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个月没有回家,再见时,妈妈依旧幸福像花儿一样。
从来,这个家里出现最多的是妈妈窈窕的身影和20年如一日的为子女操劳。小时候,会很心疼做饭的妈妈,长大后才明白,妈妈只有把家照顾好,爸爸在实验室里才能心无旁骛。
爱,也是可以在无言中进行的。
“来,小璃,试试这礼服。”
才把行李箱的衣服放进衣柜,妈妈便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洁白礼服来找我。是订婚礼服吧?我暗自猜测,没有问沉浸在嫁女喜悦中的妈妈。
其实,我现在比较想见的是那个性喜沉默的爸爸。
“妈,爸爸呢?”
“在研究所呢,要明天才能回来。”妈妈连声音都是愉悦的飞扬着,“小璃,先把礼服试了让妈妈瞧瞧。”
又看了一眼那价值不菲的礼服,我浑身仿佛针扎般疼。它美丽,却不幸沦为了一个温柔枷锁。它的悲哀,成就了我的死结,终身无解。
我恨。脸上依旧荡漾着妈妈喜欢的恬恬微笑。
“对了,小杉给你寄礼物来咯,是你喜欢的苏格兰民俗装呢。妈妈拿给你一起试试吧。”
龙凤胎的弟弟是个念书的天才。我大一的时候,他已经在剑桥念硕士,而今,这个年轻的准博士只能在每年的春节时候见。
从妈妈的手里接过那从遥远的他乡乘空而回的礼物时,我甚至能在恍惚间触摸到他留下的指纹。
“劳他费心了”
“你这什么话?”妈妈风韵犹存的面容上微有愠色,察觉到话语中的严厉时,才放轻了口气,转而道:“小杉就你这么个姐姐,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小杉是妈妈的骄傲,亦是言家的骄傲。只是,我从不知道他也会对我有所谓的感情。一直以来,我们只是各自,而不是彼此的亲人。
“替我谢谢他”
放下礼物,我耐着性子道:“妈,礼服我很喜欢,可我很累,想先睡一会儿。晚点再试……”
“小璃!”
我听见妈妈惊慌的叫声,可眼前的黑暗已经攻陷了我,让我即使想告诉妈妈‘我只是太累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有要故意吓妈妈的想法,只是想尝尝那个龙凤胎弟弟一直霸占着的温暖,小时候,我会天真的想,如果能和弟弟调换位置该多好。可是,位置换了也只能自欺欺人,只要我不是言浅杉,所有期待中的爱便和我无关。
言浅杉,言家永远的骄傲。
漫无边际的黑暗让我想起了祈说过的话,只有勇往直前才能看见最后的风景。我相信,所以一路走来,不曾后退半分。然而,堆积的遗憾会让我也偶尔任性。
取舍间,我始终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