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诗琴被吓舒兮隐的一个喷嚏吓倒了,清秀的脸蛋或许自责或许害怕而变了色,惶恐的跪下低头道:“奴婢该死,奴婢疏忽了,照顾姑娘不周到,害得姑娘染了风寒。”
何必呢!何必这么大惊小怪!舒兮隐想看清她的神色是虚还是真,只因她低着头看不清,便命令道:“抬起头来。”
她又一慌,胆怯的慢慢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滚,那是因害怕而流的泪?还是装模作样呢?
舒兮隐轻笑的宽慰她:“不怪你,打小落下的病根,怎么治都不管用,寒气一重,便如此,你何时进的宫?”
她见舒兮隐不怪罪于她,便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道:“回姑娘,奴婢是刚进宫不到一个月。”
哦,原来如此,新人缺乏胆色与见识,一个小小咳嗽便把她吓得魂儿丢飞了,确是害怕因得罪了主子,便命不保夕,若是久居深宫的宫娥,便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咳嗽便乱了方寸、害怕,自有一套讨得主子欢喜又能保住自己的好法子。
也好,第一个派来伺候舒兮隐的人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丫头,她也正是舒兮隐所需之人,在宫里舒兮隐必须要有心腹之人,若是用舒兮隐的真心换取她的忠心,是否也值得呢?
“起来吧!”舒兮隐淡淡道,起身,懒懒的坐在梳妆台椅上,轻轻合上眼,诗琴见了手脚利索的拿了裘袄披于舒兮隐身上,舒兮隐轻轻挣开眼,见明镜里那道淡淡的伤疤,嫣然一笑,终于明白楚忆灏的用意,用丑陋的面貌保证舒兮隐一时的安全。
“诗琴,你觉得我该画什么样的妆才能弥补容貌上的缺陷呢?”
诗琴听罢,眼神一闪而过的异样,很为难的望着舒兮隐,沉思半晌低下头,再抬眸胆怯地凝视着舒兮隐眉心上的伤疤,却一字不敢言。
舒兮隐倒是不急,玉手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散落的细发,嘴角含笑,一直等着她如何开口说来。
怔然了半响,她终于开口说来:“画上梅花妆,虽然无法将其全部遮掩,但也不至于如现在般醒目。”
舒兮隐一怔,梅花妆,轻声问:“你也会画梅花妆吗?”
她微微颔首,巧然轻笑,眉目如苏,眸里溢出点点笑意道:“是啊,姑娘,可奴婢听姑娘这话问的,莫非姑娘还认识有会画梅花妆的。”
舒兮隐淡淡一笑:“我喜欢梅花,自古有多少文人以梅花为题材,赞颂梅花难能可贵的精神,俏不争春、超凡脱俗、昂首怒放、笑傲冰雪,为此会画梅花妆的人多的是,不过舒兮隐所认识中,她也经常为舒兮隐画梅花妆。”
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她谈吐不凡的道:“如颂赞梅花铮铮傲骨的精神‘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又如颂赞梅花的香‘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还有。。。。”她便细细的遂以描金笔涂翅,那神色十分专注投入,仿佛在用心刻画一件精致陶瓷般。
舒兮隐听她能背出文人诗词,心计上头,微楞的问:“你儿时可上过私塾。
她却全身颤抖的跪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望着舒兮隐,舒兮隐知她惧怕什么,宫娥本因目不识丁,但她却犯了欺瞒之罪,若是被人知晓,小命就不保了。
见她生的如此可人清丽,必定是一位有才情的人,舒兮隐需逼她说实话,便冷眉一扬,凌厉的逼视她害怕而涣散的眸子,含笑中多了一分凛然之气:“你必须说实话。”
她微微磕头,深知瞒不过,慌促中带着哭腔道:“姑娘饶命,奴婢是上过几天私塾,但并不是有意隐瞒的。”
“起来吧!”不过是小试一探,看她吓得,舒兮隐淡笑着:“起来为我画梅花妆吧!”
她望着舒兮隐,或许见舒兮隐有些阴晴不定,难以琢磨,茫然的望着舒兮隐,待舒兮隐要伸手扶她起来,她才意识过来,让自己淡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替舒兮隐画好了妆容,略施粉黛,她的精致手法和芸馨不相上下,望着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清丽的脸蛋褪去丑陋,这张面孔虽不再倾国倾城,然经过诗琴的手,倒也生动灵活。
“你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舒兮隐轻笑着:“我真的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