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竟是生生的被无视了,他在她身后气得嘴唇发抖。
这以后,夏桐连哥们拉他出去喝酒泡吧泡mm他也没心思了,一门心思扑在舒宜的资料上,她看见舒宜父母那两栏都填着已丧,懊恼不能动她的父母,夏桐绞尽脑汁在想要怎么给她来个当头一击,好让她知道他夏桐的厉害。
哥们在一旁打趣道:“夏桐,你不会看上那妞了吧?”
夏桐瞪了那人一眼,冒火的说:“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
那哥们见他真动了气,也只得讪讪的离开了,倒是陆镇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几眼,陆镇认识夏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不过他也没说话照旧跟着一伙人出去花天酒地。
夏桐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能真正给舒宜惨痛一击的方法来,这样害她她都不生气,夏桐觉得索然无味。直到很久以后,他偶尔经过法语系的办公室,鬼使神差的他走进去了,系里很多老师也是认识他的,他在门口一现法语系值班的学生会主席开玩笑的说:“哎唷,夏公子,稀客啊稀客。”
夏桐满不在乎的笑笑走进来,他本来是想要问一些舒宜的事,但是他插科打诨的和那学生会主席聊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干脆就一屁股坐下来,状似有意无意的翻起办公桌上那一叠文件,忽然一个名字映入他的眼帘,这是他无论如何放不过去的一个名字:舒宜。他马上坐正了,拿着那个文件看下去,越看越是身心舒泰。
学生会主席看他诡异的笑,误会了,不由问他:“夏公子,这舒宜可是我们系雪藏的美人啊,冷虽然是冷了点,可是长得很漂亮啊,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她交助学贷款的申请跟我还是有一些交道要打。”
夏桐笑眯眯的放下那叠文件问:“嘿,原来助学贷款还要审批名额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学生会主席说:“那当然,必须是家庭贫困和有信用的人才给她贷,毕竟国家资源有限,到时候她没有信誉还贷,这不是影响我们学校整体的信誉么,所以还是需要审批一下的。”
夏桐站起来说:“既然如此,那你继续忙吧,我出去拉,下回有空再一起喝酒!”
学生会主席说:“好啊,下回可说定了。”
夏桐神秘的笑了笑,走出去。
等到两个星期后,学校公布助学贷款的名单时候,舒宜在法语系布告栏面前脸色一片惨败,她现在工作也没有了,学费又没有贷到款,好不着急。她走到系办公室去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名额被莫名其妙取消了,她大一的时候不还贷得好好的么?可是她还没上去,在办公楼的门口被一个人拦住去路。
夏桐单手撑着墙壁,眯着眼睛看着舒宜,得意洋洋的说:“舒宜,你知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舒宜恍然大悟,她气得嘴唇发白不停的哆嗦着,手指甲抠得手心都痛了,但是她看见夏桐的笑容,她忽然明白过来,此时她若是越愤怒,他就越高兴。她轻轻一笑对夏桐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大楼。
夏桐那个得意洋洋的姿势在她转身的一瞬土崩瓦解,他急得跳脚,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就这样她还不生气。他原本最低标准都想好了,只要舒宜对他道个歉,服个软,这事能揭过去也就揭过去了,可是这个舒宜偏不如他所愿。
这以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神色寥落着,干什么都是懒懒的使不上心。
他一哥们急了,说:“夏桐,你到底是怎么了?”
陆镇端着酒,笑:“还不就是那个舒宜给惹的。”
夏桐一听这名字就头痛,他大叫一声:“别给我提那女人。”
大家见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在他面前提及,各人玩各人的去。
直到有一天,他那个哥们走过来笑嘻嘻的跟他邀功说:“夏桐,你猜我今天遇着谁了?”
“我管你遇着谁了!”夏桐没好气。
“夏桐你别恼啊,我今天就帮你出了一口恶气,我遇见舒宜了。”
一听这名字,夏桐果然来劲,他打起精神说:“你怎么帮我出气了?”
那哥们得意洋洋的说:“我今天跟几个朋友路过商业街,你猜我看见舒宜在干什么,我看见她在路边发传单,过往的路人一看见她就躲,她倒没啥不好意思,看见我还给我来一张。我故意拉她聊天来着,然后指使人去报告给她经理,不一会她果然被解雇了,哈哈,她那个样子你没看见,真是大快人心啊。后来我又跟着她走回来,她的自行车哪里是我们的对手,我骑着我那辆“雅马哈”在她身边兜过去,把她吓得从车上滚下来,摔在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看样子受伤不轻呢,她总算知道好歹没有来追我们,我估计这会应该还在医院里呢,明天你就可以看见她包着纱布的样子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人还没说完,夏桐忽的站起来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拍大声骂道:“你他妈是有毛病还是咋地,没事你干嘛撞人家啊?”
这人被打得昏头涨脑,他不是帮夏桐出气来着,怎么也料想不到夏桐会突然翻脸,他迷惑的瞪着夏桐。
夏桐也没心思揍他,他把烟往地上一扔问:“你在哪里撞的她?”
那人乖乖的答道:“滨江路附近。”
夏桐二话不说立刻走出门去,当场的人都好奇的问陆镇:“夏桐是怎么了?”
陆镇撇撇嘴:“我哪儿知道!”
夏桐心急火燎的骑着“雅马哈”来到滨江路,一边走一边搜索舒宜的身影,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舒宜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推着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孤独的走着。他加了速,骑到她身后,几次张嘴想叫住她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跟在她身后。
舒宜预感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夏桐,她冷哼一声掉转头继续推着车子。
夏桐讷讷的,想跟她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忽然他看见她捂着头的那个手,指缝有血丝渗出来,他大急说:“舒宜,你头出血了!”
舒宜理也不理他,一直继续往前走。
夏桐干脆也下了车,在她身后推着那辆“雅马哈”慢慢的走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舒宜说话,也不知道心里此时升腾起来的一股懊恼到底所为何事,他只好跟着她。一直经过学校旁的一家大医院,舒宜还是慢慢的往前走,夏桐着急了:“舒宜,你的头出血了,去医院看看吧。”
舒宜只是不理会他,把他当空气,一路终究是到了学校,舒宜当然知道头痛,她从小就有头痛的毛病,因为很小的时候孙美惠打过一次,这次又撞在水泥地上,出了血怎么会不疼。走到校医务室的时候,有些血已经顺着长发流到舒宜的脖子里去,那捂着的手掌也是一手心的血。
医务室的老师心疼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头上扎破了个洞呢,痛不痛,你忍着点啊,我先给你消炎。”
舒宜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还好。”她不习惯别人对她太过关心。
夏桐一直没敢跟着舒宜走进来,在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老师只觉得门口一个人头不停的晃来晃去,她高声叫住他:“门口那位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就进来吧!”
夏桐也不进来也不回答,依旧在门口呆呆的朝舒宜望着,舒宜当作没有看见他。
医务室的老师还以为是情侣吵架,便也就不再理会,专心的帮舒宜剪伤口周围的头发,止血消炎,包扎伤口。临了又给她一点药,叮嘱她一些事千万要记得,不然以后会落下一个头疼的毛病,舒宜对老师道谢,然后走出门去。
一直到她走出来,夏桐才敢进去问了医生一些问题,医生责备说:“出了那么多血,这个女孩面色本来也不好,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养啊,身体是自己的,就算打架也要注意不是,哪能随便什么地方都打呢?”
夏桐一连声的称是。
夏桐回去后,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干脆起身给陆镇打电话过去问:“陆镇,如果有一个女孩子,打了你一巴掌,你很想报复,但是等到真正有人伤害她了,你又会心痛,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陆镇笑嘻嘻的说:“你说的那女孩是舒宜吧?”
夏桐被揭穿,有点恼羞成怒,他大声否认:“不是,你就给我回答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镇说:“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跟你说了也没用,你看你连是谁都不敢在我面前承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再没什么事我可挂电话了,我要睡觉呢。”
夏桐慌忙说:“哎,别别别,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吗,对,就是舒宜,我今天跟了她一个下午,直到她包扎好头上的伤口,我都不敢跟她讲话,但是我其实很想告诉她,这不是我干的,我并不想伤害她,可,原来我就是想要害她呀,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陆镇说:“你被她打了一个耳光,所以你很想报复她,但是等到真的有别人伤害到她了,你又心疼,夏桐你有没有为女孩子心疼过?”
“没有。”
“那你去想想你会为女孩子心疼是一种什么情况,我先挂了,拜拜!”说着他匆匆的挂断电话。
夏桐对着电话连连喂了好几声,里面只是一阵阵忙音传来,他一生气把手机对着墙砸过去,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他心里一股郁结之气总算发泄得差不多了:“他妈的,我不是就是不明白才打电话给你的吗,居然挂我电话,这个孙子!”
夏桐再躺回床上,总是想啊想啊,想到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舒宜缓缓的骑着自行车忽然身后一辆“雅马哈”嗖的飞上前,舒宜被撞倒在地,流了满身的血,夏桐大叫:“舒宜,小心!”接着心里是一阵尖锐的刺痛,然后醒过来,额上背心皆是冰凉一片,他被吓醒来的。醒来后,心里是一片茫然过后,他终于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看着那辆车快要撞到她了,他恨不得自己能以身相代,这个女孩,原来他竟是在爱着她。夏桐从初中就开始交女朋友,可是他还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难怪到他不知不觉爱上舒宜的时候,心里居然不明白,不过他一明白过来就很开心,多么奇妙,他竟然爱着她呢。夏桐醒悟过来,也不为这些事继续纠结,他嘴角带着笑,慢慢的安心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