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叶颖儿正想的入神,一个古怪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肚子饿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叶颖儿这会顾不上思考什么受不受宠的问题,深吸一口气,喊道:“圆圆。”
“哎,二娘子,你醒了。”圆圆说话间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碗,散发着浓郁的药气,显然这碗里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而是传说中苦苦苦的中药了,哎,想想就怕怕。
“碗给我,你去倒一杯水来。”
云溪接过药碗,纠结了一秒钟,仰脸,倒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碗放一边,拿手猛扇风,果然,中药就没好喝的。这一连串动作太过干脆利落,把小丫鬟惊的目瞪口呆,水杯都忘记递了。云溪只好自力更生,直接从圆圆手里拿过杯子,又一口气将水喝了,这才感觉好受了。中药那种味道古怪的汤药,就得这样速度的喝光了才好,越慢越难受。
喝过药,圆圆就出去端了饭菜过来,同来的还有原主的父母。经过原主父母的讲解,叶颖儿这才知道现在的她才不过7岁,名叶云溪,六月十九生辰。和叶颖儿生辰一样,属相也一样,想必这就是缘分所在了。
叶父名叶源,排行老大,按照此时的习惯,人称叶大郎,叶母姓林,就称林大娘。
叶云溪排行第二,称二娘子或二姐;上面有一个姐姐叶云锦,13岁,一个哥哥叶云霄,10岁;下面还有个弟弟叶云开,不过6岁。
原主的爷爷奶奶已经过逝,爹这边的亲戚不多,只得一个姑母叶瑾,已经出嫁,婆家在幽州城。
叶家已经三代单传,到这代才有了两个兄弟。
……
林大娘事无巨细,一一说明,直到察觉到叶颖儿满脸倦色,这才停了,自责道:“看娘糊涂的,这些子事早晚知道都行,如今还是溪儿养病要紧,溪儿乖,闭上眼睛赶快睡吧,等你好了,咱们慢慢说不迟。”
叶颖儿也着实觉得累了,乖乖闭了眼睛。林大娘将其他人打发了,自己坐在床边,手轻轻地拍着闺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叶颖儿在林氏温柔的歌声里,没一会就睡熟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顿觉神清气爽,再听着窗外的公鸡打鸣声,鸟雀的喳喳声,还有刷刷的扫地声,外间的窃窃私语声,顿时让云溪有种很踏实的感觉。窗帘拉的严严的,透着朦胧的光,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叶颖儿懒懒地躺着在暖和的被窝里,静静感受这温馨的一切,这就是家的感觉吧?这感觉还算不错呢!
好半天,叶颖儿才从这幸福中回味过来,大声地喊起来叶盈:“圆圆,圆圆。”
“来了,二娘子。”一时间,不但圆圆来了,昨天已经见过的,原主的姐姐和弟弟也来了。还有一个穿着和圆圆一样的衣衫,长的也很像的姑娘,一问果然是圆圆的姐姐,叫秋兰,是叶云锦的丫鬟。
穿着石榴红颜色衫子的云锦上前道:“妹妹,醒了,你记起姐姐没有?”
叶颖儿摇摇头,小姑娘就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我是你的大姐叶云锦,以后要喊大姐知道不?”见她乖乖的点头,才满意的笑了。
弟弟凑过来,迫不及待的嚷道:“二姐,二姐,我是你最最最喜欢的弟弟云开啊,你真把我忘了?哇……”
边哭边喊:“都怨傅君焯那个丑小子,要不是他大惊小怪,姐姐你也不会掉下来。”
“傅君焯?他是谁?”
“就是傅家的傅君焯啊,”叶云开扯出一个帕子擦了泪,梗咽道:“就住河对岸的邻居啊,你那天偷偷爬树,恰好他来玩,大呼小叫的,才把你惊的摔下来。要不然你怎么会摔下来呢?你爬树最厉害了。”
叶云锦抱着云开插嘴道:“不过他也不落好,听说他那天看你留好多血,吓的魂都要散了,夜里老做噩梦,也不敢来看你。”
“哼,他要不做噩梦,我们那里知道是他害的,还感谢他来报信呢。”
云溪心道:我都死一回了,他做几天噩梦算得了什么,不过算了,自己一个三十多的人,没必要和一个几岁的小孩计较。“那好吧,你去和他说,我不怪他,让他赶紧的好吧。”
叶云开闻言很开心,笑道:“谢谢二姐,我一会就去找他说,等你们都好了,咱们还一起玩。”
叶云溪点点头,哄道:“好的,虽然我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看你就觉得好亲切,我们一定经常一起玩对不对?”
小孩子果然好哄,叶云开更高兴了,把那气恨傅君焯的心也丢开了,掰着指头给叶云溪说他们一起爬过树摘过花,一起捉过鱼追过鸡等等,都是些小孩子玩耍之事。
叶云溪在丫鬟圆圆和秋兰的帮助下,很快穿好了这古代的衣服。众人转到外间,原来外间是一间起居室,也像是书房,有喝茶的桌椅,有休息的坐塌,这坐塌倒和唐朝的一样,塌上也有可移动的小几,只喝茶的和卧室的桌椅,就和现代的高度一样,还有写字用的书案,不过看样子是还没有使用过,果然上面只放着大花瓶一个并一些杂物,花瓶里插的也是黄灿灿的菊花。靠近书案还有一个洗脸盆的架子。这些家具都是实木所制,刷着清漆,纹理清晰漂亮,简单低调有内涵,是她喜欢的风格。
不一会,圆圆打来洗脸水,叶云溪就用木头的牙刷沾着牙粉刷了牙,又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洗了脸,擦干净了,圆圆又捧出一个陶瓷小盒,里面是脂状的擦脸油,就用指头沾着涂了脸。
一时林氏来了,还领着郎中,郎中解开叶盈头上缠着的布条,重新涂抹了药膏,又拿了新布条缠好。笑着对林氏道:“这伤口血止住就无大碍了,小心着不要沾水,也不要碰着,这药膏一日一换,等结痂好了再涂另一种祛疤的药膏,这伤口有点深了,恐怕额头会留下印来,好在现在还小,好好涂上几年就不显了。”
林氏笑着应了,又转头对叶盈道:“看你以后还爬树不!血不少流不说,还忘了事,以后一定要仔细点,要是留了疤,看你找那个哭去。”
叶云溪连连的应了,不论现代古代,女子的容貌都是马虎不得的,况且看古代女子都是高高的梳发鬓,可不流行什么直刘海斜刘海,不过万一留疤,少不得要剪短了额发遮掩。
叶云锦在傍边笑道:“娘不要责怪妹妹了,忘了事咱们再教就是了,不幸中的大幸,妹妹只得头上一个伤口,就已经很运气了。”林氏想想也不由的庆幸:“可不是吗?那从树上摔下来的,不知道多少断胳膊断腿的。阿弥陀佛,都是佛祖保佑,等好了就和我去寺里好好上几炷香。”
云锦道:“娘,你该感谢的是土地神,你看云溪,把人家的庙都砸塌了。”
林氏点点头,“不错,我得和你爹好好商议一下,给土地神重新修个好住处。”
云溪心中感叹,如果那被她砸塌的真是土地庙的话,那她穿越来这十之八九就是土地神的手笔了,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林氏感叹罢,送了郎中出去,又命两个丫鬟端饭菜,伺候三个孩子在叶云溪屋里吃饭,更是严令云溪不准出去吹风,只准待在屋里养伤。
不一会,两个丫鬟端来饭菜,几盘子菜,有荤有素,看着都很不错,感觉和现在的也差不多。不是说宋朝初年还没有炒菜吗?
接下来几天里,叶云溪就安心养病,也见过了正上私塾的哥哥。哥哥、弟弟和叶父一样,都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只叶源年纪大些,看着稳重严肃,弟弟年纪小,满脸稚气,十岁的哥哥,却狡黠灵动,英气勃勃,像棵未经修建的树苗,生机盎然。
叶云溪也透过镜子看了自己的相貌,和叶云锦叶大娘一样,都是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虽然年龄小,没有长开,不过看叶云锦和叶大娘,以后也不会长差了,起码比前世的自己,强了不少,叶云溪很是满意。就是那娃娃音有点令云溪受不了。
为了让叶云溪早点熟悉家庭,叶大娘叶云锦和弟弟经常陪着叶云溪说着说那,让她迅速了解了情况。
先说地址,幽州丰台县河湾村,根据气候和地名来判断,这个幽州府应该是在北京一带。
再说朝代:奇怪的宋朝,说是奇怪是因为虽然依旧是历史上那个五代十国之后的宋朝,皇帝却换了人了,据说当今的官家是姓杨的,人称杨官家。就算叶颖儿历史学的不好,那也不会弄错这个,况且叶颖儿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来着。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的哪肯定是赵匡胤啊,怎么就姓杨呢?不过要真是历史的宋朝,那就很惨了。从秦朝到清朝的历史上,宋朝是唯一不控制北京的朝代。那时候的包括北京(幽州)在内的燕云十六州属于辽国,那可是宋朝的耻辱。幸好幸好啊,不用当地位低下的弃民了。
不过在知道棉花、炒菜就是杨官家推广,玻璃、水泥也是杨官家发明的之后,叶颖儿就不纠结了。这位皇帝肯定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来的理工科男,可怜自己当初学的计算机专业,在这古代一文不值,远不如工科使用。当初看到窗户上嵌的是玻璃,还以为是民国时期呢。谁知才是宋乾德6年,也就是说,皇帝才登基六年了,怪不得说新官家呢。希望这位新官家再接再厉,多搞发明创造,方便生活,再引进辣椒、苹果,改进饮食风尚,哪就更好了。
经济情况,家有五六百亩地,都在家附近,都租出去,每年只管收租子。还有宅子后面一座山岭,只这山上多石少土,种不了什么东西,只得长些荒草灌木,平时收些柴草,也算是用处。
家里仆从也不算多,一共有三房下人,秋兰和圆圆是亲姐妹,还有一个哥哥叶信十七八岁,是云霄的随从。他们的娘张大娘管厨房,爹爹叶福管杂事。
还有弟弟叶开的小厮叶勇和林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兰,他们的母亲归张大娘管,父亲是归叶福管着。
总之吧,分工算不上明确,好在人口不多,也不出乱子。
几百亩地哦,这下有地种花了。还有那石头多的山岭,种多肉正好啊,可惜!地有了,花没了,千多年后的品种要到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