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了三年之久的家,勉强算是重圆,远去天国一位,又添一位。虞舜三年来终于露出爽朗的笑声。
人类总喜欢在动荡时希望平淡,一旦三餐如常,昼起夜归,心中埋伏的冲动时时跳跃。虞舜位高权重,单掌擎天,全家和睦,应该是天伦之乐,颐想天年的岁月。可在梦境中总闪现着太行山深处夜里的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迁延到日常生活中,令他为此常常想入非非,无精打采。
一日,朝堂会议,例行公事完后,掌管天下山川湖泊的虞人季寮站在原地并未离去。待所有人散尽,虞舜即将起身离去之时,季寮踅步至虞舜面前,面露恐惧,附在虞舜耳旁,悄声言道:“一年前,有人向我说起一件诡异之事,在太行山里有一株梅花时而怒放时而不见,时而芳香四野,时而刺人口鼻,行夜路到附近的人往往莫名昏迷,数日后方醒,醒来后成日精神恍惚,口里胡言乱语。如此一反常态月余却又恢复至正常,别人问及期间情况时,这些人又回忆不起。我一直认为这是鬼怪所致,所以上月我带十余名百姓进山察看究竟,万未料到,刚到事发地,十余名百姓尽皆昏迷,独我清醒。卑职不敢再贸然往前,赶忙赶回朝堂向大王禀报,求大王为民除此妖魅,还我祥和太平炎黄部族。”说完这些,季寮浑身发抖,似乎在阴曹地府受审一般。
听完这些,虞舜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显然那个所谓的妖魅自己曾和其有过一面之缘,至今仍挂念。虞舜反问季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
季寮忙翻身跪地,言道:“请大王以天授之神力,带领族人彻底铲除此妖魔,肃清山林。”
虞舜沉思片刻,点头道:“只能如此,明日你召集被妖魔所怔的族人,随我前去该处。”
季寮面露难色,道:“那些人均忘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诡异事情了,只要提起进山就惧怕到身抖如筛糠。”
“自你回来后还有人进过山里遇到此事吗?”
季寮想了想,回道:“暂没有听过,应该是没有了,如果有的话应该有人来向我禀报。”
虞舜心里稍喜,面色依然沉重的道:“此事上,你尽心尽责,亲身涉险,当为百官楷模。明日我会督促起诏官,在全族发榜表彰你的功绩。只是明日你须与我前去山里,带我去到地点,你可先行离开,不用再泛险。”
季寮听完心中大喜,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忘恭维:“大王拯万民于水火,定当感天动地,天护神佑,铲除妖魔。万民感恩戴德,甘愿世代敬奉大王,赴汤蹈火,风雨无阻。。。。”
虞舜此刻心乱如麻,尽管季寮嘴油舌甜,却也无心思听下去。“好了,你吩咐手下人,告诉百姓,就说经过你的侦察,该地并非妖魔作祟,乃深山之中瘴气浓郁所致,并严禁百姓不得擅入该地。另外吩咐人手,在该地旁设立’劝阻亭’,执意进入该地着强行扭送回来。”
季寮应了声是后,急忙退走。
虞舜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面对着成熟稳重的儿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还有温柔娴淑的妻子,心里感到阵阵的愧疚之情。尽管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去浮想联翩,但总也经不起那蚀骨销魂的偶遇,还有那张举世无双的美丽脸蛋,还有那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以及几滴滴落在地上碎开的晶莹泪珠。
辗转一夜未眠的虞舜刚有些睡意,季寮带领着上百名百姓吵闹着来到他家。虞舜只得放弃睡眠,强撑着精神。见季寮带领着众人前来,虞舜忙问道:“虞人,你带领这么多人来是何意?”
季寮笑道:“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族内最有力气的人,陪伴大王去太行山里诛妖除魔的。”
虞舜听完,气上心头,喝道:“胡闹,其他人等全都散去,我一人足矣。”
季寮没有想到虞舜会有如此反应,忙解释道:“大王且息怒,俗话说人多好打虎,带上他们总能替您分担些力气,也好叫这些年轻人见识一下大王的神力啊!”
虞舜早已习惯这些官员的溜须拍马,曲意逢迎,况且此次进山多半是为自己了结一桩心魔而去,万不能被他人扰了兴致。于是,厉声道:“斩妖除魔非人力所能,纵使千万凡人也不能束缚,去的多死伤的更多,你是要我炎黄部落家家丧子吗?”
季寮听此言,也不知虞舜是如何打算,在心里只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君子之言,不尊既死,没有办法,只得遵照虞舜指示,散去了众人。
经过这番变故,虞舜也无心睡眠,告别完家人,就与季寮只身前往太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