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离倒显得没那么着急,他前后看了看墓道对我道:“晚晚没有发现这墓道有问题吗?图纸上显示出了六道轮回就到主墓室,距离只有百米,而刚才按我们的时间和速度,不只跑了百米,这很奇怪啊。”
“你的意思我们还在六道轮回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老爷子不是把六道轮回破解了吗?”现在想起来,我与白流离忙着逃命,不知跑出去了多少个百米,“如果是这样,那位品级最高的刀笔客一时半会也过不来,我用刀蔓笔藤探一下。”
出乎我的意料,藤蔓探寻出去,不是我亲自画下来的古墓结构,而是另外一座极其复杂的建筑结构,这座建筑还在不停的随机发生变化。开始我以为是六合幻境图,后来否定这个想法,如果是,那位刀笔客怎么也会深陷其中,这肯定是龙轩与傅九黎早就计划好的。白流离见我神色有变,忙询问情况,而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性命之忧算是暂时解了,我把刀蔓笔藤发挥到极限,想找出走出这座建筑的方法,突然间我碰到了另外一条藤蔓,这藤蔓的主人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我。
这会是谁呢?不是龙轩,不是傅九黎,这是哪位刀笔客的!连忙把他们撤回来,我太大意了,这明显是告诉他我的位置,我还傻乎乎和他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晚晚到底怎么了?”
“那位刀笔客发现我们了,要想办法离开幻象去主墓室。”离开幻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的像老爷子那样把这里推平了,就算可行,我也没有老爷子拆迁的力量。
等等!我想起了曾经使用过的梅花阵,每隔阵法都会有独特的脉络和阵眼,凭我的修为找不出阵眼,但找到脉络还是可以的。虽然这座建筑的复杂程度超出我的理解范围,顺着脉络,配合老爷子的拆迁方法,还是能出去的。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白流离,他认为可行度不高,但可以一试。至于建筑的脉络在哪里,我用的是简单的现代建筑的框架结构。搞过装修的人都懂,房间内的承重墙是不能动的,至于其他的墙体,想怎么拆就怎么拆,当把这样的墙体拆完后,整个楼层就打通了。
接下来,我与白流离配合,我负责探测脉络,白流离负责用青锋剑拆迁,还需防备着那位刀笔客追来。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也不知拆了多少墙,我们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出了幻象到了真实的墓道里。
前面几十米是三米多高的铁门,黑色的底色,上面是镶金的梵文。白流离想用青锋剑砍开铁门,我制住他不要乱动,流到轮回不过是跑龙套的小角色,主墓室才是耗费王贤之心血的主角。这一剑砍下来,不知是什么样的佛家地狱等着我们。
后面的刀笔客越来越近,只要他追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们收拾了,我直接去地府找逍遥,白流离打回原形做成狐皮围巾。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是同样的结果,现在要好好权衡一下选择哪种死法。
我决定哪种死法都不会选择,不就两扇铁门嘛,找到机关钥匙就可以进去了。上上下下把铁门及其周围摸了遍,也没有摸出门道,藤蔓探出去也没有效果。后来直接心一横用藤蔓强行开门,老爷子强拆的本事还是有用的,我用藤蔓撑开了容一人通过的小缝,白流离用极快的速度拉我进入主墓室,这下安心了。
我以为凭王贤之佛家弟子的身份和喜好,主墓室应该是一座佛堂,放眼望过去,主墓室完全与佛家不沾边,这里完全是有着浓郁道家色彩的修行之地。
主墓室是一座天然的巨大岩洞,不过崖壁显然经过人工的雕琢与修饰,上面挂了很多道家安魂符咒。靠着崖壁则是随随便便放了价值连城的随葬品,我扫了几眼,全是些金银珠宝之类。中间是足球场打的平地,平地上按照八卦的形状摆了很多青铜鼎,鼎里不知焚了什么香,闻起来淡淡的清香。八卦的最中间建了一处两米的高台,上面是巨大的棺椁,想来里面的尸体就是道瑁了。此刻王贤之搂着棺椁喃喃说着什么。
他注意到我们进来了,摇手指向一处地方“龙轩要找一位枯骨僧,他就在那里。”
顺着方向找过去,是对的很高的随葬品,白流离用手扒拉几下,果然发现了枯骨僧,是一具坐化了的佛家干尸,身上还披着早就腐败的暗色袈裟。老爷子找他干什么,难道死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黄小姐现在感觉如何呢?”王贤之突来一问。
“什么意思?”
“你们刀笔客不是洞悉世间任何事吗?难道是徒有虚表吗?自以为聪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头来还不是被别人玩弄股掌之中。”王贤之站起身,居高临下指着我,一向儒雅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三世约也好,八苦也好,哪里也少不了你们刀笔客。”
不去理会王贤之,听他的意思,三世约出了差错是某一位刀笔客的介入,不管这位刀笔客是谁,早就化作尘土,与我有什么相关。我在意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刀笔一门内讧,在一位佛家弟子修的古墓里残杀,这看来倒是王贤之设的局,就是把你们引到古墓里坐山观虎斗,最后轻轻松松把我们全都收拾了。不过他带着记忆堕入轮回里,本身是一介凡人,到底拿什么与刀笔客抗衡,难道主墓室能让他恢复修为?
抬头再看一眼王贤之,他正抚摸棺椁,一会哭一会笑。白流离撑不住气一步跨进了青铜鼎阵里,我发现时已经晚了,青铜鼎里燃起了红色火焰,然后开始沿着不同的方位移动,我忙甩出藤蔓把他拉出来,青铜鼎的火焰竟把藤蔓烧成灰烬,不假思索我也进去了。
进去后,眼见白流离就在几米的前方,可是这些移动的青铜鼎挡住了我们,一个不防备还要被青铜鼎撞飞。
“今天你也尝尝求不得。”
身边的青铜鼎越来越快,红色火焰也越烧越旺,眼前是一片赤红,我只看见白流离想我伸出手,突然红色火焰消失,青铜鼎也不再移动,再看主墓室里,王贤之消失了,白流离也不见了踪影,主墓室铁门口站着一个人。
“萧遥!你怎么在这里。”
确实萧遥无疑,站在那里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