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明在靠近第一个假人桩的时候,迅速劈砍。砍中假人脑袋的同时,迅速将刀抽回,从背后取下硬弓,一套动作敏捷娴熟。马身已经来到箭靶的射程内,搭弓上弦一气呵成。
各诸侯国骑兵很多,但弓骑兵很少。一名优秀的弓骑兵,不仅要求箭术高超而且骑术必须要好。骑兵一味地纵马冲锋就可以,但弓骑兵如果不会驾驭马匹,不知道疾行间,马匹何时最稳定,连弦都搭不上。
一声冷啸,羽箭如飞电,贯穿箭靶。
“好!真乃神射!”众人见柳元明小小年纪,无论是刀术、箭术还是骑术样样精湛无比,都惊叹不已。
风驰电掣间,柳元明已经砍中四个假人桩,射中四箭。听见众人的赞叹,柳元明心中得意洋洋,孩子心性发作。他准备让众人更加惊叹些。
战马疾驰到最后一个假人桩处,他猛挥战刀,刀刃带着巨力斜劈而下。只听“咔嚓”一声,假人桩从上开裂出一道缝隙。
“长公子手中竟有如此神人!”郑君明感叹道。
就在众人惊讶于柳元明力大无穷的时候,战刀卡在缝隙中。只要柳元明此刻松手,便会无事。
但谁知柳元明倔强地抓着刀柄,不肯松手,借着战马疾驰的势头,竟将假人桩连根拔起。“好!神力!”就在众人惊呼的时候,假人桩落到马蹄之下,绊上了马腿。
战马瞬间向前栽倒,“弟弟!”柳元昊急得大喊。
众人明白,如果柳元明脑袋着地,必死无疑。即使有幸四肢先触地,四肢也必会折断。少年如此神力,下半生恐怕与战场无缘。
柳元明飞速将脚从马镫里抽回,两手猛拍马背,身体跃到空中。带着马匹向前的势头,向前滚了几圈,趴到地上。
柳元明一动不动,柳元昊迅速跑了过来,众人也一拥而上。
“弟弟!弟弟!”柳元昊将弟弟抱起,急出了眼泪。
灼滦和幕朝原、郑君明也赶了上来,这么神勇的小将,谁也不希望失去。
柳元明突然睁开眼,笑着看着柳元昊,“哥哥,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脸上是他特有的天真,完全不是拉弓执刀时的模样。
众人松了口气,柳元昊竖起眉头,将柳元明重重地放到地上。“啊!好疼啊”柳元明龇牙咧嘴地说道。
“活该!再让你逞能。”柳元昊已经向马道走远了。
柳元明坐起来,擦着脸上的伤痕。看着灼滦也是皱着眉头看自己,柳元明“嘿嘿”地笑了起来。
“本该满分的吧,这下只能九十了。”
“长公子说过,这次是演示,我还能再来。”柳元明焦急地站起身。
灼滦没有答话,转身走向点将台。柳元明快步跟了上去。
“继续!”
柳元明一直摇着灼滦的衣袖,灼滦眼神紧盯着校场,没有理会他。
此项考验实在太难,大半人数已过,通过的只有一百多人。
“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地方?”灼滦看着得了九十分高分,但依然一脸愁闷的柳元明。
“马上挥砍是骑兵必备的技能,马上射箭也不难。只要在四蹄腾空,跃至最高处时,射出即可。最难的就是战刀劈砍之后要迅速从后背取出硬弓才是最难的。”
灼滦看着不停被淘汰的军士,确如柳元明所说,大多都是在转换武器的时候卡顿了,以致于接下来的节凑被打乱。要么射箭不稳,中不了箭靶。要么平复瞄准的时间太长,射中箭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劈砍下一个假人桩了。
“呦呵!”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是柳元昊飞马而出。
只见柳元昊劈中一个假人桩后,并不把战刀收回。而是飞速转动手腕,翻握着刀柄。左手取下弓身,右手的食指、中指夹住羽箭。大拇指拉满弓弦,“嗖”的一声,如长虹贯日,稳稳地命中箭靶。
“他的刀和我们的不一样。”有细心的青国军士看出了柳元昊手中的战刀长而窄。这是北临改进之后的战刀,刀身轻快了许多。
“满分!”众人惊叹。
柳元昊跑向点将台,向灼滦施礼完毕,对着柳元明忙问道:“还疼吗?”
“哥哥你是怎么想到的?反握着刀柄,拉弓的手指还有力气?”柳元明完全不理会哥哥的关心。
柳元昊摸摸柳元明受伤的脸,血痕已经结痂,“只要战刀不掉就好了,没必要握那么紧!”
柳元明一砸胸口,“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灼滦看着懊恼不已的柳元明,摇头笑笑。
“两兄弟一个神力过人,一个稳如泰山,日后必将成为长公子的左膀右臂!”郑君明感叹道。
幕朝原轻叹口气,他看着点将台上的三位少年,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主君、颜向冰和自己。如果还能一见,他多想再和往日一样,三人对着月亮,喝个痛快。
千余人经过两轮的筛选,只有三百五十人站在校场上。
柳元昊、柳元明两兄弟归入队中,灼滦站在点将台上。本来按照冯成年将军的要求,三百人还要考校智谋,但无奈人数太少,而且现在条件也不允许。
看着底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军士,灼滦激动不已,“铁臂营的军士们,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希望各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将来铁臂营的队伍还会不断扩大,希望铁臂营成为叱咤战场的劲旅。”
“长公子万岁!铁臂营万岁!”众军士高呼。
灼滦望向天空,心中默念道:“老将军,这样的队伍不知道是否符合您的标准!”
想起冯成年在文末写的,想让从军之人舍生忘死地拼命,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取义,另一种则是利诱。灼滦明白现在还不能建立自己的威望,何况铁臂营里还有北幽的士兵,所以灼滦接着说道:“铁臂营的军士,如能砍下一颗人头,战后再赏二百铢。”
众军士听见,纷纷山呼:“长公子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