发。假发箍在圆滚滚的头上,像胡乱编织的劣质草帽。她还在“草帽”上插了排熠熠闪光的发簪,说是弟弟从乌鲁木齐的大巴扎买的。

我们四个,前后脚动的手术。化疗时又安排到一个房间。一个疗程六天,出院休养二十天,再到医院化疗……我觉得我们还真是有缘,这是第四次了,还从来没有拆过帮。我觉得她们就是那群既让我讨厌又让我无法厌弃的穷亲戚。

翠翠嫌臭脚按摩时手重。华妃说:“臭脚要把你掐死了,就让野象嫁他,反正她还是黄花闺女。”

翠翠嗲声嗲气地说:“小点声哦华妃。她来了呢。”

野象真的来了。我们听到了她咚咚的脚步声。即便在略显嘈杂的楼道,她的脚步声也那么铿锵响亮。我们仿佛看到她那两条肥壮的巨腿正艰难地、迟缓地挪动,水缸般的腰身上,一绺绺赘肉随着悲壮的步伐前翻后涌。为了让心脏跳得安稳些,她会暂时放下手里的扫帚、簸箕和墩布,在狭窄昏暗的楼道里叉腰站立片刻,然后趿拉着穿四十四码鞋子的大脚又开始咚咚地敲击地板,直到地板发出砖头摩擦毛玻璃般的呜咽。说实话,我还真的从未见过这么胖的女人。我觉得她一只胳膊就能将我举起来扔到月球上。

“把你们的矿泉水空瓶统统给我。”安姐说,“记住,踩扁了再给我。”

我恹恹地说:“宁蒙,怎么这样没眼力见儿?”

他一直用手机打游戏。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将床底下的塑料空瓶扒拉出来,用手捏扁,这才讨好似的笑着问我:“野象来了吗?”

野象是医院的清洁工。她好像在这里干了很多年,无论年老还是年轻的医生、护士、护工,包括那些耷拉着嘴角、满面愁容的老病号,没有一个不认识她。她总是套件紧绷着巨乳的蓝色罩衫,走起路来仿佛一头杂技团的慵懒大象。我不晓得她绰号的来历。为何叫野象?而不叫大象、家象?在我印象里,大象是种笨拙温和的动物,像所有的食草动物一样,它们铺满褶皱的眼睛总是让我想起终年卧床不起的肺结核病人。野象除了扫地、拖地板、打扫厕所,还收集空瓶。后一项是医院明令禁止的,她总是神神秘秘地问我们:“有矿泉水瓶吗?”“矿泉水瓶”四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时,她灰蒙蒙的眼珠瞬息明亮欢快起来。后来熟了,她连话都不用讲,只是吐着舌头晃我们两眼,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伸出,重重地摇一摇,我们就赶快将空瓶偷偷递给她。我们闲得无聊,后来在安姐号召下,都将瓶子直接踩扁,这样就不用野象挪动她沉重的大脚了。“你们真是好人。”她买了个宽甸西瓜送给我们,逼迫我们每人吃了四五块,“以后我就把袋子放在你们屋了。”

她将空瓶都藏进尿素袋。原来她打游击战,今天将袋子放在男厕所,明天将袋子放在女厕所,还曾将那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浓烈化肥味儿的袋子悄悄塞进医办室的衣柜。现在好了,她把它踢进安姐的床底。下班前她会扒着门框小声喊:“宁蒙,宁蒙!”宁蒙稍稍一愣后,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电梯口,从十楼坐到一楼,绕过收发室跑到停车场。野象换完衣服,就将尿素袋从楼上直接扔下。她不去练射击真是可惜了,那个袋子在空中飘游几秒钟后会稳稳落在宁蒙脚边。她搓搓蒲扇般的大手,朝我们挥一挥,瓮声瓮气地说:“再见啊,美女们。”

我们一般都是化疗六天,六天后出院。我们不在时,别的病号肯定不如我们这样心肠软。我感觉她对我们格外亲近。忙完自己的活儿后,通常来我们病房闲聊。她总是倚着门框斜站着,如果护士来量体温,只能从她的胳肢窝下钻进来。她最喜欢跟安姐聊天。安姐脾性好,不像华妃那样老是逗她。

“你为什么不去当举重运动员?”华妃说,“真可惜了这副好身板。”

“我小时候很瘦的。”野象貌似羞赧地舔舔嘴唇,“我那时最想当的是体操运动员。真的,我做梦都想在平衡木上做狼跳和屈体后空翻。”

华妃拉着脸说:“幸亏你没练体操。一跳上去平衡木就塌了。裁判除了给你零分,还要让你赔器材钱。”

“你说得没错。”野象哀伤地说,“像我这样的穷人,还真赔不起。”

“人穷就穷了,志可不能短,”安姐说,“你也就是胖点。可大眼睛双眼皮,也算个漂亮人。你就不能穿件像样的衣服?浑身总是股剩饭的馊味。”

“可不是吗。”野象像在反问我们,“我怎么总是股馊味?真冤枉死我了。我特爱干净,一个月就洗一次澡呢。”

我突然想起,店里的剩货里有条孕妇裙。下次化疗时顺手带了过来。

“哎呀妈呀,真是送我的?”她眨着厚眼皮盯着那条碎花裙,半晌才忧心忡忡地问道,“能……能把我套进去吗?”我说肯定没问题,本来是个很胖的孕妇订购的,可后来她流产了。“太好了,我真喜欢这颜色,一朵朵的喇叭花,喜气洋洋。”我说那不是喇叭花,是郁金香。她咧着大嘴笑了:“我喜欢郁金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花儿就是郁金香。”

等她穿着那条布满郁金香的孕妇裙来上班,我们都惊呆了。她做了新发型,茂密的头发像温水泡开的方便面一条条耷拉到肩上,嘴唇是狰狞的猩红,脖子上戴了条贝壳项链,连脚指甲也染成了紫色。

“你谁啊?”华妃说,“世界选美小姐到医院来做公益活动吗?”

野象笑得连隐藏的大金牙都龇出来:“真的漂亮吗?”

“那当然,”华妃说,“要生在唐朝,还有杨玉环什么事?”

“就是裙子有点短,”安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穿双长筒丝袜,就更耐看了。”

“中午我就去买。”她喜滋滋地说,“华联超市这几天正打折呢。”

我没料到她走过来,一把将我揽怀里。她身上是浓郁的花露水味。“太谢谢你了!”良久她才将我松开。我有些尴尬地瞟着她,她说:“等我有钱了,请你吃牛排。”

那天,医生、护士、病人都像看怪兽般看着她在楼道里拖着两条粗腿晃来晃去。见到熟人都会大声地打着招呼,人家瞥她一眼,她就迫不及待地说:“裙子漂亮吧?我妹给我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郁金香!”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她一句,她就嘴角喷着吐沫星子问:“有空瓶没?有的话给我攒着!”

她就是捡空瓶时出事的。

据说那天医院的领导来检查卫生。他们到洗漱间时,发现巨大的白垃圾桶边垂着两条硕腿。走在最前面的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他盯着让他讶异的粗腿以及箍在屁股上的裙子,半晌没说上话来。后来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腰,野象才缓缓地把头从垃圾桶里伸出,方便面头上粘挂着白菜叶,手里攥着俩空瓶,龇牙咧嘴地问道:“你拍我屁股干吗?”

主任说:“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野象愤愤不平地说:“谁家病人这么缺德,把瓶子扔进垃圾桶!扔垃圾桶也算了,还要扔进一堆屎里。”

主任往后倒退几步,紧紧捂住鼻子问:“瓶子不扔进垃圾桶,难道要从窗户扔出去?”

野象拍拍胸脯,喘着粗气说:“不是有我吗?我就是垃圾女王啊。”

主任问:“你收瓶子干吗?”

这倒让野象惊讶了,她用手纸擦拭着污秽的瓶身,慢条斯理地说:“卖钱呗。一个瓶子一角钱,二十个能卖两块钱。两块钱,能从超市买五个橘子呢。”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她立马后悔了。她方才发现,这个戴眼镜的秃头男人背后,还站着脸色铁青的护士长。当然,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半个小时后接到解聘通知时,她仿佛才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她瘫坐在楼道的角落里不停颤抖,偶有病人从她身边走过,好奇地瞄她两眼,她就朝人家龇牙咧嘴地笑笑,鼻翼两侧的眼泪混淆着灰尘,让她的笑容滑稽又陈旧。她像是马戏团里衰老多病、只得躲在牢笼里吃料草的一头大象。只不过这头大象身上,还裹着那条开满郁金香的孕妇裙。

我很长时间没搭理宁蒙了,想离婚也不是无理取闹。上次化疗时我妈一直陪着,我就让他回家了。出院那天我特意炒了几样小菜,开了瓶朋友从澳大利亚带回的红酒。他一个人全喝了。后来他靠着椅背就睡了。他的手机就放在桌边。

我一直后悔看了他的手机。他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淫秽不堪,我看了都脸红心跳。最让我气愤的是,那个女人对我们家了如指掌,我们的住址、儿子的姓名、我的工作单位……她甚至知道宁蒙当年追求我时,曾在我家门口攥着束玫瑰枯坐了整宿。按照宁蒙的说法,他从没见过她,是偶然在网上认识的。

“就是空虚,你不在家,闲极无聊扯淡玩。”

“天边远吗?”

“远。”

“滚天边去吧。”

他老老实实地去书房睡。

我偷偷哭了一宿。我得的乳腺癌,两个乳房全切除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从拿到切片结果到躺上手术台,只不过隔了三个小时。宁蒙的表舅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本来床位很紧,主治医生又在北京协和医院进修。但表舅一个电话,主治医生就开车从北京跑了回来。当他手里捏着寒光凛凛的手术刀时,迷迷糊糊的我还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而现在,我不得不跟宁蒙妥协:“表舅没出差吧?”

他略带惊喜地看着我说:“应该没有吧。”

“你给他打个电话,让野象接着上班吧。”

“没问题!”

我看着他走出病房去打电话。我们分居很久了。我曾仔细想过,乳房对于女人的意义,以及对男人的意义。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后来我在医院的一本破杂志上偶然读到首诗,是个叫巴勃鲁·聂鲁达的智利人写的。他说:“你的乳房仿佛洁白的巨大蜗牛。/你的腹部睡着一只斑斓的蝴蝶。/啊,你这个沉默的姑娘!”于是我知道,我的乳房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我也知道,对宁蒙来说,他不仅仅是失去了“洁白的巨大蜗牛”。

“我跟表舅说了,没问题。”宁蒙笑着说,“我们又能看到野象了。”

我们确实又能看到野象了。只不过她现在不敢收集空瓶了。打扫完卫生,她通常蹑手蹑脚地走进我们病房,靠着墙壁跟我们聊天。华妃还是喜欢逗她玩。

“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啊。”

“你说我怎么那么笨?专往枪口上撞。护士长前天就警告我,说这几天检查卫生。可我一看到垃圾桶里的瓶子,怎么都忍不住,就想把它捡出来。”

“沾了屎你也捡?”

“在你眼里有屎,在我眼里是钱。”

“你命好,命里有贵人相助。”

“真的吗?”野象讪讪地说,“吓死我了。你说我要真下岗了,到哪儿找份得心应手的工作?胖人没胖福的。”

“可不是吗。”华妃摸摸假发髻上的银簪,“还不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是大美女找人给你说情,你才没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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