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金阳归径,望飞鸟入空,岂逐春风。
风微软,夹杂花间香,清幽淡雅令人神舒。
徐徐推开柴门,长少步入院内,正看见长儒坐在房前青石阶上看书。
屋檐下的他,白皙的皮肤微映灿阳,片片金茫。
长儒抬头,看见是她,下巴一挑,朝屋内点去,“饭已经给你盛好了。”说着,又嘀咕道,“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让弟弟去盛饭的。”
长少走过,笑意浅浅的敲了一记他后脑勺,惹来他在身后一阵怒骂。
木桌上,正置着一碗米饭,腾腾的冒着热气,香甜气味扑鼻。旁有一二碟小菜,瓜切成丝,与蛋相合慢炒,翠绿金黄交杂,丝瓜可口清脆,蛋香酥滑,还有一芣苢野菜鲜汤。
长少拾著,坐在桌前进食。
久夏那煞气满面的样子又闯进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长少顿住了手,怔了片刻,复继续夹那爽口丝瓜。
久夏一直都是文静守礼的女子,但为何如今她这般失态?
嚼了一口酥香炒蛋,强自压下心中那抹苦涩,使它无法入舌尖搅乱自己的胃口。
坐在门前的长儒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盯着她。
“怎么,我吃相难看么?”长少回头,对他笑道。
“嗯,是挺难看的。”长儒面无表情。
“......”这弟弟就没夸过她几句,小时长少拿着糖葫芦诱使牙牙学语的弟弟夸她美,反到被他吐了口泡泡,溅了丝口水在她脸上,然后呀呀直笑,继续自个儿玩自己的泡泡。
“姐,你今天吃饭怎么不说话了?”长儒皱眉开口徐徐道,“你平时吃饭都是大声嚷嚷自己的所见所闻,今天怎么没听到?”
“可能......今天运气不好吧,没看见什么有趣的事。”长少冲他笑道。可见,自己在弟弟面前是多粗俗失礼,她爹老是念着“食不言,寝不语”,自己却总是破规矩。生怕弟弟再多问,长少扒着碗拼命往嘴里塞饭菜。
似是被自己的亲姐的吃相给恶心到了,长儒默默地转过身,捧书观看,不再置一词。
饭毕,长少收拾碗筷,拿去后院洗。
水微凉,丝丝缕缕透过指缝,去了几丝烦闷。
突闻身后一串脚步声,长少回头,愣住。
只见久夏双眼通红,眸里水光荡漾,为那可人的美人添了几分柔弱,恰似白兰无茎,弱弱扶风。
长少沉着脸,站了起来,直直盯向她,“你来做什么?”
“长少,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久夏走上前,握住长少的手,却一下被甩开。
久夏被挥退一步,倒也不恼,只低低道:“我与覃公子相处时,闻到他身上香袋的香气,就觉得胸闷心悸,然后觉得火气特别大......”
“所以罪名就由香袋了承担,是吧?”长少恼了,没见过这样撇开关系的。
“是我有过失,但那香袋——”
“香袋只是借机说出你心中所想而已,并不能左右你的心思!你,可明白?”长少一字一句咬牙慢道。
心中已是波涛滚滚,汹涌澎湃。
早知如此难堪,当初又何必关心。也就这般自作孽罢了。
“早些离去,直走左拐见大门。”
长少端起洗碗盆,转身走入里屋。
入房稍睡片刻,长少渐转醒,步入院里闲坐,看见她家大黄狗正懒懒趴在青苔裂石阶上。
下午的风不太闷,倦倦掠起大黄狗的黄毛,一根一根竖在空中。
睡得骨头有些僵,长少伸了个懒腰,抬脚踹上黄狗,“走!大黄,散步去。”
大黄一下就兴奋了,“噌”的支起身,乐颠颠的跟在身后。
长少跟路过的大伯大妈热情的打了声招呼,背起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覃连如今小住的别院。
香袋有异?好,带上嗅觉灵敏的大黄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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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香袋成了她的浩劫,使她从此奔波流离,望尽天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