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星期四了,也就是说明天就是论文赛开始的日子,所以我没有再出去,只是在校图书馆里看书。由于并不是本校学生,所以是拉着二哥一起来的。我挑了好几本书,翻看了一上午,然后中午吃过饭,在教室睡了觉之后,开始动笔,大约写了两万字。晚饭后,先是在木椅上坐了会,再进教室修改论文。这一番下来,又用掉一个半小时,再重新誊写一遍用了两个小时。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了。回到宿舍,交给二哥,让他署了名。
走到窗前,我打电话给白绮,“论文准备好了吗?”
“嗯。昨天就弄好了。你呢?”
“刚弄完。在教室写了一下午加晚上才弄好,累死我了。以后再也不写这玩意了,要命的。”
“那要不要来我这补补?我做了鸡汤。”
“这么晚了。”
“怕什么?我炖了好大一锅,一个人吃不完。”
“嗯,那好,我马上到。”
“你怎么会做这么多?”我问。白绮已经站在餐桌边,向两个白碗里盛汤。我坐下来,接过一碗,闻了下,“好香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突然间想吃,便去菜场买了只鸡来。”
“你敢杀鸡?”我问。
“我哪敢?!买别人杀过清洗好的。”
“哦!我倒忘了有这样卖的。”
“平时呀!我连鸡鸭什么的碰都不敢碰。”白绮说,“这还不得怪小时候呀,那时候我家住在大院里,不知谁家养了只大公鸡,好大。那时我大约四岁,那鸡长地跟我一样高。我坐在小凳上吃面包,它远远地看见了跑了来,啄我手里的面包。它还特笨,好几次啄在我的手上,都流出血来,我吓得哇哇的哭。后来我见到它就躲,以至于对别的鸡也望而生畏。所以呀,我最怕它们了。”
“你说起鸡,我也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来,那时我好像也就十岁。家里养了些可爱的小鸡,毛茸茸的,大都是黄色的,也有白色的,很少。我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将它们搂在怀里,很温暖,它们并不乱动,眯着小眼,很安静。傍晚的时候,还要将它们捉进篮子去,一个大竹篾篮子,盛放着二十来只小鸡。只是,那时候院子没有拉起围墙,对面家的一条狗跑来把它们全都咬死了,尸体丢满了院子,肠子血丝划地哪都是。我放学后看见了,心疼死了,眼泪都流出来。还给它们建了个小坟墓,写上‘小鸡之墓’。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好,无忧无虑,只有玩与快乐。现在再也做不到了。”
“是呀!现在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心也炼地跟铁样。一句‘长大了’就把我们跟过去分地清清楚楚,犹如楚河汉界。”白绮说。
我想我是有些饿了,便啃起鸡来。“你做地真不错。”
“我这也只是做了第二次,上一次好像还是春天,自己一个人在厨房照着菜谱做。”白绮说,“我以前的时候就想过好好学学厨艺。吃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那才叫美,毕竟是自己的辛勤劳动成果嘛!我甚至还想去厨师学校学习的,后来觉得太麻烦,就抛掉了想法,只是偶尔在厨房练练。我对做菜可很有天赋呢!该放多少盐,不用考虑,我心里就很清楚,味道也绝对正好。”
我在忙着吃,本来因为要写论文就没吃多少晚饭。
“你多吃点,最好给吃完。”
“我哪能吃得完?那么多!”我说。
“也对哦!”白绮说,“不然你带回去给他们吃。”
“二哥和徐言?”
“是呀!放在这久了也会坏的。”
“也好。”我说。
白绮找来个大的饭盒,又用开水洗净,把剩下的鸡汤和肉都装进去。
我看了看墙壁上的大钟,“啊,都这么晚了。”
“是呀!”
“我该回去了,不然就要翻墙了。”我说。
“嗯。那好。”
我接过白绮手中的饭盒。“谢谢你的鸡汤。”
“怎么这么客气!下次做了再叫你。”
“嗯。”
到达学校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学校大门已关闭,只门卫室里还透着点微光。
我把饭盒从下面塞过去,翻过铁栅栏。路灯还亮着,一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
男生宿舍照样未眠。
“对我们这么好?”二哥接过饭盒,看见鸡肉,伸手就拈起一块吃。徐言也过来抢。
“哎,你们俩也文雅点,又没别人和你们抢。真是。”
“你吃饱了当然那样说!这会正好我饿了。”二哥说。
然后两个人找来饭盒,开始平分。
“记得把饭盒洗干净,我还要还给人家的。”
“对了,谁做的?”
“白绮啊!不然还能是谁?”我说。
“我还以为又是哪个美女哪!”“不过手艺真不错。”两人说道。
“废话!人长地那么美,手艺当然差不了。”我拿起毛巾准备去洗漱。
“哎,你什么时候勾到手的?”徐言说。
“喂,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勾到手?我们只是朋友啦!”我说。
“那不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徐言兴奋地道。
“你别想啦!不可能的。”
“她有男朋友了?不对呀!如果有了,也不会和你走那么近呀!”徐言看着我说。
“总之这事情很复杂,以后再告诉你了。”我说。然而我并不想告诉任何人,说这话只是不想他再问。“很多油的,记得用清洁剂。”我走时,说道。
那天夜里,做了梦,梦见蓝莺,白绮和辉流。一个个的脸孔交替出现,像是看过了百合,又看栀子花,再听精灵唱歌,各有各的美妙,各有各的不同。要说我没有幻想过和白绮或和辉流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两朵美丽花,谁会没有些奢念。然而,仅是止于幻想,我知道我爱的是谁。虽说蓝莺不一定会选择我,但有时候我就是这样,很矛盾,很不解,很不可理喻。说好听点就是“不怕困难,迎刃而上”,说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中国语言就是博大精深,同样的事情完全可以给你两个乃至三个不同的说法,曾一度让我很矛盾并郁闷不已。后来,终于想通,我完全可以对它们不予理会,因为那些话是人们论点站不稳脚跟时用来力争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