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酒桌随时都是一种文化,喊得大声的是虚张声势,其实没什么内容,当然也不尽都是这样的,肠道内装得多的也真是有能耐的,有着底气当然是敢欺负人,设计部的那几个男人,却是话都不敢说的,坐在酒桌上,像极了一群哑巴,显得十分傻气。偏偏公司聚会,又不得不去,不去就更显得怂样,硬挺着头皮去,到了场地,只能缩成一团,自顾相互安慰。
好似公司都十分了解设计部的男人酒量不行,只是领导过来礼一礼,不像销售部的嗓门大,极少有人来挑事,但也有不懂行情的胆大人士。
黄帝锦从人缝中一个一个的挤来,龙若茹看见他的第一眼是他夹在人群中只望见一个头,还有他那邪笑,他本来在前桌喝过一轮,他要是不喝就显得是有意要靠近设计部,担心被别人看出他本来面目。
他本来就像个无赖,举着酒杯的那副样子就更像,看似十分绅士。靠着喝酒的这个时候他也才有借口名正言顺的坐在她傍边。
“我是宣传部新来的黄帝锦,以后多多关照。”他一直嘻皮笑脸,逮到龙若茹身边空位,就赶紧坐下来,大概是动作太大,蹭到了她的衣服,坐成这样近也不像是真的不小心。她当作没看见,只看着前方,她前方是一盘大闸蟹,被人捆得死死的。
他喝酒就像喝水,一口气喝见底,十分舒畅,倒是把设计部的男人吓傻了一般,各自对望一眼,各带不同的神态。
“年轻就是好啊!”苏文道“无牵无挂的,醉酒回家往床上一趟,世界就安静了,十分省事,不像我回到家,脚要是轻飘了,就各种唠叨,兄弟,难得你来找我们喝酒,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但实在不易干饮,我少喝一些,意思意思就好。”
云哥哥逮着了机会,也合着说“苏哥,这就是我们的不对了,小黄敬咱们酒,是看得起咱们,一口喝不完,咱们就分两次,两口不见底就三次,总之,绝对不能留半滴酒。”
人皮这种东西是装在外头给别人看它如何表现的,真要分清楚皮下头的功夫得花多些时间才能看得透彻,但在恐惧前方,它总是轻易显现。这说来说去的,还是不打算干杯的。爽快的人也不见得会这样婆婆妈妈,黄帝锦忙着笑“可不能这样,我是晚辈,应该得多喝,刚才那一杯就由我敬各位,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兄弟喝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设计部的几个男人脸一黑,瞧着酒杯,还是迷茫。关键在于小黄连干了两杯,他们要是还不喝就更显得没脸面,怎么逃都逃不过,不喝不行的地步。
酒力不高的男人是随处可见的,但喝不了酒的男人是不存在的,酒桌是男人的天下,酒力不高也不代表不能喝,料想喝了这一口,反而张了胆子,开始算计小黄。
苏文道“我们几个兄弟也得每人回敬小黄才显得像兄弟,兄弟,是吧?”
每人回上一杯,这就意味着四对一,他们只需要一人一杯,而黄帝锦却一人四杯,她坐在一旁想:这到底是谁害谁?他活该这样。
但他依然只是笑呵呵“酒嘛,水也,开心就好。喝。”说着开始咕噜咕噜的往下喝,他的喉结上下打动,真把酒当成水一样,她喝白开水也不像他这种喝法,在来之前他必然也是喝了不少的,连干了六杯,依然坐稳如针,不仅不退缩,这又显得他十分能喝。
会喝酒的人多半都是练出来的,他这种酒量也不像是和天生没有关系,但不经常喝酒的人也不至于一喝就这样厉害,他是身经百战的。几个男人占了便宜还想整他,反正永远人多总比人少能壮胆“果然酒桌上少了点活动也不像酒桌,小黄,会玩什么牌?”
“我随意。”他见龙若茹伸手拿水杯,,他也伸手拿,伸出去时,手背触碰到她的后背,软软的,滑滑的。
龙若茹把手抽回来,她不知道他是否故意,明明离得那么远。但她也并不喜欢被人这样占便宜,他总是这样碰过来,似有似无的,人家也不能说他是故意,不能以流氓论处。她瞪他一眼,他也当没看见,向着几个老男人说道“德克萨斯。”
她哥哥开饭店,她以前周末都要去帮忙‘德克萨斯’是叠酒游戏,多少为基准都可以,只要跟或是不跟,跟身一次加酒一次,最终牌面小者即输。
老男人们顿时脸色大变“十点半也行。”
经理室秘书林姐靠过来,贴在丈夫朱先生身后“德克萨斯才好玩。”
她老公问“林经理呢,都好了?”他老婆不管他,一屁股坐下来。龙若茹倒是头一次见林姐,以前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第一照面只觉她是个十分豪爽的女人。
林姐笑着说“老公,上吧,我支持你。”
大伙儿跟着起哄,结果变成了一对一,朱先生对战黄帝锦,一直发到第五张,半杯酒瞬间变成三杯,第一回,朱先生输,林姐爽饮三杯,更是起劲。
中国人的酒中向来不少气氛,有了三杯开局,就越发不可收拾,一直闹腾腾,男人是这样,女人却是另外一个模样,她们往往静坐观望,看男人们热闹,偶尔笑笑,就算是加入其中了。
一向低言少语的设计部竟然也能发出这种声音,倒使得其它部门对他们刮目相看,牛主任正和林书海经理说话,林书海突然看向设计部闹腾腾的方向。
“牛主任,你的部下真活跃。”
牛主任脸一沉“宣传部的人敬酒当然得回上才好。”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只是真的不经意,自刚才的手背相碰后,他们总是‘偶然’碰到,即使她十分生气,但这似有似无的碰触也叫她无奈,他们也不熟,他也没说他有意思于她,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能判定他是故意的,不能以流氓论处。
她向傍边靠了靠,他反而十分自在的伸了伸手,大展双脚“哇。可宽点了。”
她心中冒火,直呼:他有病。她想了想:自己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