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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漫 游

一直向往着丽江古城,冥想着古城中的青砖地,古城建筑,门前清水流。抬头望雾林之美。张爱玲说:“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但伟大的东西总是美的。”倘真可以以这样的视角来观摩丽江,那么,丽江应该是从心底就未追求过伟大,只美得真切,美得置身云雾却可以给人清澈的双眸添加美的踪影,这足够了。对我心中的丽江而言,也许是鄙弃伟大呢!伟大之喧嚣,伟大之雍繁,反真是配不上她的!

某日黄昏的时候,独自出去吃晚饭,在街上转来转去,却发现在满街的吃食中竟似乎没有我可以吃的东西。那些小吃应该是很诱人的,然而——我竟回想到十三四岁时,自己在家中做饭的情景。那时,午饭常常是自己做给自己吃的。对于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做上一顿美味佳肴甚是有些神话的,只是喂饱自己而已吧!我从菜园中摘些豆角,挖些马铃薯(其实我是更习惯于叫它土豆的,平实,甚至土气,但我却叫着“土豆”的名字而感觉心中踏实),继而,摘豆角,洗土豆,去皮。家中的豆角和外面的很不一样,是属于油豆角类,大概出了山海关便难见到那样的豆角了。豆大荚宽,青青亮,甚是喜人。豆角常被掰成两半,土豆切块,清洗之后入锅炒片刻,加水,中火慢炖顷刻,各种佐料在炒时加入,只味精和葱丝在出锅前加入。这种炖菜在家中常见,且总认为炖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是渐佳。

饭菜俱好,虽是一人品尝,却自得其乐,并无孤寂之感,比之海鲜美味,确不能及,但我更会于两者之中选择我的土豆炖豆角,美哉,妙哉。

饭虽然是还要吃的,今天已经不能如回忆般自己做了,只好继续慢慢寻找吃食。忽然看见一个凉皮的小吃摊上一男一女正摆弄着凉皮。女人将整张的凉皮切成面条状,那男人便将一份份切好的凉皮装入袋中,整齐地码在一个淡蓝色的塑料盆里。两个人没有太多的话,自是各自地做着重复动作。那女人切完凉皮便开始切黄瓜,男人一面递去他已洗好的黄瓜,一面将切好的黄瓜丝装入袋中。突然,那男人将一根黄瓜掰下一小块,侧了下身子,将那块黄瓜塞进了女人的嘴里,满眼的温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淡淡地笑。那女人也只是吃着,看看男人,便低下头,继续干活儿儿。只是我看到,在她低头的瞬间,她笑得很美,并不倾国倾城,只是如一抹晚霞般,淡淡的。那瞬间,我感觉他们真幸福。我的晚饭也有了着落,就吃他们的凉皮了!“来份凉皮,少放醋,多加面筋,多加辣椒。”

晚饭买好了,拎着袋子往回走,觉得心中很舒服。那晚,吃凉皮吃得特别温暖,是心中暖洋洋的感觉挥之不去。那男人温柔的眼神,那女人淡淡的一抹笑,云雾般绕在我脑中。美哉!美味哉!

我一直未听说在丽江有哪位英雄横空出世,叱咤风云,我只知道,悠悠年久地行走于茶马古道的人们造就了丽江的繁华,日日悠哉却也辛劳的丽江的男男女女造就了丽江的山水美、建筑美与风景美。

清晨,万古楼的鸟正鸣得清脆,四方街也现出张平平淡淡的脸,黄豆面的小摊也开张了吧!远远地看一位穿着丽江服饰的老太太,再喝上一口丽江的井水,此景美哉,此境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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