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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去年巫山学宫报名处招收了十名新学生,按计划今年入学夏季入学。夏季开学时,各大新老油条都争相观看这三位的入学典礼。照例,入学典礼上要进行每一名学员的资质品格评测,还需根据各人的资质匹配相应的资源。

虽然学术界一直以来都主张有教无类,但是却又有仙师祖训在前,是以须当因材施教。于是学生入学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实则被出身决定了。而人性的自私和贪婪,又使得因材施教的“材”,除了学生自己的资质之外,还包含了祖业丰厚的程度、亲戚有无高管以及祖上有无八级以上的大家。祖上若出过大师级的人物,那自然谁都会十分客气,再不济,祖上到过六七级,也可以得到礼遇。但若血脉中没有发达的基因,那基本上在巫山学宫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受人欺负是不可能的,因为巫山王最讲法度,但是办事不灵,冷遇七八年,那什么性子都被磨平了。因此巫山学宫每年收到的学生并不多,少则一两个,多则五六个。今年能够收到十个学生之多,已是九十年来的最高纪录了。

典礼放在巫山南宫大礼堂进行,由巫山大学士孔巨子主持。在礼堂中央,有一个三尺高的石台,通体由魔族红玉制成。石台上摆放着一枚一尺见方的深渊水晶,透着深绿色的幽暗光泽。按照组织顺序,十名学生要依次上台触摸这枚水晶,然后由大学士宣布该学生的基本情况,并决定他将在学宫中的待遇。一般来说,天资评级分为超凡、俊逸、卓越、优秀、入格五类,理论上对应的学籍权限是一至五级。倘若未入其中,那边叫做不入流。

首先上台的是一名举止轩昂的小姑娘,身着暗黄色的礼袍,举手投足之间可见镇定的气度,显然不是平凡人家的子弟。

随着深渊水晶上的光芒亮了又暗了,大学士的声音也郎朗而出:“伏秋,字秋明,蜀王室公主殿下。天资俊逸。优长专业:骑手、武士、书生。学籍权限:一等。”伏秋缓步走下台来,与上台时的神态一般无二。

然后上台的小家伙身着火红色礼服,头戴一顶小王冠,正是巫山王子夏烈殿下。

“夏烈,字同德。巫山王子殿下。天资俊逸。优长专业:骑手、法师、武士。学籍权限:一等。”夏烈昂着头走了下来。

随后一位衣冠靓丽的小姑娘蹦了上来。

“秋灵舞,字离明。扶桑王室公主殿下。天资卓越。优长专业:游侠、骑手、法师。学籍权限:二等。”小姑娘蹦了下来,与之前一般无二。

然后上台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不过浓眉大眼,灵气十足,一看就是个捣蛋鬼。不过走路倒是很老实的样子,看不出一点不规矩。

“白离,字相如。巫山王臣属子弟。天资超凡。优长专业:书生、法师、弓手、武士、骑手。学籍权限:一等。”白离规规矩矩地走下台来。

之后上台的是一个瘦小的小姑娘,从那步伐上看,便是文静而温和的性格。

“薛熙蝉,字观文。巫山王臣属子弟。天资超凡。优长专业:游侠、书生、法师。学籍权限:一等。”小姑娘听闻得了一等权限,脸上泛红,捂着脸下去了。

然后则是一个白净书生,弄了把小扇子挡在胸前,一看便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汤镜,字明正。巫山贵客子弟。天资俊逸。优长专业:锻造、药剂师、法师。学籍权限:二等。”汤镜撇了撇嘴,面带微笑,默默地下去了。

然后是一个剑眉冷目的小家伙。

“铁松子,字仁和。巫山贵客子弟。天资优秀。优长专业:书生、药剂师。学籍权限:四等。”

然后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孩子,以至于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

“曹方志,字凤行。巫山贵客子弟。天资卓越。优长专业:书生、法师。学籍权限:三等。”曹方志面无表情地走下台来。

然后是一对土里土气的兄弟俩。两人穿着粗布衣裳,看那衣服的光泽,连御寒的属性都没带。兄长在前,幼弟在后,倒是有条不紊。

“赵九州,字成错。巫山平民子弟。天资俊逸。优长专业:骑手、武士。学籍权限:二等。”

“赵鹊然,字扶摇。巫山平民子弟。天资俊逸。优长专业:书生、法师。学籍权限:二等。”

兄弟俩欢天喜地地下去了,跑入台下人群中,扑进一位黑衣女子怀中。显然,那人是他们的母亲。三人紧紧相拥。

典礼结束后,十个小家伙就算正式加入了巫山学宫,于是排成长队跟在大学士后面,去学宫中去了。从此以后,直到二十五岁毕业,他们的生活起居都将在学宫中进行。临行前,父母家人都依依不舍,然而小家伙们却不管这些。能够远离腻烦的老脸,去看看新世界,孩子们早已迫不及待。

学宫坐落于巫山南宫西侧,是一座独立的临江别院。别院坐北朝南,临江而造,布局方正磊落。学宫大门位于学宫正南,从这里出发到江边不足十步。通体由魔族白玉建造而成,据说造价远超巫山南宫的观江台。玉门之上雕刻着繁复的法阵花纹,白离只望了一眼便觉头晕眼花,急忙不再去看。大门两侧是两座哨所。进入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四座成方形排列的造型精致典雅的教室,左侧是学政堂,学政堂以北是讲武堂;右侧是器法所,器法所北侧是术法所。按照大学士的介绍,这四座教室内常年有该科目的老师讲课。学政堂的课程主要是政治学、法学、宏观与微观经济学、商业战术、国际理论与外交关系;讲武堂的课程主要是空手格斗、兵器格斗、驯兽术、骑术、弓弩射术、火器射术、兵法谋略、身体锻炼;器法所的课程主要是地理学、阵法学、化学、火药学、地质学、矿物冶金、装备制造、草药学、生物学、炼药学;术法所的课程主要是各式法术讲习,包括攻击性法术、防御性法术、辅助性法术、阵法基本原理,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法术的简介。这些课程所讲的内容都比较偏技术性,学生们学了便可以致用的。那属于整个世界的基本原理和面貌的课程,便开设在讲经堂之中。讲经堂就在这四座教室的北侧。讲经堂的形状犹如一座宫殿的正殿,和四座小教室加起来差不多大小,坐落于整个巫山学宫的正中央。讲经堂里常年开设的课程有世界本体论、基础物理学、基础数学、古典文学、古典音乐、古典绘画、法术原理、炼器与卷轴原理、伦理学以及法政哲学。偌大一个讲经堂里一共有三间教室,左边的一间主讲数理基础和物理学,中间的一间主讲形而上学、艺术、法政哲学和伦理学,右边的一间主讲器法和术法原理。

过了讲经堂,便到了学宫中轴线的最北端,这里坐落着整个学宫最大的建筑:藏经阁。这座巫山藏经阁据说是华夏境内规模最大、藏书最全的了,似乎长安皇家藏书院也不过如此。学生经过了老师在课上的讲演之后,便须到这藏经阁中寻找有关的书籍,自行学习。大学士强调,藏经阁内的书虽然都有副本,但一律不允许带出藏经阁,只能在内观看或做笔记。阁中各处分布着一百二十副座椅和书桌,而当前整个学宫中的总人数也不足一百,满编制也只有九十六名学员,是以完全够用。

来到藏经阁顶上,白离发现整个学宫可以一览无余。向南望去,正前方便是来时的路。左侧有一处巨大的花园,便是草药学和生物化学专用的苗圃。花园南边一座有不少烟囱的建筑,便是炼药房,房中共有二十四座火炉,专供药剂师们使用。再往南去,便是依次排列的四座小别院,就是学生宿舍了。右手边有一座大而古朴的石室,便是学宫密室,专门用于有需要的学员闭关之用。密室之中一共有二十四间全封闭的小间,其上加固了三重五级法阵,可以确保隔绝一切可能的打扰。不过密室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权限按照学籍权限进行分配。一级权限允许每月使用一次密室,每次不超过十天;或者每三月使用一次密室,每次不超过一月;或每年使用一次密室,每次不超过六个月。假如拥有一级权限的学生有一整年没有用过密室,那么就拥有一次闭关整年的权限,这个权限可以不断累加。二级权限允许每三月使用一次密室,每次不超过十天,或每年不超过一月,整年未用的,则拥有闭关三月之权限。三级权限,允许每年使用一月的时间,时间可以自行分配。四级权限,则每年闭关时间不超过15天。至于五级权限,则没有使用密室的权利。

密室以南是库房,里面存放着各种材料、武器装备以及藏经阁书籍的副本。库房重地,唯有一、二级权限的学生才可以进入。一级权限允许每年从中获取一件武器装备,或者获取相当的材料,并可以无限制地观看书籍副本。二级权限则仅允许获取材料,并可以每月观看一次书籍副本。库房以南是演武场,巨大的场地可以容纳一百人同时演习。演武场以南是法阵模拟区,这里可以进行各种法阵的模拟演习,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片区域。学籍权限只在密室和库房这两个地方起作用,别处都是一致的。大学士解释道,之所以要设置权限,是为了因材施教。对于没有足够潜力的学生,高级权限给了也是白给,反倒可能揠苗助长,不如限制得低些,到可以踏实用功。

当然,大学士没有说的是,为什么赵氏兄弟和夏烈同样是天资俊逸,夏烈拿到了一等权限,赵氏兄弟却只有二等。

随后,同学们被分配到各自的宿舍去。不过宿舍区的别院一共有一百四十间房间,空的还有很多,白离于是挑选了一号别院的三楼最西边的小间。从这里向北可以一直望到花园的草木和藏经阁的观景台,向西则可以将四座教室一览无余,还可以望见演武场和模拟区的一部分。白离眼光独到,首先对这里宣誓主权,别的同学方才醒悟,纷纷来做邻居。于是从白离这间往东,便住下了夏烈、伏秋、秋灵舞、薛熙蝉。由于每个人都住一个单间,因此男女宿舍便不再分开,彼此做做邻居也无妨。二层楼上便住了赵九州、赵鹊然、曹方志、汤镜、铁松子。十个新同学正好瓜分了二三层。

这时,有孩子肚子饿了,忽然想到这学校里竟然没有食堂?于是抱怨起来。大学士的投影忽然出现在别院中央的空地上,哈哈笑道:“孩子们饿了吧,打开你们屋子里的蓝水晶盒,你们可以直接对着它讲话,想吃什么就告诉它,一个时辰之内,你们的午饭就会出现在你们房间里的小传送阵上。”

孩子们顿时七嘴八舌,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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