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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婚之夜

过了大概一周左右,妈妈就决定要和这个叫程石的木匠结婚了,因为是再婚,所以就没有举行婚礼。就在办证的头天,外婆、舅舅把程石叫上吃了一顿便饭,爸爸家的亲戚都没有到,也许是因为怕触景生情,也许是因为爸爸的离去,让大家生分了很多,只有三姑叫人带话过来,要是以后有困难了或是想她们了,都可以过去看看,她们永远都是小敏的亲人。小敏知道姑姑他们已经因为这个陌生的男人,而和他们生分了很多,他真的破坏了很多原本属于小敏的亲情,小敏在心里隐隐的增添了一份伤感和对这个男人的恨意。虽然外婆和舅舅帮他说了很多的好话,也告诉他和弟弟,这个男人为了他们不会要自己的孩子,也会像爸爸那样好好的疼爱他们。可想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在不属于在这个家里自由自在的走来走去的时候,和妈妈亲热的说着话的时候,她这份恨意居然更深了。

第二天早上,小敏很早起床,木然的看着妈妈在家忙来忙去。望着妈妈那日渐红润的脸,渐渐微笑的眼睛,小敏知道此时的妈妈是幸福的。让妈妈高兴,是爸爸离去后她最想做的事情,她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为什么感觉心里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想哭?她心里一直默念:“我不要哭,我不要哭”。但当看到妈妈穿上程木匠买的新衣服,拿着家里的户口本和程木匠走向街上民政局的时候,小敏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她大哭着跑向爸爸的坟头,她知道她的感觉爸爸应该知道的,她最疼爱的爸爸从小就知道她的小心思,她觉得爸爸是世界上和她最亲近的人。

半个小时后,小敏渐渐地哭累了,压抑在心里的很久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她轻轻的抚摸着爸爸坟上的泥土,就如以前坐在爸爸腿上撒娇,抚摸着爸爸的脸颊上新长出来短短的扎人的胡须,虽然有点痒痒的,可是非常舒服,非常幸福。小敏在心里给父亲默默地说着

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痛苦,微风吹来,发出沙沙地声音,就如爸爸的回答,小敏享受着属于父女之间的对话,这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了,小敏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敏,小敏,快醒醒呀。”妈妈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敏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妈妈吓得有点苍白的脸和刺目的阳光,妈妈紧紧的握着小敏的手,脸贴着小敏的额头,“孩子,你发烧了。你怎么不给妈妈说呢?你不要吓我哦,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妈妈扭头望着亡夫的坟,哭得更伤心了。

“妈妈,你不要哭,我没有关系的。”小敏正想撑起身来,她突然感觉自己全身软弱无力,原来自己真的生病了。

“老婆,你不要哭了。我们把小敏送到医院去看医生才是硬道理。”旁边一个男人的响起。

“对,小敏,妈妈背你走。”妈妈擦完眼泪,立即蹲下,要背小敏。

妈妈说什么,小敏已经听不见了,她的满脑子就是那句“老婆,老婆”,原来妈妈真的和他办证了,妈妈已经变成了别人的老婆了?那自己和弟弟是不是也要变成了别人的孩子了?那爸爸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了吗?想到可怜的爸爸,小敏又潸然泪下。

看到小敏呆呆地没有动,眼泪又大粒大粒的往下掉,妈妈吓得不轻,她拉起小敏的手就要往被上提,可是瘦弱的她怎么能背得动已经有快160CM,体重快九十斤的小敏呢?妈妈虽然很努力的往上提,可是小敏的身子还是没有办法离地。

“老婆,让我来吧。”程石看不下去了,主动走上前来。

“你是谁呀?我都认不得你。”小敏抗拒那双伸上来的手,声音在不停的颤抖。

“小敏,他是你程叔叔呀,你们见过的呢?你不会发烧烧糊涂了吧?”妈妈吓坏了,伸手摸着小敏的额头。

“肖晓,小敏的烧没有那样严重的。”程石望着小敏的母亲自己的老婆,坚定对她说:“她现在只是没有办法接受我们的关系,没有办法接受我。小敏,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待你妈妈,你还有你的弟弟小东。现在我在你爸爸的坟前,庄严的说下的我的承诺:大哥,你的身后事我会做好的。我是一个粗人,不会说很多娘娘的话,咱说一句男人的话:只要我在,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娘三人。小敏,现在你生病了,我必须背你去上医院。”程石任凭小敏在背上拳打脚踢,就是不放她下来。

到了镇上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程石的背上早已湿透了,脸上到处都是汗。肖晓满怀感激的看着这个新来的男人,要不是有他,现在的情形可怎么办呢?小敏本来看到这个男人背自己走那么远的山路,又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还心怀内疚呢?可看到妈妈和那个男人含情脉脉的两眼对望的时候,她突然又改变心眼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坏蛋,他就是因为爸爸不在了,就来欺负他们,剥夺原本属于爸爸的东西。

“妈妈,我想喝水。”小敏大声的喊道。

“好,好。”妈妈的心思又回到了小敏的身上,连忙去给小敏倒水。

“哼,妈妈的心还是在我的身上的,你就是一个外人而已。”小敏用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偷闭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充满了莫名的高兴。

等小敏打完针,没有什么大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小东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妈妈连忙去安顿弟弟睡觉,程石刚把小敏放在床上,去拿开水、拿药,忙得团团转。小敏全身因为发烧,全身酸软无力,吃完药后就沉沉睡去了。

当小敏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快泛白了,“哦,头还有点晕。”小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正要慢慢的坐起来,突然看到妈妈和那个程木匠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看来妈妈他们昨天晚上都在这里照顾她?昨天晚上可是他们办结婚证的第一晚上。小敏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妈妈,可想到离去的爸爸,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并没有做错?这种复杂的感觉,小敏也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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