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时候,方清渊就发现南衣醒了,刚要过去问些什么,南衣却是看看窗外,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君如夜,嘀咕了一句:“天还没亮啊……”然后倒头就又睡去了。方清渊被这一幕气的半死不死,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几人忙前忙后,没想到这人却是倒头睡了个回笼觉。方清渊自然手忍不了,把南衣叫醒。
南衣极不情愿地爬起身,怼了怼身旁睡得和死人差不多的君如夜:“喂,让个地方,我要下去。”
方清渊气的咬牙切齿:“这人是你打伤的,人还没好呢,你能不能下手轻点?”
南衣瞥了一眼君如夜,干脆从君如夜身上面迈过去,这就像是被大人堵在床边,小孩起夜从大人身上爬过去一样,这幅样子着实有些让方清渊无语。
南衣爬了过去,理了理衣服,回头看向君如夜:“哎嘿~我出来了~”
方清渊也不知道他在和谁炫耀,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得更傻了。
方清渊仔细盘问了一下南衣,这才知道,南衣放下那瓶药后忽然感觉有很大很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穿透力太强,就像是针扎在耳膜上一样。眼前也是五颜六色的光团在闪,根本看不清周围身遭的东西,南衣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就跑了出去,害怕发生什么意外殃及其他人。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路上还被马车撞了,最后自己大约是跑到了一个湖里面,自己在湖底发现自己身体里面的灵力紊乱,精神力也忽高忽低,压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差不多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君如夜来了打断他,最后时候被人打断,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压制的精神力也不受控制,结果打伤了君如夜,总得来说,还是会君如夜自己找打。
南衣是如此说的,顺便还指了指自己后背:“我后背就被一匹马狠狠踩了一脚,很疼的”
方清渊无视了南衣的疼,半神被这点小事弄伤?说出去谁信。也就是像针扎在衣服上,都没扎到肉上,能疼到哪里去?
“那个人……”方清渊话一转,两人开始传音。
说的是谁南衣也是知道的,方清渊所指的正是逍遥陌尘。
“我感觉你应该管一管,你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就是拿着风筝的线轴,早晚有一天风筝在天上飘久了,会坏掉的方清渊园语气严肃,对于逍遥陌尘,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要挽留住的感觉。方清渊是神算子,算天算命,无所不知,这样的他已经淡泊了很多东西,但是对于逍遥陌尘,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南衣从怀里掏出个果子,几天没吃饭自己也馋了,拿出个苹果就开始啃了一口:“我再怎么阻止也是没用的。你也知道,他母亲是仙人,与魔族私通,被赶出了仙门,他母亲本意就是让他再入仙门,让陌尘在仙门成就一番,好把她母亲的遗愿——他母亲的灵牌送入仙门安息。可他父亲偏偏是魔族,偏偏还有所成就,继承魔尊的位置也是非他不可。我也不能催,也不能替他选择,他的经脉断了,练剑是不可能的了,仙门也不需要没有仙骨的人,所以说魔族魔尊的位置是他唯一的选择,可你也看见了,他原本要入仙门的剑还没丢,可能是恨他父亲吧,陌尘自己怎么想的,我也摸不清。连我都没摸清还有什么资格替他选择呢?”
“魔尊又有动作了,那些黑烟和他身上的魔纹你也看到了。我没让你替他选择,我只是想让你帮他认清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泄露一点,再过不久之后,他的大期将至。”
‘大期将至’四个字在南衣脑子里面炸开,吃了一半的苹果转了个个,又继续啃下去:“那又怎么样,我是他师父,就没人能带走他。就算他这辈子完了,我下辈子还能找到他。”
之所以能下辈子继续找,也就是把神器藏到这个人的体内,只要藏的够好,就算过了孟婆哪里转世也不能被冥界的人看出些什么,下辈子只要找到那个神器,再拿前世谱对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就行了。当然,前世谱这种东西天下独一份,也就南衣有这么一个东西,也是自己师父酿酒仙人给的。至于这辈子的逍遥陌尘自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找到的,说事实的话,就是一根山楂糖葫芦骗过来的,上面的糖还被当时的南衣舔没了。
方清渊摇了摇头,还是叮嘱一句:“他的命运关乎魔界。”
南衣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木讷地啃着苹果。
过了几日,逍遥陌尘可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也只是走路稳住了而已。好了之后就开始照顾着君如夜。
南衣不以为然,但也是有些不爽:“那个方清渊你师父你照顾着啊!
没等方清渊开口,逍遥陌尘这边拧干毛巾为君如夜擦着脸:“师父,这段时间都是方清渊照顾着的,让他歇歇吧
方清渊坐在桌子旁,又开始自己和自己下棋,下手丝毫不犹豫:“听到没有?还是你徒弟有点良心”
“我呸,你照顾的这段时间都把我徒弟喂瘦了”南衣这边嗑瓜子,一激动瓜皮都喷了出来。方清渊头都没抬,只是抬袖子挡了挡。
“明天就是新年了,君宗主能醒过来吗?”小草接过逍遥陌尘的毛巾,重新用水洗了一下,又递了回去。
“这你得问问你师父下了多重的手”方清渊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句话却是有些怪怪的味道。
南衣撇撇嘴,把手里的一个瓜子嗑完,道:“能醒来最好,醒不来咱们一块逛,带不带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