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断断续续,也无从说起。
我努力的想要拼好那些记忆。
可是回忆就是这样,不让你完整的记得,却要让你支离破碎的痛苦。
我曾经试过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凑,去让它完整完美。
越到后面越发现,其实我所经历的并不算什么,那些故事是多么的微不可及啊。
我双手麻木的打着一个又一个残酷的字眼,把眼泪收埋在泪腺里,让它干枯一辈子。
以前我经常在下雨天放声哭泣,不会有人来问我脸上是泪水或是雨水,他们都以为我很快乐。
我想我始终都不是快乐的孩子,即使我拼命的假装快乐,是我的骄傲和自尊心,不允许别人的眼睛里有对我的同情和关心。我渐渐的把自己围成一个圈,蜷缩在里面沉睡,每天靠着回忆过生活。
我们都在用最委曲求全的姿态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爱自己一些,哪怕一丁点也好,我和盛末蓝大多数都是没有语言和情绪的,我睡觉,她看书,我看书,她浏览网页,很多个夜晚,我们都抱在一起取暖,当阳光升起的那一刻,我们又像两只溃败的刺猬,已经刺伤不到别人,只能伤害彼此,却又能只身的体会到彼此的痛苦,所以合不来也分不开。
这些让我在午夜梦醒的记忆,我不敢去触碰的伤,却在今天让我在街上看见盛末蓝后而全盘倒出。
看见她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好吗,不是好久不见。我站在人潮汹涌的街中心,久久凝望着离我不过十米之远的盛末蓝,数年前的记忆翻滚绞痛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你怎么没陪他去死。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偏偏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声音,可是,怎么那么陌生又残忍呢?
我手指用力的卷着自己的衣角,指甲泛白的如我苍白无力的脸颊一样,我只是想找到寄托,使我能够平静下来,我常恍惚的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我应该不再那么疼,不再那么恨。
她同样用忧伤的眼睛看着我,用她深陷的眼窝,用她越发消瘦的身形来向我解释,向我证明这些年她也过的很潦倒。我几乎要落出眼泪,我眼见单薄的她被川流不息路人推推搡搡到很远,我想跑过去拉住她,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她消失,我要让她在我身边一辈子内疚,让她活在罪孽中。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四年前我和盛末蓝相依为命的生活,下午看见盛末蓝的时候,我用尽四年来所凝聚的力气,把她拉到偏僻的小巷里,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动来动去,以为我的责骂声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而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可是看到就算是冬天厚厚的衣服包裹着她,也掩盖不住她风吹一下就会倒下的身体,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柔软了,只是用力扯着她温柔的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你找的很辛苦,我就快绝望的时候你又忽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