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瞒不过师叔你。”闻言,竹贤脸上叹了叹一口气,“师叔,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菊师弟和兰师兄。”
“劝解?”君以泽苍凉的声音,带有些许缓顿和迟疑,继续说道:“这是他们二人的纠纷恩怨,旁人插不得手,你也同样如此,插不得手,也最好不要插手。”
“师侄不解。”竹月垂下眸子,面上浮现出几分疑惑来,沉声开口道:“我与菊师弟、兰师兄,同出师门这么多年,彼此之间的师兄弟情谊,早已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清,道的明。
只是看着菊师弟和兰师兄二人因为当年的一场误会,原本走得很近的二人,因此产生了分歧和纠纷,竹月实在不忍见他们二人继续这样下去,毕竟我们,师出同门,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作不得假,也不是我们几个想割断,就能割断的。”
“看到你们几个,纵过数年,同门师兄弟情谊依旧如此深厚,吾很欣慰,也替你们感到高兴。”
君以泽面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笑意来,看向竹贤,苍凉着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开口说道:“只是汝可想过没,事情的本身就出在菊贤身上,要想解开他们之间的纠纷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
就连吾这个做师叔的,也不能插手在其中。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彼此真正的和解,才算是真正断了这份纠结恩怨,明其正心,修身其道,方可谓矣。你明白吾的意思吗?”
说到最后,君以泽睿利的目光直视着竹贤,仿佛看透了竹贤心中在想些什么,连同竹贤心里起的一些未知的念头,也一并看透,继续开口道:“勿作他想,也勿他念,世间种种,皆是因果。一旦插手,又是一段又起纷争的因果,吾希望你能明白,也不点破汝的心中所念他何。”
“是,竹月明白。”闻言,竹贤心下一惊,面上对君以泽的尊敬和恭畏更深了几分。
还是师叔看得透彻,是他迷障了,菊师弟和兰师兄之间的纠结恩怨,他们这几个做师兄师弟的,最是不能插手在其中,一旦插手,怕是事态不会往好的一面发展,反而事态会演变得越来越糟糕,那便是弄巧成拙,两边都不得好了。
“多谢师叔指点,竹月明白了。”恍然大悟的竹贤对君以泽拱了拱手,恭声开口道:“在此叨扰师叔多时,竹月这便退下。”
说着,竹贤正想转身离开,却被君以泽一口叫住:“稍慢。”
君以泽拿起书案上摊开的赏菊图,收合,拿起,放在竹月的手上,沉声开口道:“交给菊贤,让他自己看着这副赏菊图,好好反省一下。”
“师叔……”闻言,被叫住的竹贤面上一愣,稳稳接过君以泽放在他手上的赏菊图,点了点头,“是。”
然后小声的开口问道:“师叔,你都知道了?”
“汝的逸心居,离吾这里的静心居并不远,吾坐在这里,便能听到你们那边,菊贤与兰贤发生了争执。”说着,君以泽面上露出微些怒意来。
“岳麓书院已立百余年,院中学子子弟众多,你们又是众多学子子弟的师叔师祖,若是你们自己关起门,说这些话,倒也罢了。
总归是家丑不显世人前,但,汝等若是堂而皇之,不念及自己身处何身份,身在何地,也说出这般话来,怕是妄为岳麓四贤,更辜负了汝等师尊对你们的教导。”
“竹月知错。”闻言,竹贤脸色一变,手中拿着赏菊图,对着君以泽深深伏头一拜,“师叔今日教诲,竹月受教了。此番回去之后定当将师叔的意思与教诲尽数转达给师兄弟们,静心潜修,不辜负师尊以及师叔的教诲。”
“嗯。”君以泽点了点头,扶起竹贤,淡淡开口道:“自行退下吧。”
“是。”手中拿着赏菊图的竹贤应声,对君以泽行了行礼,自顾退下了。
看着竹贤离开静心居,身影逐渐消散在他眼前。
君以泽面上神情一动,似乎察觉到什么,藏在袖口中的右手,掐指一算,双眸闪过一道明光,面色微沉,此方之界的天道轨迹竟又发生了一次异常诡异逆转,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宿命轨迹因为它,再度发生未知的变故。
看来,这一次,他要亲下一次山了……
不然,若由此事态严重发展下去,怕是此界整个天道轨迹运转,都会面临更大的崩溃,乃至此界,将面临天道消亡,不复存在的严重后果。
想到这些,君以泽面色更是沉重了几分,阖上双眸,师兄你究竟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死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