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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胡献征任直隶巡道。

《大清会典》修成,朝廷赐胡献征文绮四表裹。寻出知江西省南康府,未行,以才能留任。逾年,直隶省巡道缺员,皇上命九卿、詹事、科道会推,得九十三人,上特用胡献征。

胡献征就要赴保定府履新,特把几位至亲好友请来庆祝一番。被请的只有梁淸标尚书、王渔洋学士、年遐龄侍郎、胡简敬侍读等几人。自然各官少不了备一份厚礼而来。宾主坐定,梁尚书坐最上席位。各官说了一番恭维的话,比如直隶巡道职位重要,属正三品省按察使大员,圣眷正隆之类。胡献征自然又是客套谦虛一番。梁尚书说,怎没看见梦玉而生的胡大公子,快唤出来与众位长辈相见。

其时胡献征长子胡期恒已十四、五岁,一味贪玩,不喜读书。梁尚书命人唤胡期恒时,胡期恒正穿着崭新的衣服在厨房里吃鸡腿。胡期恒嘴巴和两手正弄得油汪汪。他把两手往崭新的衣服一抹,就出来见客了。各官见他一身油渍,差点笑出声来。一问话,他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整个一不懂事的娃娃。各官还是照样恭维胡献征,说胡期恒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胡献征不想胡期恒再闹笑话,喝命他还不下去。胡期恒一溜烟似的跑到厨房,又去吃鸡。胡献征、梁尚书、王学士、年侍郎、胡侍读等几人把盏笑欢,至晚方散。

故事直隶分设道臣,多用山东、山西、河南参政、参议、副使、佥事等衔。康熙八年,天子以畿辅重地特设直隶守道以总钱谷之任,特设直隶巡道以总刑名之任。直隶巡道判牍爰书尤顷。

康熙二十五年,胡献征至直隶巡道任时,积案数百,牵累千余人。只三旬悉平其冤,辞皆简孚。置大盗张破楼子等于法。有张某者杀人三十年前,公推求得实,抵以罪。每听案,置石灰二篓子于庭,俾讼者画地以形,审视而后剖决,故十中八九,畿人对其有白面包公之奖称。暇则课诸生以文,惩其不率教者。葺先贤遗祠,立讲舍,来学者授以餐,所拔士多中乡、会试。

这时,保定府接连发生大盗案,系同一伙盗贼所为。官府巡捕预防在东,盗贼偷窃在西。巡捕预防在白昼,盗贼偷窃在黑夜。一时保定府人心惶惶。胡献征与保定知府一合计,将城内所有官兵、巡捕分为白昼和黑夜两班巡防。每班又分城东西南北中五组,分工合作。城墙上增派官兵,日夜巡查,一有情况,立刻处置。只用了两天一晚,就将大盗贼五人抓住。又审得盗贼巢穴在城西北十字坡柳山中。胡献征与保定知府即刻发兵进剿。柳山所剩十几名盗贼及全部贼赃被捕获归案。保定百姓拍手称快。

胡献征在直隶巡道任上,清查历年积案任务很重。胡献征发现一桩凶杀命案疑点重重。凶犯邹朝仁与杨珍娘作为“奸夫奸妇”被押在巡道大牢已有半载。案卷讲凶犯邹朝仁供认因垂涎杨珍娘美色意欲夺爱谋财而杀了其夫王四新。而王四新家的一百多银两出向不明。在视察牢狱时,宋慈突然问囚犯邹朝仁何故杀人,邹朝仁脱口而呼,没有杀人!邹朝仁坦言与杨珍娘有私情,却声称与谋杀丝毫无涉。旋即又连连改口是他杀了王四新。胡献征更加疑云在心。

是夜,胡献征重新翻阅案卷,发现此案疑云多多,愤然难平。第二天,胡献征传见书吏唐某。书吏唐某怀疑杨珍娘与邹朝仁通奸杀夫而在暗中监视,声言发现了杨珍娘有不轨之举。唐书吏提供了一条线索:被害人王四新之妻杨珍娘和凶手邹朝仁家过往甚密,且经唐书吏描绘的玉娘还是个淫荡之妇。胡献征又让刘捕头去传王四新杨珍娘邻居王媒婆询问,而从王媒婆嘴里说出的杨珍娘,却又是一位恪守妇道的贤淑女子。同是一个杨珍娘,从唐书吏和王媒婆三人嘴里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胡献征断定二人之中必定有人说谎。

为求个眼见为实,胡献征带着刘捕头去找王媒婆和邹朝仁之母求证。王媒婆和邹朝仁之母终于对胡献征细说了前因:上任巡道认定这是一桩奸夫**通奸杀人案,公堂之上,严刑逼供。是夜,又将邹朝仁和杨珍娘同囚一处,邹朝仁为保杨珍娘清白无罪,独自顶下罪名。

胡献征连夜回衙将邹朝仁提出死牢问案,邹朝仁万念俱灰、拒不翻供。胡献征以邹朝仁六十多岁老母讲的一个故事,让邹朝仁一场痛哭,说出真情。虽然能证明邹朝仁并非凶手,但找不出真凶,还是翻不了案,胡献征焦心如焚。

正在这时,刘捕头王无意中提到了上次查获的柳山那帮盗贼曾说入过王四新家行窃。此令胡献征双眼一亮!众人对胡献征要提审那帮与看来与本案毫无瓜葛的盗贼甚为不解。而胡献征则微笑着说所谓病急乱投医,碰碰运气而已。

当晚,盗贼们被提上大堂。胡献征机智提问,果然获得重大线索:被害人王四新的一个银袋子成了其中一个小蝥贼衣服屁股上的补丁。原来半年之前,这两三个小蝥贼入王四新家行窃。王四新发觉,正欲呼喊,贼人一刀将王四新杀死,并卷走有一百多银两的银袋子。此杀人谋财之案竟也是柳山这帮恶根所为。上任巡道严刑逼供,差点误杀好人。而唐书吏不过是替上任巡道遮掩,故意中伤于杨珍娘。

胡献征将邹朝仁和杨珍娘无罪开释,警戒教育唐书吏,而将真正杀人谋财之柳山恶根绳之以法。胡青天美名传遍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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