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冷清下来,屋子外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丫鬟,探着脑袋往屋里看,玧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大半,夜幕开始降临,寒风瑟瑟,她拢紧了外套,朝着门外走去。
玧儿心下没底,她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发酵成什么样子,但是顾惜年不仁,就休怪她不义,她不能总是被动挨打的那一方啊!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玧儿碰到了沈芙儿,沈芙儿一脸惶恐,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恐惧:“玧儿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娘吵架了?”
“芙儿,将来如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尽量保你周全,我将你带来也许真的是害了你吧。”玧儿见到沈芙儿一脸懵懂的样子,终归有几分于心不忍。
沈芙儿不明所以,但是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甚至双脚不由地开始打颤。
等顾惜年苏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她艰难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医院的病房里,沈沛文守在床边。
“沛文?”顾惜年张口,声音很是虚弱。
沈沛文慵懒地抬眼看了一眼顾惜年,声音里是无限疲惫:“医生说你没有大碍,好好修养一阵子便能好了,以后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想让孩子失去母亲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都已经不相信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顾惜年说到此处激动起来,泪水盈盈。
“惜儿,我还能相信你吗?”沈沛文这一句问得很绝望,从沈芙儿的本名赵顾,到顾惜年为赵少堂亲手缝制内衣,到顾惜年打骂沈芙儿,再到予宣的身份,这一桩桩一件件压垮了沈沛文,就算旁的事他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予宣的身份不行啊,沈家子嗣单薄,他快三十岁了,也就得了予宣这一个儿子而已,沈家长孙的身份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他如何面对沈母?如何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
顾惜年立马点头:“能!当然能!沛文,你忘了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白头到老吗?我是这样信任你,你怎么能不信任我呢?”
“好,我姑且再信任你一回,这件事我们暂且先不讨论了,等医院的检验结果出来再说。”
“什么?你带予宣验血了?”顾惜年这一撞本想阻止沈沛文,没想到昏迷太久,倒是给了沈沛文时间去做验血。
“对,昨天这么一闹,家里都知道了,娘听说了之后直接晕倒了,若是不做验血,怎么对家里交代呢?”沈沛文顿了顿,“我跟宣儿是今天早上验得血,验完之后我便写下了一纸协议,若是这次是我冤枉了你们母子,以后不管我再生几个儿子,我都会将宝凤银楼的经营权传给宣儿,如若不然.....”
“没有不然!”顾惜年打断了沈沛文,“我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我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吗?你不能这般侮辱我们!”
沈沛文无奈地道:“好了,你别再说了,好好修养吧,翠翠回家取鸡汤了,应该一会儿就来了,检验报告十天后才会出来,这十天你先好好养伤!”
两个人再无话,病房里只剩下尴尬的沉默,直到翠翠送来鸡汤后才打破这尴尬的氛围,翠翠陪着顾惜年睡下后,沈沛文便离开了病房,走到医院门口却遇见了玧儿。
“惜儿刚睡下,你改日再来看望她吧。”沈沛文道。
玧儿却道:“我不是来看她的,有几句话跟你说。”
“什么话?”
“我本来不该插手你的家务事,本来我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日子就离开沈家,但是顾惜年做得太过分了,我不能再不吭声了,你最好提防着她一点,她不是你想象中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娇娘,她的心思、手腕都多了去了!”玧儿一鼓作气说完。
沈沛文本就被验血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听见玧儿这样说顾惜年,心情更差了,黑着脸道:“你就这么笃定予宣不是我沈家血脉?”
“都这个份上了,予宣是不是沈家血脉,你自己心里没数?如果你真的相信予宣是沈家血脉,你为什么今天早上趁着顾惜年昏迷未醒带着予宣来做验血?”玧儿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是特意来跟我吵架的?”沈沛文眸光暗沉,脸色更是难看。
“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看不下去了,多嘴提醒你一下,免得好好的一个家,被顾惜年搅合得不得安宁!”
“谢谢你的提醒,你可以走了!”
“我现在就走,对了,昨天因为我落水了,没能及时去咖啡馆帮你选甜点,甜点你选好了吗?需要我再去吗?”玧儿想到工作的事情又回了头。
“你落水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沈沛文的脸色缓和了些,还带了些关切,他昨天一直在赛琳咖啡馆等着玧儿,但是一直等到四点半玧儿也没有出现,玧儿向来是个守时的人,他担心玧儿出了意外就从赛琳咖啡馆沿途一直寻回家,刚进后院,就远远见着玧儿一头湿发、怒气冲冲地朝着顾惜年的院子里去,他唤了玧儿两句玧儿也未听到,他心下觉得古怪,便忙跟着玧儿去了,谁知就在顾惜年门外听见了那些刺耳刺心的对话。
“我没事,还好我会游泳,不然你沈家大院恐怕是要多一条冤魂了!所以甜点还需要我帮忙挑吗?”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吧。”沈沛文心乱如麻,第二次精心策划的表白又泡汤了,而第三次会是什么时候?他愿再去想,他现在最关心的唯有予宣是不是沈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