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我挨打的频率越来越多,老妈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对我那么好,我所能想到的仅仅是老爸的外出,使她压力太大;以及对远方两个姐姐的牵挂,还有对我和哥哥的操心,使她一时间喘不过气。
然而我还是不管那么多,除了上学基本都把其他时间用在了玩上,我玩的东西很多,只要是玩的就都去尝试一遍。和陈胖们的相处使我愉快不已,只要跟他们在一起鬼混就有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如果这算得上是鬼混的话。哪怕是时不时被别人家的狗追着,或因为踩踏了别人地里刚长出来的小菜而被一两个大人举着锄头赶着,或是偷着不知名的果园里的果子边吃边跑着。
这些都是难得的愉悦,这种逃命的奔跑使人愉悦起来,放松下来。似乎一时间能忘掉很多事。于是我也能做到不再为那些琐碎之事忧心忡忡,也不怎么惦记着老妈对我的毒打,偶尔也忘掉了外出的老爹,不再想他去往何处,此时此刻在做着什么。
“同学们,请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收起来,下面开始发卷。”
现在是周一早上,教室里,语文考试。
也是我的第一份正式测试,不幸的是恰逢期末,这份测试也变得严肃起来。考好则好,考不好的话……
我认识到到它的严肃性,我意识到必须认真对待,于是我把桌子上的八月瓜收了起来躲进桌箱里,也清了清脑子,尽量不去想今晚要拿出来提着到处跑的瓜灯——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成的。
我转过去看了看,他俩的眼神像是在告诉我躲好这几个瓜,不要让其他人偷走了。我会意的笑了笑。
的确,他俩也终于尝到了瓜的甜头,一时间对我可是好到了一个新的层次,陈胖负责着我每天的早餐——主动到麓人行带一两个包子,友好的递给我;一到中午四眼则去街边带来一两个洋芋粑,这种小吃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它是用土豆块和着面粉,在一个模具里油炸而成,黄灿灿的,上面撒上辣椒粉,入口酥脆香辣,百吃不厌。我对它的喜爱曾超过了麓人行包子的喜爱,而最后我更喜欢后者,一直喜欢着。
作为代价,我得给他俩带几个瓜,每天都如此,像是一种交易,一种带有稚气色彩的交易,一时间我们拥有着一种默契,无声无息——当然,这仅限于八月。
“好了,等铃声一响就动笔,现在先不要做题,但可以看题目。”
老师手持竹条,来回穿梭在教室里,竹条在空中“咻咻”的舞动着,时不时对着某个先动笔的学生挥去。但他只是打打桌子,他不打人的,事实上他也很少打人,除非他很生气。
他像是个幽灵忽隐忽现,前一分钟还在后排,下一秒便蹿到了我的面前。
“班长?”他问。
“嗯,老师。”
“注意看好他(指着我),发现他有什么小动作就立马给我说。”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他的嫌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我语文从未及格过,不过他的嫌弃也是多余的,总之他嫌不嫌弃我也考不好,更不会作弊——我对语文恨之入骨,既学不来又考不好,怎么可能作弊呢?
“嗯……他不会作弊的。”班长侧过来看了看我,对我一脸信任。
“不会?”
“他不会作弊的。”
果然,班长对我还真的是信任。我睁大眼睛望着她,同时我质疑着她的真实想法,没准,她是在否定我的能力吧,知道我明知考不好故而放弃作弊。
铃声响起,我赶紧把这偏激的想法躲好,动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