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锦衣卫的大统领被当今楚皇劈头盖脸喷唾沫的时候,导致他被骂的杀人凶手慢悠悠的走在楚国的官道上。
李淳离开赵勾城已经三天了,沿途的城池已经开始通缉暗杀赵勾城守的凶手,一条线索开价百两纹银,李淳丝毫不担心,他在赵勾城待了不过一日,上午去下午就离开了,除了那串糖葫芦以外没和任何人有过交流。
感谢辛勤的楚皇,大楚天下靖平,连城池守军都不会随意询问过路人。
赶路赶了一天,李淳抬头时,看到的太阳已经泛红,半落入地下去了。
“呼!抓紧找个地方。”李淳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
他已是小宗师境,按说寒暑不惧,算得上小神仙了,可是到底还是个人,总觉得冬天该冷夏天该热。
练武不过是为了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怒而拔剑时不至于可怜兮兮的被对手一剑戳翻,只是不知道那些练到不畏寒暑,连感情都练没了的家伙是什么心理。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太阳彻底落下前,找到一处小小的村落。
村落不大,二十多户人家挤在一起,倒蛮有些人情味的温暖。
看到村落的同时,李淳便已经站在了村口,只是太阳还没彻底落下,这村中便已经安静的不正常了。
猛嗅了几口,空气中没有饭香也没有什么其他味道。低头看去,凌乱的马蹄印把村间的土路踩得坑洼不平。
“大概是土匪吧。”李淳没什么想法,迈步进了村子,找个地方睡一觉,吃点东西,明早就赶路。
村子里的住户应该大多家境殷实,除了几间土坯的房子以外,大部分人家都有几间砖瓦房,也就难怪会招来土匪之流。越往里走,隐隐约约的熟悉的气味就浓了起来。
李淳停下脚步没继续走,随便寻了一家青砖青瓦的院落走了进去。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散落着农具,吃水的缸破了个大洞,剩了底下不多的一点。走到里屋,放衣服的木箱敞开,衣服被褥散落在地。床上明晃晃的两个大洞,杜绝了床底下藏人的可能。
李淳没有兴趣去管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准确地说,如果他没钱花了,其实他想的第一种方法也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有了力量,人的思想就会简单很多。解决不了问题,只要实力够,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不就好了。
就这样想着,李淳找到灶台,先把火生了起来。
在村子几户人家里转了一下,李淳找到点匪徒看不上眼的葱和白菜,他没往里走,村子本来就不大,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看见什么倒胃口的画面。
烧了一锅水,顺手把干粮热了一下。李淳蹲在门口,就着生白菜和热水,一口一口的嚼着干粮。
他那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已经覆灭四年多了,他还没入宗师的时候到处逃亡,做梦都怕锦衣卫的那个棺材脸把刀架在的他的脖子上。
那个棺材脸是真的狠啊!
参与过离王府刺杀的所有人,就那样一个一个的在他面前死去。按理说不应该的。他们好歹是杀手,狡兔三窟的道理所有人都懂,全部幸存不可能,总能多活几个下来的,可一个都没有,偌大的天下就剩他孤家寡人一个。
后来,大首领在他面前吐着血,还是一脸笑容。
他说:“幺儿,有鬼。”
是陈述句,自从大首领接下那个任务,就有组织里的“聪明人”预感到了不妙。他们多聪明,黑衣蒙面的日子多难受,难道换身衣服走在阳光下不好吗?
当然好,就是需要一点点代价,也不用他们来付,他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捅出适当的一刀就好。
大首领是一路挣扎着回到他们最后居所的。
大首领是个一品,辛辛苦苦几十年练就的一品实力,最后死的一点都不像个一品的样子。他其实不是输在锦衣卫手里,他只是输在信任上。
大首领走的时候血吐了满身,他对当时还是二品的李淳说道:“人家受命剿杀我们,我们实力不如人家,死了也就死了。但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替我们报仇,那些背叛的,你一个都不能放过。”
心里想着事,李淳一口咬下去发现咬了一个空,才察觉干粮已经没了。
一口气喝掉碗里的水,李淳准备睡觉。
理好床铺,李淳一时间睡不着,就躺在床上假寐。
睡不着,越是黑夜,体内真气流动越是欢畅,隐隐约约之间李淳似乎能听到如同水流般的响声。
翻来覆去半天,李淳躺在床上细细盘算名单上的十几个人。除了前几天杀掉的赵勾城守,那名单上还有12个人左右,其实叛离组织的人没有那么多,但是既然是复仇,总该全面一点。
想到复仇,体内的真气流动更加迅猛,就像是以往的几年一样,他双手垫在脑后,感受着真气剧烈冲刷经脉的微微痛楚。
这种情况在无名剑经里没有任何记载,真气这样流动的速度已经超过他经脉承受的极限,但是李淳放任着不管,任何可以使他变强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他是个天才,他可以正常的等待几十年以后,实力大进天下无敌,那时候他甚至于可能到大宗师乃至于天象境,但是他等不了。
他从来不认为大首领做错了什么,一个杀手组织,杀谁不是杀。
然而有些蠢货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蠢,大首领拼上一切想为他们博一个前程,却没有想过会被自己人捅上那么一刀。
既然要复仇,那么当然越快越好。仇恨是很好的东西,它和恐惧一样,拥有着让人蜕变的力量。
而这两样,李淳都不缺。
真气在上中丹田之间奔涌,一遍遍的冲刷着经脉,强化着他的身体,日积月累,没有停下的时候。
“老大,当初是小幺儿托累你了。”李淳终于迷迷糊糊的快要睡去,他想着当初其实死去也挺好。
外面夜色正浓,黑夜里有皎洁月光,照耀在整片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