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和秦则随警察到了局里,他们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几乎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所里的人跟进跟出的,录像也看了,书面也写了。
算是还了秦则一个清白:“同志,我们的包什么时候能拿。”
陈灵差点忘了包里有钱这回事,只见那警务人员说道:“因为现金数量过大,你们要等等,按照程序,如果没什么问题,一个星期可以拿。里面的卡啊身份证可以本人领走。”
秦则和陈灵歇了口气,心想也只好这样了。陈灵的卡里只剩下几千块钱:“怎么办?”
陈灵拿起手机,打算在万能手机里找点出路,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办法。肚子饿的够呛,还困得要命。秦则心疼地搂着陈灵:“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没脑子,做这种没根据的投资。”
陈灵没有怪秦则的意思,只是担心秦则那头的钱是还不上了:“别提过去了,现在能补救么?要么你先廉价出让几套,再另做打算。”
秦接纳了陈灵的建议:“饿了吧,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吧。”
他们去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买了碗方便面和一个面包,两个人拼着吃起来,他们坐在公园免费的藤椅上,相互依靠着,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王灵问秦则:“你是本地人,怎么不往你家里要钱?”
“别提了,我跟王佳一样,父母分开了,我上了大学没问家里要过钱,虽然我后爹经常把钱打我卡里。但是你也知道,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我这么拼命,也是希望自己有个完整的家。当然这次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也搭进来。”秦则毫无睡意,他这一年来,有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只是很多个夜晚不像今天这般有陈灵的陪伴,而是一个人度过,秦则因此学会了抽烟,他拿了陈灵手里没分完的烟,点起来:“你不介意吧。”
陈灵才知道秦则家里的事,她一直没过问过,因为秦则一直也没说,这下说明白了,陈灵格外得踏实。感觉自己刚才的遭遇还是值得,陈灵是真想过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她的心里是在意他的,感觉他们坐在一艘船上,陈灵希望他好也就是自己好,即使偶尔的犯错也能宽容他。她暗下决定,只要度过难关,她就把秦则带回家,不管父母感觉如何,她好歹也给秦则在自己的城市弄一个体面的职业。
陈灵想到这里,便拿起手机,打了谢和的电话:“爸爸,我在逛街的时候遇见小偷了,钱都被抢光了。”
谢和一看才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呢,心想女儿一定受了很大委屈:“你人没事吧,没弄伤哪里吧,过几天我叫你妈妈抽空去看你。钱够不够用,爸爸给你打些,去医院检查检查。”谢和还没等陈灵回答便叫醒了半睡半醒的陈萍,陈萍一听小陈灵出了事,她一把坐起来,起身去拿银行卡。谢仁叫住陈萍,一边继续讲电话,“灵啊,你妈急的都忘了现在什么时候,银行都还没开门呢?你别担心,先回去睡个觉,请个假,别去上课了。”
陈萍还反复问陈灵在那头的生活,是不是每天按时吃早饭,是不是为了好看又穿裙子不保护膝盖了。陈灵听着心里一窝子的心痛和暖意,挂断电话的一刻,扑哧一下哭出来。她的眼泪好像很久没那么痛快地流过了,除了平日看韩剧里男女主角的对白,看情感密码里的真实感人故事,她几乎没那么哭过。
秦则继续依偎着她,擦去她的眼泪:“傻丫头,你怎么跟你爸妈要啊,我都有些对不住你了。我怎么回报你啊,以身相许是不够的。。。”秦则反复打趣地安慰陈灵,他心里也感动了,很久没体会过这般,亲人执意家人的安危而流露出朴实的问候。他感觉他对陈灵的喜爱已经上升为爱了,他心里发誓要对陈灵更好些,也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以后投资要谨慎些,特别是不能把陈灵搭进来。
于磊终于联系了王佳,约她到王佳住所隔壁新开的健身房。因为刚装修好,健身房很新,现在还是试营业,人也很少。王佳希望人少的地方,于磊是知道的,可这次于磊也不希望太多人看到自己,一面是心虚,一面是真的很想佳。
王佳到了那儿,没有跟于磊说一句话,于磊却前后忙碌着,一会儿帮她拿包,一会儿问她渴不渴。王佳做着机械的运动,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她想过于磊跟她如何解释,她都不会有原谅他的意思,而佳是那么渴望见到他,她明白有很多事也许是注定了的,她左心房的那一处小黑点一直在扩大,一时之间装满了于磊。突然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健身房的洗手间里,他们反锁了门,相互亲吻,好不言语的,他们相互用身体的触碰来阐述彼此的思念和寂寞。
“你跟你老婆说了没?”王佳一边问。
于磊动作缓下来,他心里一忌:“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欠她的,她的父亲供我上的大学。”
王佳听出了言外之意,她心痛极了,她加快了频率:“那么你是不打算离咯?那我算什么,那个房子很大,就我一个人住,你不懂那种痛,这难道是所谓的金屋藏娇?”
王佳的双腿之间有一丝隐痛,身体突然萎缩下来,汗粒大滴大滴地垂下来。于磊见状,快速收拾好行装抱着王佳跑出健身房,开车送王佳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于磊王佳肚子里有一块死胎,也许是之前没注意。于磊给王佳安排了病床,打算立刻回家跟徐芬挑明。
哪里知道徐芬正好在医院检查身体,她因为近来于磊的冷淡,打算开服药调理身体,却看到了这般情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她是一个有文化,有事业,有思想的女人,她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和大部分事业型女性一样,但是她接受不了。她毫不迟疑地走进病房,看到王佳虚弱的样子,看到于磊见到她时候诧异的表情。于磊的手还是放在王佳那边的,潜意识里,于磊用身体挡住王佳的病床。徐芬本想大骂一番,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想起她一下离开了整整四年,在这四年里,于磊有过的寂寞和他身边这个女人或者是别的女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落下手里刚配的中药,默然离开了。
王佳还神志不清,但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没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她知道她是徐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