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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忆海觅踪

进去房间,屠少云让莫一鸣趟在一张沙发上,他自己则坐在一张靠背椅上询问道:“莫警官,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先把眼睛闭上,全身放松,幻想你趟在家里的沙发上,然后跟我聊聊你是如何导致失忆的。”

莫一鸣按照屠少云的交待慢慢地把眼睛合上道:“大概是两年前,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忆了,直到半个月前抓贼撞了车,这才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些记忆有些虚无缥缈匪夷所思……”

屠少云见莫一鸣欲言又止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莫一鸣些许担忧道:“屠教授,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些记忆太过虚幻,怕您听了会反感。”

“哦,这个你不必担心,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没听说过。再说了我本身就是一名医生,耐心听患者述说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不用太过介意。”屠少云笑了笑道:“既然你来找我治病,你就得相信我。”

“也好,那我就实话实说吧。”莫一鸣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将自己所能想得起来的事说给屠少云知晓。

屠少云闻言的确被眼前的病人吓到了,甚至还一度地怀疑莫一鸣患了精神分裂症。可细细地往下聆听,发现莫一鸣的思路清晰合理,虽然情节时断时续续,语句之间缺乏联系,但总体逻辑还算有条不絮,毫不凌乱。这样的经历,这样的症状,这样的病人都是屠少云你一次接触。因此,屠少云对莫一鸣产生了极度的兴趣:“我先试着给你催眠,看能不能扩展你的思维能力,领导你回忆起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顿了顿续道:“成功与否,不仅要看我的专业技巧过不过关,但最重要的还要你有足够的信心,对我要足够的信任。”

“嗯,我明白了。”莫一鸣应诺。

屠少云先让莫一鸣坐直身子询问:“你准备好要进入催眠状态了吗?”

“嗯”莫一鸣点了点头。

“好,那就闭上双眼,每次呼吸的时候都要尽可能地放松,包括你的每一寸肌肤,就好像你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屠少云轻声细语地说着。

莫一鸣跟随着屠少云的引导一步一步地照做了起来。

“现在,我会抬起你的右手。”屠少云一边说着一边像握手一样拉起了莫一鸣的右手,继续说道:“等一下我会让你把眼睛睁开,当我从三数到一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再次的闭上,你的全身上下会感到更加的放松更加的舒服。”

莫一鸣闻言点了点头道却并不答话。

“三,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愈来愈沉重?”屠少云轻轻地询问。

莫一鸣没有答话,但他早已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已经非常的酸楚无力。

“很好,我们继续。”屠少云继续数道:“二,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莫一鸣很想开口回答“是的”,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一点力气也是不出来,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更是乏力得很。

屠少云继续数道:“一,很好,你可以把眼睛闭上,然后进去梦想!”话中刚落,莫一鸣的眼睛如同千斤重担一般的闭下,再也睁不开了。屠少云见状,这才将莫一鸣的右手慢慢地放下,声音轻缓地询问道:“你是谁?”

“莫一鸣”莫一鸣回答。

“你看到了什么?”屠少云继续询问。

“无边无继的大海。”莫一鸣默念着。

“还有呢?”屠少云追问。

“黑漆漆的,很闷热,人很多……”莫一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了。

在屠少云的催眠下,莫一鸣脑海中的记忆正一段段地拼合在了一起,如同一部长篇小说,一页一页地诉说着一段离奇的穿越之旅……

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一艘远洋大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乘风破浪,随着一波波浪花高低起伏,朝咸蛋黄一般的夕阳迎了过去。

“都是将死之人,还救他上来做甚?”

“大家都是中国人,难道要我们袖手旁观吗?”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要是人死了那可怎么办?时间久了尸体是会发臭的,到时候瘟疫蔓延我们都得死。”

“说得是,你们就不应该带他上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要眼睁睁地抛弃他?”

“不然怎么办,救都救上来了还说什么废话。”

“怎么办,把他扔出去呀。”

“好,扔出去,你来。”

“就是,有本事你去跟那群洋人说,叽里呱啦的,他能听得懂你说啥才怪。”

男男女女的吵杂声,小孩子的啼哭声,噼里啪啦的木板声,还有动物的鸣叫声,这些声音夹杂着传入莫一鸣的耳中,他疲惫地睁开眼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眼缝里一片黑漆漆的,一缕昏暗的光线从仅有的窗户外射了进来,无数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使得整个地板都为之震动,如地震一般摇摇晃晃,令莫一鸣更感头晕目眩,再加上一阵阵恶臭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呕吐之感涌向心窝。

“哇”的一声,莫一鸣再也难忍那股莫名的感受,终于还是稀里哗啦地吐了出来。

“醒了醒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莫一鸣的耳旁想起。

“那就好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怕没得救了。”一个中年男子走到莫一鸣的身旁,蹲下身子拉起他的手臂把起了脉:“身体还很虚弱,不过已经度过生死关头了。”

“水……水……”莫一鸣感到喉咙中干得可怜,嘴唇好像快要裂开花似的。

“喝水,你倒想得美,你渴我们就不渴吗!”不知哪里传来一个男人的指责。随之而来的不是同情的呵斥,反而是一阵阵无情的责备不觉于耳。

“就是,能活过来就不错了,还想喝水。”

“喝水,我们不想吗!”

“我们都一整天没水喝了,哪来的水喂他?”

“还水呢,尿倒有。”

“呦,你还有尿呀,来来来撒泡尿出来看看。”

“你妈的,没喝水哪来的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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