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a」
鲜明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轻轻推开门的光景,一阵悦耳的笑声从门外正面传来;“对不起啊,大家,我迟到了。”
“啊!哈哈哈……”部长一边摸着他仅有的几根毛茸茸的小胡子一边说;“大家停一停,她也是我们部门的,我来给大家介绍,她……”
部长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周围,最后小声地问颜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颜书。”两个字猝不及防地从我嘴巴里吐出,同时说出来的还有颜书自己。颜书的眼角弯成了甜甜的笑意,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后望着部长。
“嗯……不错。”马天望了望我,抬起手指着我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刚刚才告诉他,她叫什么名字的嘛!”
我一时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就好象碰到了俞遥和荣发的结合体。颜书捂着嘴偷笑,像一个偷吃了蜜糖的小女孩一样。
“啊……呵呵呵”部长非常具有穿透力地假笑了两声,站起来说;“那么会议就到这里了啊,以后有什么会广播会通知的,记得带上耳朵。”
“噢!不对!是注意听广播,散吧,散。”部长坚定地挥了挥手,我强忍住笑意地打开门,迅速地闪了出去。
突然感觉室外的风变得柔和很多,大概是因为办公室的窗户打不开,门又紧紧地关闭的缘故。我大大地呼吸了口阳光的香味,身后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下。
“嗨!刚刚开会说了些什么?”颜书笑着追上我问。
“没……没什么啊,就是一些话而已。”颜书绝对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的那一种类型,但如果把她扔在人群中,还是能轻易地找出来的,至少我认为我可以。一米五七的身高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头顶,或者校服里面若影若现的黑色内衣。照黄行的分类标准,应该是分为可爱活泼而且又有身材型的女生里面去的吧。
“看什么呢!”颜书微微抬起下巴嘟着小嘴问。
我意识到自己不纯洁的思想,连忙把头转过去扯开话题说;“你吃过饭了么?”
“还没呢!刚刚在画室,然后就……”颜书撅着嘴望着自己小小的白色鞋子说;“然后没人叫我起床啊……”
“你在画室睡觉?”我好奇地问。
“对啊,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我望了望颜书可爱的模样,笑着骂道;“真是个笨蛋。”
颜书轻轻地“哼”了声,瞪着兔子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我。这种画面居然让我联想到年轻时的俞遥,当年俞遥也是这么望着爸爸的吧……
“怎么啦?”颜书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笑了笑,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啦,我们去吃饭吧。”
颜书用力地点着那漂亮的小脑袋;“人家肚子早就在唱歌了!”
「b」
“都啥时候了呀!磨磨唧唧的……”宿管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喋喋不休的在我身后地发着牢骚。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背着包快速跑上二楼。走廊上安静地积着一地来历不明的水,饮水机不安分地运行着,像是在蕴蓄着不详的征兆一样。
轻声推开门,黄行神色庄重地坐在床上,一见我回来便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走去阳台。我心里疑惑了一下,脱去上衣换上拖鞋。黄行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冷冷地说;“白安阳,来下阳台。”
莫名其妙地走去阳台,黄行坐在刚空了的煤气罐上,低着头摆弄手指间的一根香烟,我找了个没有水的塑料凳子坐下来,安静地等着黄行开口。
阳台外面恰好被一面不高不宽的墙遮挡住,有繁茂的几棵树延伸开巨大的绿茵,像是遮天蔽日的乌云。
“你刚刚去哪了?”黄行盯着手中微微有些弯曲的香烟,平静地说。
“文学社开会。”我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走去洗漱槽。
“你……还骗我……”黄行一字一顿地说,似乎是积蓄着所有的愤怒从牙齿缝里流出来的,以至于音调低沉,宛若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雷声。
我错愕地转过头,黄行双手捏着拳头,有黄色的烟丝一点一点从他掌心里掉下来。
我用力拧了把毛巾,正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黄行猛地站起来,把手中被捏成一团的香烟重重地摔在地上,阳台外面传出猫好奇的叫声。
“**的背地里跟颜书一起吃饭!还他妈所文学社开会!白安阳!你……”黄行抬起右手颤抖地指着我。瞳仁里隐射出足以燃烧尽整个宇宙的火一般的目光。
“黄行,你听我说,我……”我拉着黄行的手着急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被黄行突如其来的巨大情绪弄得不知所措。
“滚开!”黄行用力地甩开我的手,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望着我;“白安阳……你行……”说完便“呼”地一声拉开门,“砰”地一声砸上去。宿舍里响起刘鑫不满的声音;“有病啊?”
“怎样?是想打架?”黄行充满力量地说,似乎连语气都暴起了愤怒的青筋。
接着宿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呆呆地站在阳台外,手中没拧干的毛巾还在一滴一滴地掉着眼泪。我望着一地被打湿的零乱烟丝,靠近心脏的地方疼得厉害。
也不知自己在阳台上站了多久,手机从校裤口袋里传出一阵震动。第一直觉是黄行发的短信,把毛巾换到左手,掏出手机,一条未读信息,是夏铭发的。
“安阳。下午一起吗?”
轻轻地走进宿舍,所有人都安然入睡了。唯独刘鑫还裹着条被套,翻来覆去的在床上小声地咒骂着;“他妈的!所有人都疯了!”
朝黄行的床位看了看,他并没有在。早上起床胡乱揉成一团的被子仍旧保持着原样,蜷缩在床角。直接坐到黄行的床上,看了看手机,还有十分钟就要起床了。内心不舒服地纠结在一团。
「c」
因为是体育生,所以正当别人埋怨着体育课上的时候,我们去注定要连堂上两节体育课。一星期四节,往往是第一节课打球,第二节课跟冰冷的练力量的器材打交道,又或者会出校门绕着小镇跑十公里。
上完第一节课的时候人几乎已经全走光了,长时间没清理过的喇叭传出悠扬的眼保健操的音乐,我们并不用做,就像我们从来不用做课间操一样。
黄行第一节课并没有来,据他同桌说是请病假回家了。我只好把大量的解释咽在喉咙里,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在一泻而出。
兰浩自昨天跑完三千米后,也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中午买的一罐可乐还依然摆在课桌上,我把训练服装进背包里一个人下楼。突然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朝体育科组借了篮球,顺便换上了训练服。感觉凉爽很多,今天似乎是一个久违的多风天,如果周末的话,也许会去爬山吧。古月岳跟黄易容把手机放进了我的背包,一身轻地跑去组队,我把背包放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铁柱下面,开始一个人练起球来。
媒介体育课都是和不同班级一起上的,有重点班,也有实验班,普通班跟特长班似乎是最多次的,也似乎是学校认为这样搭配才更合理些。
篮球场靠近校道,中间隔着一排开得欢快的小叶榕,树身上悬挂着不同赠送人姓名的铁牌子,在阳光下晃得刺眼,像是身份荣誉的象征。
「d」
三分线外不停地出手投篮,或是干净的入网声或是砸在篮板撞击铁筐声,阳光疯了一样地催促着我身上的汗液汹涌流淌。薄薄的训练服粘稠地贴在我身上,全身仿佛是失足跌进火焰一般炎热的感觉。
别的班级一般是热身一做完便自由活动起来。女生往往是坐在阴凉的石凳上,也有个别女生会借来羽毛球拍或者乒乓球拍,但绝不可能会抱个篮球出现在篮球场的,除了她穿着我们班的训练服的话。
“安阳……”身后有个声音传出,声线甜美,是个女生。
篮球“砰砰砰”的在篮筐上跳了几下,最终还是轻轻地掉进了网中。我转过头去,季梦拿着一瓶可乐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
“你们上体育课?”我擦了擦额头上汹涌流窜的汗水,望着季梦说。
“嗯。”季梦笑着点点头,漂亮的弧度上方依旧挂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与那晚反常的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似乎又变成了最初相识的那个季梦。只是……
“这个……这个给你。”季梦伸出一只拿着可乐的右手,笑着对我说。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把可乐接过来,一股舒适的冰凉感瞬间从我手掌蔓延开来。
“安阳!”有个粗壮的声音从远处的篮球声中传出来;“过来……过来打球,刚好缺一个位!”
我笑着望了望季梦,季梦笑着对我说;“去吧……还有……”
我回头望了望她,季梦把头低了低说;“这个星期的周末……能不能帮我把夏铭约出来。”
“只是找他谈谈一些事,没有别的!真的!”季梦补充说道。
我微微蹙了蹙眉,朝她扬扬手,示意我知道了。便拧起背包朝另一个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