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已过数日,秋意渐无,寒冬将至。夜阑闻有萧萧落木,一更向尽,霜结白草。低首哀吟。
已至回时。
当行至姜都,方知南北相异:此时南教方落木成霜,姜都已白头盖日。问询方知是初雪。
行动不便,许久才到明月楼后。只见那红菱妈妈着一轻薄红线裙、披一金边红袄,便来相迎,那一抹添于冰天雪地间甚是醒目。
“哟!主子回来了!许久未见,奴家可甚是思念。还有客人,快些进楼,我这就给几位安排美人……”
萧惎赶忙拦住红菱,说道:“天气寒冷,妈妈又穿得如此单薄,还是快些进去罢。两位公子需长住于此,还烦请妈妈仔细为公子寻两间房,再备些酒菜,我等好暖暖身子。”
红菱听此,一甩手帕,娇笑道:“哎!奴家这就去!”言罢,便扭着腰走了,好生妩媚。
见那红菱离远,庄文寂笑侃道:“常见林公公妩媚动人,原以为是无师自通,今日一见,方知是有高人调教。真真是如出一辙。”
众人闻此笑然,小林子亦是羞涩娇嗔,倒没了那日的怒目。想来那物果真不堪。
因不备此景,几人衣着单薄。路途悠长,已是饥寒交迫。食尽饭菜,痛饮几坛陈年美酒,方才惬意舒散。
那庄文寂与萧惎二人,前时还如冤家路窄,现下酒足饭饱,二人早已意识不清,勾肩搭背便一同离了明月楼,向长街昏幕游去。
晚霞遍天,满世昏黄,辨识不清远方面目。二人醉气熏天,亲如弟兄地臂挽臂、肩并肩,向冥巷深处进发。
此巷常常昏暗不日,遇此冥冥,更是难辨。二人寻于雾霭,复行入一密林,又听滔天诡音,悟之入其幻境。
萧惎心下猜测是否为陈玊,不动声色。倒是庄文寂喜形于色,欲往一探究竟。萧惎满是醉意,疏忽大意,便未能拦他。见那人辨清造景者是为陈玊后,便猛扑向她,双臂挂于项间。幻境顷时破灭,荡然无存。
后方几十黑衣蒙面壮汉持刀拔剑轰然攻进。
顿见那二人面色相同,呆滞不知何往何从。
早知庄文寂不善武功,遇此已方寸大乱;陈玊碍于此刁钻无奈之人,甚是不便出手,具已惶恐。
萧惎长叹,恨不成器,只得飞身上前,恍惚跌撞灭了那些。
待寻至安地,因惑于此象,问其原由,答曰:“因悉于幻术,南教求我者甚众,我不屑应答,故有此类。”
萧惎闻此片刻失言,又道:“我救姑娘,皆因文寂误事以概。却也有求于你。只是惎能相保:残害姑娘之事必定不出惎之手中。若姑娘情愿,可否应我,若改日相求,姑娘能考虑些许?”
陈玊不禁大笑,笑完朗声说道:“若姑娘是如此性情,我必定深思熟虑!只是今日此情此景,我等深处姜都繁华之地,若无逍遥自在,岂不白来?”想她早已知萧惎臭名暗自远扬,便如此应答。
萧惎倒也和悦,仿佛她真如所言般高洁傲岸。
庄文寂早已不悦萧惎纠缠心仪之人,待陈玊语毕,萧惎终肯应答识相,便将那阻拦之人挤推离开,一路同陈玊相语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