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布飞奔过去,躲在爷爷身后,王庞笑了笑,看着他们交流,格列布垫着脚,老人侧着头,很有点亲昵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王庞很乐意看,老人用衰弱的身体翼蔽稚嫩的孩子,虽然那个衰弱的身体有两米,稚嫩的孩子一米七了。
的确是不同的人种。但感情是一样的。
老人收起长弓,右手按着腰间的长剑,慢慢靠近王庞,问:“你是哪个种族的!”
“地球族。”说实话还是有点尴尬的。尴尬归尴尬,他的气机一点不客气地进入了老人的脑海,他想找更多关于巫师的记载。
“唔,宫廷巫师,还有法术书?好样的,看来我有成为法师的可能性了。”
老人视力比孙子好得多,哪怕现在天黑下雨,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听到了王庞的话,可他没有张嘴,于是他就问:“你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不用开口。”
“用心交流。”王庞的回答很走心。
“又是一个神奇的种族,但要小心,虽然卡拉多省是个开放的自由地区,还是会有人不欢迎你们。”老男人表情放松下来。
“多谢提醒!”王庞大致浏览了两人的记忆,知道这些原住民种类有多么丰富,个性有多么奇怪。
老人说:“我叫达列布瑟,这是我孙子格列布。”他笑了笑,“来吧,年青人,雨下大了,到我们的帐篷来喝几杯热酒暖暖身体。”
“正有此意。不过你们得等我一下。”说完,他转身到黑暗里,先穿越回去,找了一个背包,装了一下零碎,再次回来。
但他一回来就发现不对,格列布竟然站在面前,“你跟踪我?”
格列布恍恍惚惚的表情不对劲,王庞探索了一下他的脑海,发现他的确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回去给潜在的同伙通风报信了,于是偷偷跟了过来,但之后就没有记忆了,在他印象里王庞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没有凭空消失或者凭空出现。
“奇了怪了……”王庞皱着眉,“走吧,我把行李拿过来了,以后别偷偷跟着我。”
“哦,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爷爷说作为一个旅者我们总要有一点谨慎。”
王庞脸色阴沉了一下,随后又露出温和的笑容。
“好了,我理解,带我去你们的帐篷吧。”
格列布他们的帐篷是兽皮制造的,硝制地不错,防风防雨。还不小,一个三棱柱形,长三米,宽二米五的样子,挤一挤能睡四个人。
帐篷里应该有个火堆,有红亮的光透出来。
达列布瑟把王庞请进去。
“作为客人,我带了你们喜欢的东西。”王庞从背包里拿出两瓶酒。一瓶二锅头,一瓶米酒。
“是酒?对,是酒!”令人惊叹的直觉。
王庞递过去,达列布瑟开心地接过。
格列布很羡慕,就看着王庞,王庞笑了笑,拿出哨子,放在嘴里“嘟……”一声,两个人被吓了一跳。
把哨子扔给格列布。小伙子很开心的样子。
“你们地球人的手艺不错嘛。”达列布瑟看出来这个哨子是个小玩意,“用这个来驱赶野兽一定不错。”
王庞没有表达意见。格列布一直“嘟嘟”吹。
前面猜测的篝火是的确存在的,帐篷很大,但有相当的位置是给这个篝火的。篝火在正中,左右边是两块兽皮,一块坐着祖孙二人,一块留给客人王庞。篝火后面是一个小架子,挂衣服的。
篝火被一些石块围着,就算火塘了,一个小锅安在上面,煮着一锅汤,里面有几块黄色的植物块茎,汤没开,但香味已经传来。
灶台边原本放着一个不透明的棕色圆玻璃瓶,木制瓶盖放在一边,瓶子里的酒被篝火的热量一催,释放出淡淡的酒香,裹携着醇厚的蜂蜜味。王庞很有经验,这酒度数不高,相比二锅头,就是酒精饮料。
达列布瑟把王庞带来的酒瓶拧开,一样放在灶台边,让一点点火苗舔舐瓶身。
二锅头浓烈的气息占据整个帐篷,两个外星人被吓了一跳,王庞说:“这酒很烈,适合冰着吃。”
达列布瑟顿时心疼,把二锅头盖上,藏在一个兽皮背包里。
就剩米酒和蜜酒,达列布瑟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酒瓶。
格列布一直在吹哨子,“嘟嘟嘟”响个不停。
达列布瑟大骂:“格列布消停点,会引来野兽的!你个鲁葛!”这个鲁葛就是锅里的植物块茎。骂人是鲁葛,就像我们骂人是番薯脑袋、榆木脑袋一样。
达列布瑟一边骂,一边把湿透的衣裤挂起来。王庞的雨衣也晾在一起。
格列布一点不在乎,继续“嘟嘟嘟”地吹。
气氛很好,主要是有种家的温馨,王庞这个外人看的开心。
帐篷外有人来了,王庞能感受到来人的健壮。
王庞拿起战锤,“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格列布不吹哨子了。达列布瑟拿起长弓,又把王庞的雨衣递给他,低声说:“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就是敌人。”似乎是一句谚语。
王庞用战锤挑起兽皮,心情很好,因为等待着他的也许是一场酣畅的斗争。
一个皮肤灰沉沉发绿的人,淋着雨,他高大壮健,二米三起码,两颗发黄的獠牙向上伸出下嘴唇,与颧骨平齐,一头棕黄的长发打了许多辫子。
来者不善,穿着厚实的半身甲,在黑夜里反射青色的金属光芒。两手上各一把钉头锤,很威猛,但和王庞的战锤一比,顿时有点蔫了。
这个“原谅星人”很像兽人,就叫他兽人吧。
他说话了,很憨厚地颠颠倒倒地说了一堆,意思是要打劫,希望你不要抗拒,完全看不出双方武力差距。
他说完,王庞冲他招手,对方似乎是觉得这是个侮辱性的手势,就愤怒地冲了上来,像雨夜行驶的卡车,蒙着一层雨光,又像一堵墙,似乎坚不可摧。
到了王庞身前两米,他开始挥动锤子,然后王庞右手用战锤在他右腿轻轻一扫,他就摔了个狗吃屎——气势惊人的以头抢地,王庞差点没躲开。
王庞失望了,“老子果然天下第一,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雨哗哗下,“这个兽人一看就是刚从山寨里出来的。初出茅庐总是不明白天高地厚,”达列布瑟掀起帘子的一角,笑眯眯地,“但兽人永不言败。”
“阿格达永不言败!”兽人说着,爬了起来。
王庞有点喜欢上这个纯朴的兽人小伙,哪怕他是个两米多,健壮地臂上能跑马,拳上能立人的小伙,但心地像个孩子。
纯朴就是纯朴,人类最自然的心。
王庞说:“别打了,进来喝一杯。”
兽人小伙阿格达穿着脏兮兮的盔甲,一脸泥浆,沉默一会,说:“你比我厉害,听你的。”男人的逻辑。
达列布瑟不在乎,“都进来,人多了喝酒舒服。”
帐篷里有点挤了,但气氛不错,达列布瑟拿出一块粗布让阿格达擦脸,但阿格达先擦盔甲。
“这是勇士的勋章。”阿格达一边擦一边说。他的话达列布瑟祖孙听不懂,不过达列布瑟早就知道内容了,问王庞:“他是不是说“盔甲是勇士的勋章?””不等王庞回答就说,“肯定是,兽人想出山寨就要接受勇者考验,通过了就会得到一副半身甲,用的是兽人青金,很耐用的。”
王庞心想:有趣,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