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终于把李若曦那庞大的家伙弄到大爷的家,言小曼的半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当大爷的老伴儿——一个满脸慈祥的老太太——把一杯满满的茶水递到言小曼手上的时候,言小曼还来不及说声“谢谢”,就接过茶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她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水,这才缓过气来,然后,她双手将茶杯往大娘面前一送,冲着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她的大娘笑了笑说:“大娘,我还要!”
大娘被言小曼这爽爽快快的样子逗笑了:“好好,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水来。呵呵,呵呵,看把你这闺女渴的!”
接过第二杯水后,言小曼就没有刚才那么猴急了。她喝了一半,便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来。
只见这间屋子不大,却被主人家运用得很充分。正面的那幅墙被用来放神龛,供奉的是“天地君亲师”的牌位。牌位下的前方有一张方桌,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几只茶杯,一把被擦得铮亮地铝制茶壶就放在茶盘的旁边。
另一面墙前放着一个矮柜,矮柜上面是一台电视机。在电视机对面的这面墙前,就是言小曼和李若曦坐着的这张木制的长沙发了。
在矮柜侧面,有一道门,看样子,这道门过去的就是厨房了。
“大娘,家里只有您二老吗?”言小曼把最后半杯水喝下后问道。
“是啊,自从女儿出嫁以后,家里就剩我们老两口子了。白日里老头儿去放羊了,就我一人在家,家里整天就冷冷清清的,连找个唠嗑的人都找不着,怪憋闷的。”大娘接过言小曼手里的杯子,倒转过来,又放进茶盘里了。
“憋闷了,就到村里走动走动,找些大爷大娘唠唠嗑啊,这样好打发日子呢。”言小曼随口说道。
“闺女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屋子是新建出来的,离村子里还有一段道儿呢。想找人唠唠嗑还要走个一里两里地的,耽误工夫,不划算。有那时间,我就上地里捣鼓捣鼓去了,种出的蔬果啊什么的,说不准还能挣几个钱贴补家用呢。”
“大娘,你特勤劳呢!”言小曼由衷地赞道。
大娘得人一赞,心里很是得意,她嘿嘿嘿地乐着,老脸像一朵绽开的大菊花:“你这闺女,特讨人爱!”
李若曦乜斜了言小曼一眼,嘴角边上挂上了一丝意味深长地笑。
“小伙儿,你还要再来一杯吧?”大娘见那小伙儿也喝完了一杯水,却没有把杯子递给她,只是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地把玩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声。
“不了,大娘,一杯就够了。”李若曦赶忙把杯子递了过去。
“老太婆,你别再唠叨了,快给孩子们做饭去,他们一定饿得不轻呢。”刚才老头儿把言小曼和李若曦交给老太婆后,就直奔羊圈去,见羊儿还没回,他只得又回转来。见老太婆又要准备唠叨了,他忙阻止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弄,我这就去给他们弄饭去。只是这孩子的脚,你去看看那药篓子,还有没有药,给他敷敷吧。”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这老太婆吩咐。”大爷不耐烦地说。
“大爷,您这儿有药?”言小曼真是惊喜了。
“呵呵呵,我养了那一大群羊儿,没备点药还行?”老头儿得意地说。
“为羊儿备的?”李若曦大吃一惊。看来,这老头儿是准备把他当羊儿来医治了。
“是啊是啊,羊儿跟人没什么两样,有时也胡蹦乱跳的,把个腿啊,脚啊弄伤弄断的都是难免的,要是不给它们治,那有多疼啊!不给它们治治能行吗?”老头儿说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他又回到堂屋里来,只不过,此时的他手上多了一个竹背篓。
言小曼马上凑上去,见那背篓里放满了刚采回家的新鲜药草,她赶紧在背篓里一阵翻找,翻找了一会儿,真的就里面找到了她想要的小榆树嫩白皮和生菜子等几味药。她抬起头,兴奋地问大爷:“大爷,您家有芝麻油吗?要是有,他这脚就不用担心了。”
“呵呵,呵呵,你还别说,我家正好有这东西,还是自产的。闺女,没想到你也懂这个茬。你放心,我帮你弄妥当了,你就可以帮他敷上了。”老头儿像遇到了知音一样高兴。
他从言小曼手里接过那几味药,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言小曼,那药,真的能用吗?”李若曦看着老头儿真的出去了帮他捣弄药了,他担忧地问。
言小曼此时也好以整暇地坐在李若曦的旁边,她本来想要跷起二郎腿显摆显摆的,可一看,那裙子太短,跷起二郎腿就会暴露得更多,她赶紧放下去,这才装模作样地扭过头去,冲着李若曦严肃地点了点头。
李若曦见她这个样儿,又好气又好笑,他提醒道:“那可是给羊儿治病的药啊!”
“羊儿跟人一个样,都是有血有肉有骨头的!”言小曼理所当然地说。
“你——”李若曦气结了。
他盯着言小曼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恨不得把眼光变成两把锥子,使劲地锥锥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解解气。
“当然,要是你不愿意用那给羊儿治病的药,我也不强求你,不过,你治疗不及时,将来变成瘸子可不能怪我。”言小曼把“瘸子”二字咬得特别重。
李若曦只得把牙一咬,狠狠地说:“好,言小曼,就信你一回!我把我的后半辈子交给你了,你可得负责到底!”
看着李若曦恶狠狠的样子,言小曼心里痛快极了。嘿,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了,看你刚才在路上整得我那惨样,哼!看着言小曼的得意劲儿,李若曦突然不生气了,他贼兮兮地笑道:“我伤的只是一条腿,你却得赔上一辈子,喔,这买卖,划算,划算,嘿嘿嘿,真是太划算了。”
言小曼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耍赖,原来的得意劲一下子就跑光了,剩下的,就只有生气了。
她扭过头去,不理他了。而李若曦却在一旁,瞅着她得意得直想挠痒痒。
这时,老大爷已经把药捣好,平摊在绷带上。
“姑娘,药给你捣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帮他敷上?”老头儿笑嘻嘻地把药递到李若曦的面前,眼睛却看向言小曼。
李若曦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糊糊,有些心惊胆寒。可奇怪的是,这药里却有一种奇特的清香味,又让人产生不出厌恶感来。
“他这身子,脏兮兮的……”言小曼犹豫地说。
言小曼还没说完,老大娘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她冲着言小曼大声地吩咐道:“闺女,我烧了一大锅热水,你帮小伙子擦擦身子吧!”
“我?他?”言小曼听了大娘的话,吓了一跳。
李若曦一听,也吓了一跳,心下很是别扭,但是一看见言小曼那个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的心里又痛快起来了。他忙接过大娘的话,扯着自己的衣服故意嗅了嗅,夸张地扭过头去:“确实是脏,脏兮兮的,臭死了!”
“老头子,把你的衣服找一套出来,让那孩子换上!”老太婆又在吩咐老头儿了。
“闺女,你把小伙儿扶到卫生间去吧,我给你们倒热水去。”大娘不容分说地吩咐道。“等你帮他擦好身子出来,我也煮好饭了,干干净净的,吃着才舒服呢!”
“大娘!我……我……,他……他……不是……”言小曼结结巴巴的,半天都表述不清楚她跟李若曦的关系。
“闺女,他是伤病员呢,得照顾着点啊!”大娘打断言小曼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言小曼一滞,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若曦看着十分尴尬的言小曼,心里起了要捉弄捉弄她的念头。于是,他得意地高声命令道:“言小曼,你没听到大娘的话吗?快快扶我去洗澡啊!”
言小曼瞪了他一眼,还在犹豫,大娘又说话了:“等小伙儿洗好了,你也可以洗一个澡,换下你那一身裙子吧。那裙子,唉,那裙子不像样子了。”
言小曼看看自己光溜溜的大腿,脸更红了。她忙起身扶着李若曦,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大娘家的卫生间又窄又小,要容下李若曦那高大的身躯已显得不够用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言小曼,还有一个盛满水的木桶,里面就显得更加狭窄。人站在里面,连一个转身都会擦着对方的身体。
李若曦大概也没想到,这儿的卫生间会这么狭小,他也有些尴尬了。
“我看……我看还是我自己来吧。”李若曦看着言小曼涨得通红的俏脸,还有那妙曼的身躯,在氤氲的热气里显得更加诱人,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忙想把她支走。
“你……你还行吗?”言小曼也被木桶里冒出的氤氲之气,熏得一颗芳心怦怦乱跳,她嘴上这么问着,表情里却暴露出了她巴不得马上离开这儿的心思。
看着言小曼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儿的猴急样子,李若曦心里不由得有气。而且在心底里,还冒出了一股深深地不舍。
“那你……那你帮我擦擦背就行了。”李若曦试探地说。
言小曼不说话了,她迟疑了片刻,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帮他一颗一颗地把衬衣的纽扣解开。
李若曦胸膛的肌肉绷得紧邦邦的,言小曼纤细的手指无意间碰上,也觉得弹性十足。
她的脸更红了。
在桶里将毛巾浸湿,略略拧去一些水分,言小曼轻声地吩咐:“转过身去……”
李若曦乖乖地照着做。
女人的手,还有那温热的毛巾,在背上轻轻地摩擦着。那柔软的手和温热的毛巾每到一个地方,就令那个地方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这种战栗,从背部传开来,往上传到颈椎,传到后脑勺,再传到百汇;往下,传到腰部,传到尾椎,传到大腿,传到那……那地方……往前,传到胸肋,传到小腹,传到那……那地方……
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高挺了……
“行了!”李若曦嚯地转过身来,粗暴地夺下言小曼手中的毛巾。
言小曼惊得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上身赤裸着的男人,不知所措。
李若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把这口气吐出来,放缓声音:“我是说,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言小曼一听,如获大赦,她二话不说,扭身就出了这间憋闷的卫生间。
清凉的夜风柔柔地吹来,渐渐地带走了她身上的燠热,她的心跳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站在卫生间门口,她不敢离去。她听到了卫生间里的那个男人,还在使劲地捶打着那坚固的墙体。看来,那个家伙也不是用冰雕刻出来的嘛,他……他也有七情六欲的嘛。嘿嘿,那欲望……那欲望还不小呢……
这个时候,言小曼居然还得意得起来。
“言小曼,进来!”那家伙好像是她心里的虫子,她这才刚刚开始得意,他就在里面感应到了似的鬼叫起来。
“哎……”言小曼弱弱地应了一声,“你……你洗好啦?”
“洗好了!”那家伙干脆利落地答道。
“你……你穿好衣服了没有?”言小曼还赖在外面。
“没穿!你进来帮我穿!快些!”那家伙又在命令了。
言小曼有些恼了:“你自己没手啊!”
“我……我不方便嘛。”那家伙还在耍赖,不过,语气弱了很多。
“这家伙,看我……”言小曼嘀嘀咕咕地埋怨着,不过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抬眼一看,言小曼不由得气结。此时那家伙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那儿瞅着垂头丧气进去的她正贼兮兮地笑着呢!
“你——”言小曼抡拳就想揍他,可手被那家伙捉住了,他把她一带,她一个立足不稳,全身都倾倒在他宽阔的胸怀里了。
言小曼的心又怦怦地乱跳起来。她使劲地挣脱他的怀抱,弯腰提起水桶就往外跑。
在她的身后,传来了那家伙得意地大笑。
言小曼的牙根又痒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