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度拿着一块石膏在墙上写了一堆的鬼画符,朱文英皱着眉毛好奇的问,“你这样就能算出来那个隐藏的弓手在什么位置吗?如果用龟甲和铜钱会不会更方便一些。”
马度擦擦额头上的汗,无奈的道:“我这个是算数,你说的那个叫算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了,这家伙总共射出来大概三支箭,分别在城门七十步到八十步外的十二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和一点钟方向,这家伙还真是个滑头,还知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确实有点当狙击手的潜质。“
朱文英道:“这么远还能射到城墙上来,这家伙不是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了。”
朱文正满头的雾水,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
“文正哥,他们那边有这本事的可不多,我估摸着也就张定边那个老杀才有这本事了。当年在太平,就是他远远的一箭射伤了老花,老花这才失手被擒,还有文逊哥,正好咱们今天给他们报仇!”
朱文正摇摇头,“我跟张定边打过两仗,他不太像是这种用这种小把戏的人。我觉得倒像是个心智不熟的赌徒,在老赵那边赢了一把,自以为了不起迟迟不肯退场总想着再赢一把。”
“管他是谁!先干掉他,心里头也踏实!”朱文正转过头来又对马度道:“快去拿你的神器过来,把狗日的干掉!”
“算了吧!我那个东西出了问题,不太合适。”马度觉得上次没有狙杀到陈友谅,不是他的枪法的问题,而是弹头的问题,比起原装的弹头弹道有明显得偏差。
“我觉得你用火绳枪就行,你又居高临下,可以打这么远,你不是试过吗?“
“三十步内还有点准头,再远就不行了。”、
“乱枪齐发一大片,要什么准头。就算打不死他,也会吓他个半死,不敢来第二回。况且你不是还有新火器嘛?”
他们的新火器就是马度之前给他们画了图纸的,永乐年间的盏口铳,在射程和威力方便比现有的盏口铳要大的多,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晚才做出来,一问才知道是在等泥模呢。
铸造盏口铳的模具都是用泥巴做的,可是必须要让这些泥制的模具干透才行,不然的话模具中水分在浇铸的时候会变成水蒸气,会在铳身留下小孔,不光影响使用寿命,还容易造成炸膛。泥模具晾晒起来麻烦,而且只能使用一次,如果下次需要的用的时候只能重新制作。
邓愈在收到马度的图纸之后,也不管这图纸靠不靠谱,当下就让人做了一百具泥模,也不知道对马度哪里来的信心,估计是泥模这东西不值钱吧。
浇铸的时候邓愈就小气多了,先是做了两个试验之后,发现果然好用,这才让工匠把所有的泥模都进行浇铸。可惜没有好的铜料大多都是把铜钱融化后浇铸的含有铅锡,一百个模具也只做出来六十多个盏口铳。
再加上邓愈的之前下来的旧式的盏口铳,总共120支盏口铳。火绳枪也从之前的三百支,增长到了四百支,没错二十多天就做出来一百支,很低的生产效率,邓愈还说已经很快。
一百二支盏口铳,四百杆火绳枪,全部交给朱文英组成一个新的火器营。虽然人数和邓愈之前的火器营差不多,火器的数量和质量高了不只一筹,兵员的训练也到位。
唯一的缺憾就这些人都没上过战场,就是这样也绝对是各大势力中实力最强的火器部队。
朱文正和邓愈早就商量好了,让这支新的火器营先让朱文英先管着,作为洪都的机动力量,哪个城门顶不住就过去救火。
马度上了城门楼子的二楼,目光在七八十步的远,十点到两点的范围巡视,只见密密麻麻的汉兵们拿着刀枪不停的朝着城墙移动,排队送死。
“找到了!在那边!”马度往城下一指。
“哪儿?”另外两人瞪着大眼往城下瞧。
“十一点方向,七十步远,你没瞧见有一伙人一直不动。”
“还真有一伙人不动!好像从那边过汉兵还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们。”
朱文英一拍窗棱子,“好,我这就去干掉张定边个狗日的,给老花老赵报仇!”
马度问:“你就这么肯定是张定边?”
朱文英自嘲的笑了笑,“父亲常夸我弓马娴熟善骑射,可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清楚的很。箭法这东西易学难精,自古以来名将不少,可善射的也没几个,嗯,百步穿杨的养由基,飞将军李广,辕门射戟的吕布,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现在有这本事的据我所知也就老常跟张定边了。”
马度笑道:“你还少说一个!后羿!”
朱文英大笑:“你可真能胡咧咧,不跟你废话了,我这就让火器营干死狗日的。”说着就咯噔咯噔的下了楼。
马度问身边的朱文正,“老常是说得常遇春吧?他的箭法真的很神吗?”
“反正我这辈子就是练断了胳膊也比不上,就算你躲在女墙后面他也能射到你!”
“他能射透女墙?”马度不信的撇撇嘴。
“不是!“朱文正的手做了一个自由落体的运动。
“我擦!这样也行!”
“不过威力会大减,不太容易射死人,不过他的箭重,挨上一下也够受的。”
马度觉得如果让常遇春晚生个六七百年,玩愤怒的小鸟,一定是个高手。
朱文正突然问:“我擦是什么意思?常听你这么说。”
“呃……就是很好,很棒的意思!你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赶紧的下去当诱饵,别让张定边跑了。”
赶走朱文正,马度缩在墙角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头,待会儿朱文正一轮枪炮下去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这份孽有自己一份,也不知道救多少人才能还完。
“各队准备!”外面传来朱文英的大嗓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放!”再次传来朱文英的大喝。
“啪啪啪……”“嘭嘭嘭……”
马度望向城外,那声音振聋发聩,马度觉得耳朵都快聋了,嗡嗡的作响,只见整整一大片的区域都在喷射血花,越往中间的位置就越是夺目,尤其是中心的位置甚至有点像是公园的小喷泉,只看见一片的殷红!
即使在电影里看过无数血腥场景的马度都被震撼了,估计后市里没有谁会把阵型排的如此密集等着挨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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