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时候我找了份家教,在火车站附近,每周给一个小学五年级的男孩儿补两小时课。刚开始我觉得挺满意的,因为每次补完课问他懂了没,他都说全明白了,让我特有成就感,觉得也许咱天生就是当老师的料。结果两周后的测验他什么都不会,家长很气愤说我出工不出力。一气之下我就把家教的活儿给辞了,拉不出屎哪有怨茅坑的。不过这么一来气是消了,可是生活费的着落却丢了。而且我这人懒惯了,像发传单之类的活儿我也懒得去干。躺在床上思虑好久,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一直都停留在找兼职的阶段,从没想过自个儿当老板干点事儿。替别人干活,那永远都是被剥削阶级,是没前途的,要想不被剥削咱就得走进剥削阶级的行列。对周围的种种有利的不利的条件一分析,我有了自己的打算,第一个合作对象就想到了三哥李永。
李永是学广播电视专业的,学过专业的摄像,手头的相机也是漂洋过海从外国邮寄过来的。我以前也用过一些处理照片的软件,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开个类似于摄影馆的东西,负责外景拍摄和相片处理。李永也没什么事,我们两个闲人就开始了自己的事业。那段时间一没空我就去发传单,一时间写着“美女非天生,我帮你速成。帅哥不是梦,有我你也行”宣传语的小广告到处都是,没少挨搞卫生大妈的白眼。不过也算我们运气好,四月份的时候好多人都喜欢出去旅游,自然希望有个懂摄像的留住旅途中的美好瞬间。而且有的爱美的女孩儿刚换上薄点儿的春装就急着秀身材也会找我们拍照片,所以我们的生意还不错。
一个周末,李永接到一个叫刘玫的打来的电话,说她们宿舍准备今儿个去跑马岭,准备请李永跟着帮忙照相。刘枚这人儿我知道,上次在中心花园帮她拍过照片,拍完了还特别强调要好好处理争取出来的效果看起来得像个美女。她本来长得略胖,五官虽没错位但是也够呛。我估计要是中国人的审美趣味儿不改变她怎么着也不会和“美女”俩字儿搭上边儿。但是咱在广告词上已经把牛都吹出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帮她做照片处理。那绝对是一个大工程,脸型缩一下,眼镜扩一下,青春痘去一下……我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算完工,最后出来的倒也是个美女,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本人。不过给她送照片的时候她挺满意的,一个劲儿的说不错不错你们的服务挺好下次有机会还找你们。我听了后觉得很尴尬,不知道她是缺乏自知之明啊还是自我安慰呢。李永说你去吗,我说还是得了吧你自个儿去吧,我昨天看小说来着现在正好补觉。一般出去照相的事儿都是李永一个人的,当然要是有美女的话就例外,据说看美女有助于延年益寿,为了多活两年还是值得去的。不过今儿这个还是算了,没兴趣。
晚上李永回来的时候异常兴奋,还没进门儿就喊:
“木扬啊你今儿没去亏大啦。”
“怎么了,你遇见美女了?”
“你说对了,我今儿遇见一窝美女。”
“不是吧李永,你不至于***到把刘枚都当美女了吧?”
“哪有,你这叫没见识,别因为长了一颗歪脖树就否认那块儿地里的整片森林。她们宿舍除了刘枚磕碜点之外个顶个都是美女,特别是那个洛湘,真的是个极品。”李永边说边眼放桃花。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们一个劲儿的叫嚣着内涵,可是还是挡不住美色,这个也许也是天性,男人的天性。
“是吗?快给哥们说说今儿的传奇。”我催促道。
话说李永今儿出门一下子见了一群美女,工作起来特卖力还大献殷勤,提包开路连带着拍照全程服务,特别是对洛湘更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图谋。也算李永走桃花运,洛湘刚到跑马岭的时候看到一条高三米的绳网非要去试试,结果一不小心歪了脚。这无疑给了李永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一路上搀着洛湘往山上爬,有的时候路不好走还可以背洛湘一段儿,这么一上一下倒是给洛湘留了很好的印象。回宿舍的当天晚上李永没舍得洗手,还说自己现在手有余香,留着慢慢回味。
之后的事儿就很俗套了,无非是找机会接近,然后软磨硬泡,最后胜利的把红旗插到了洛湘的阵地。五月的时候,李永把洛湘从她的宿舍楼下一路小跑背到我们楼下,算是标志他们两个在一块儿的仪式。
当天晚上,杨枫拉着莫雨,李永带着洛湘参加我么宿舍的聚餐。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有俩女生在,所以哥几个都比较收敛。后来李永说过了今儿咱都是一家人了,都别客气放开了吃。大家想想也对,就没了顾忌,然后一个个都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恶狼本色,最后造成的结果是一盘菜刚上来就没了,大家盯着空盘子喝茶,等着下一盘菜。而且菜盘子也是随上随下,桌子上永远只有一个,显得特冷清。杨枫说木扬你吃这么多下次轮到你的时候一定得多点些菜,到时候我还得吃回来。我说行啊,那得月老给面子才能有这个机会。
从哈尔滨回来后,我对叶夕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对感情的事儿觉得很疲倦。什么爱不爱的都是扯淡,能过日子不吵架就行。来大学才两年我就觉得自己变得特现实,现实到他妈的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