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几个好生糊涂,难道看这位军爷的战袍,还判断不出他是军中之人?你们的花拳绣腿,在这位军爷跟前根本不够看的!”刘小娣好心提醒道。
要知道,在水浒的世界里,有这么几个彪悍不讲理的英雄,是万万惹不得的。首当其冲的,就是面前这位——鲁提辖鲁智深了!在原著“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里,鲁智深自愿为受了欺负的金翠莲父女俩出头,三两拳就将名震一方,外号为“镇关西”的屠户打死,对方愣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捞到。
而后的“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里面记载的故事,更是令人瞠目结舌——院内有一株柳树,很是碍事,鲁智深心中烦躁,走到树跟前用力往上一拔,这株百年柳树,直径比鲁智深本人还粗的柳树,就生生被连根拔起。
这样一位二话不说便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英雄,岂是几名小小的衙役能够惹得起的?
果不其然,刘小娣的好心提醒,令鲁智深颇为不耐,他讲战袍脱下,往旁边一丢,大喇喇地吼道:“你这小哥好生烦人!洒家要为你出气,修理修理这几只看人低的小狗,哪管你那么多废话?!你们几个,谁先上?还是一起上?洒家奉陪到底!”
看着这几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刘小娣也手痒的厉害。她干脆往前一步,将衙役们挡在自己身后,朝鲁智深作了一个揖,大方说道:“英雄且慢!此事因我而起,不值得英雄亲自动手!你远道而来,不妨坐下歇歇,先喝几碗茶水。小人不才,自认为收拾这几只软脚虾还是绰绰有余的!英雄就当看戏罢!”
“哈哈哈!”鲁智深抚掌大笑,“你这小哥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还是条汉子!洒家姑且看上一看,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教训不成,反被他们几个教训!”
刘小娣莞尔一笑:“英雄放心!”说罢转身对着那几名衙役,将拳头捏得咔咔响,问道:“你们谁先来?”
那几名衙役交换了一下眼神,估摸着这个看起来比小姑娘还要柔弱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方才摸了刘小娣小手的那名衙役,(淫)笑着走上前来:“这位小哥,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然如此,就莫怪我下手太狠,打花了你这张俊脸!”
刘小娣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她的目光牢牢盯着对方的双手。依据她过去丰富的打架经验,这种废话极多的对手,往往都很狡诈。他们喜欢用嘲讽的语气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然后趁对方不备,猛然出拳,打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那名衙役说完这几句话,立刻出拳,朝着刘小娣的左脸打来。刘小娣微微一笑,脑袋轻轻往旁边一歪,便轻松躲过了对方的袭击。她在对手一拳打空,还没来得及收回胳膊的时候,顺势将其手臂抓住,用力向前一拽,“碦嚓”,卸了对手的肩膀。然后又果断出拳,直击对方的小腹。
虽然这一拳刘小娣只用了五成的力气,依然轻而易举将这名衙役打趴在地。
鲁智深在一旁看得兴起,连声叫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名小哥下手又快又准,真有两下子!”
刘小娣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这两句夸奖。在穿越过来之前,解决这种级别的打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活动了一下脖颈,用食指朝那几名衙役勾了勾:“你们一起上吧!”
剩下的三名衙役看到同伴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互相交换了眼神,便一拥而上。一时间,刘小娣眼前全是拳头。她毫不急躁,拳头从左来,她就往右前方微微一闪。右侧若有攻击,她便往左前方躲闪。
如此几个来回,对方一下也没打到她身上,她却已经逼近最中间的一名衙役。那衙役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待他发现对手的鼻尖与自己的鼻尖已经不足两寸之时,刘小娣的拳头已经重重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噗……”那名衙役吐出一口鲜血,连带着将已经碎掉的牙齿也吐了出来。他的下巴脱臼,疼痛难耐,趴在地上只顾呻吟。
剩下的两名衙役眼见赤手空拳斗不过这名跑堂,立刻抓了趁手的家伙来增加自己的攻击能力。一名衙役抓起桌子,直接朝刘小娣的脑袋砸下来。
若是放在以前,刘小娣只稍稍用力,就能将桌子和人一起丢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瘦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靠灵敏和巧力取胜。她快速向旁边躲闪,那衙役直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对手的位置,就被刘小娣重重一脚踢在背上,连同桌子一起,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脚用力很大,主要是刘小娣经常用拳头,却很少用腿,力度把握不准。看到那衙役吐出一口鲜血,一时半会怎么也爬不起来,刘小娣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下盘功夫也很有长进嘛!”
正在此时,仅剩的最后一名衙役,居然抽出了衙门给他们配备的朴刀,刀一出鞘,寒光粼粼。而刘小娣此时,正背对着提到的衙役,仿佛对将要从背后而来的攻击一无所知。
鲁智深一掌拍碎了桌角,怒道:“你这衙役好不丢人!赤手空拳打不过,认输即可,居然还拿武器!”这句话表面看是斥责衙役,实则是鲁智深担心刘小娣不知身后的危险,含蓄提醒她小心一点。
刘小娣其实早就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声音,只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转身速度,故意假装没有听到。此时,听到鲁智深的提醒,她仍觉感激,淡定地扭头,朝着鲁智深微微一笑,算是感谢。齐耳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优美的弧度,愈发显得她脖颈白皙诱人,秀发乌黑柔亮,黑白相衬,竟有大家闺秀般的风范,令鲁智深看得呆了。
刘小娣扭头之后,用余光看到衙役正挥刀而下,便猛然转身,快速朝衙役奔去。速度之快,竟然超过了朴刀落下的速度!
她一拳击在衙役握着刀柄的右手手腕,“喀嚓”,那人的手腕直接脱臼,朴刀也飞了出去,颓然落在地上。那衙役仍不死心,用腿屡次攻击刘小娣的下盘,全被她用拳头挡了回去。就这样来了几个回合,刘小娣抓住一个空挡,便双手箍住对方的腰身,朝后使劲一甩,衙役便被丢在地上,肋骨断了好几根,再无还手的力气。
“漂亮!”看到刘小娣轻松解决了四个人,自己却毫发无损,鲁智深忍不住喝彩,“没想到这位小哥功夫如此了得!看得洒家手也痒痒了!咱们到前头的院子里去,好好切磋一番!”
刘小娣微微一怔。她是清楚自己目前的实力的,解决这些没有正经训练过的衙役,绰绰有余,但是对付军官出身的鲁智深,恐怕胜算不大。但是胜算不大,不等于一定会输。刘小娣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本身又对拳击和格斗十分喜爱,当即也心痒难耐,很想和鲁智深切磋一番。
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朝鲁智深作了一个揖,礼貌回答道:“这位军爷稍安勿躁,小人打斗了半天,腹中空虚,手脚也没了力气。不如一会儿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再切磋一二,这样可好?”
鲁智深大手一挥,颇为不耐:“切磋就切磋,还要等到吃饭之后,真是麻烦!依你依你,否则别人还以为洒家专程欺负你咧!传出去白白叫人笑话!”
鲁智深性子急,比刘小娣性子还要急。他的胃口被刘小娣吊在半空,心中烦躁,便找这几名衙役出气:“你们几个,快滚快滚!别叫洒家看到了生气!若是不滚,洒家再赏你们每人一顿拳头!”
逐客令一出,那几名衙役哪敢再逗留?各自抓起包袱,一边哎哟哎哟地喊痛,一边往外走。刘小娣想到武松的事情他们还没讲完,便拦住他们,扬声问道:“慢着!你们方才的故事还没讲完,那大英雄武松,杀掉西门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县老爷可曾为难他?治了他什么罪?”
那最先被刘小娣打倒的衙役已经恢复了些许,小声答道:“县老爷念在武松是个英雄,杀掉西门庆和王婆也是为了给兄长报仇,况且西门庆是个恶棍,衙门也见他头疼。武松这样一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于是,县老爷指使师爷,替武松写了一份辩解状子,免了他的死罪。但这毕竟是人命官司,县老爷一人不能做主,还得将案犯移交到州府解决。”
“知道了。”刘小娣强作镇定地说道,“留下茶水钱,快滚。”
“是!是!”那几名衙役立刻将铜钱放在桌上,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鲁智深听得好奇,问道:“小哥方才提到的武松,可是名震四方的打虎英雄武二郎?”
“正是。”刘小娣不咸不淡地回答。她面上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本以为自己这只蝴蝶翅膀,一定能扭转武松落草为寇的趋势,却没想到,还是害得武松吃了官司。回想起当初武松在老槐树下教她拳法的场景,刘小娣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那时他是打虎英雄,阳谷县的都头,意气风发,威震四方。现在,他身负人命官司,又是何等凄凉的境况……
“小娣,你过来一下。”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正是站在厨房门口,眼中含泪的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