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早早起来,发现连降几天的暴雪终于稍微小了一点,天空中只是零零点点的飘着几片雪花,“老爷,雪快要停了。”
谢意霄看见雪确实小了,对谢海吩咐道:“快准备马车,看来今天要上朝了。”
谢海不敢耽误,程氏也起个大早,吩咐厨房赶紧做点吃食,谢意霄匆匆吃了几个点心,喝了点粥就赶紧走了。刚到金銮殿,谢意霄就发现好多大臣已经到了。
“江大人,近来可好?听说令郎最近还天天去飘缈阁找哪位姑娘听琴呢。”
“哼!周将军,我的家事你还没资格过问吧。”
“那是当然,只是希望江大人管好令郎,没事不要总是招惹小女。再会。”
“谢丞相,今天皇上会问什么啊?我可是有事要奏呢。”
“谢丞相,你家的大公子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吧,不知…嘿嘿…”
皇上还没到,各个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五花八门,说大雪的有之,说某人坏话的有之,就连想要说媒的亦有之。
谢意霄自觉站在平时上朝时站着的位置,态度谦恭,不言一语,有人来搭话也只是礼貌性的笑一笑然后摆摆手指指皇位,也就没人来自讨没趣了。
顺公公倒是先一步出来了,大臣们见到顺公公,文武大臣开始分左右排队站好,顺公公见差不多了大喊:“皇上驾到!”
大臣们赶紧站好队齐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绍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龙椅,撩起龙袍说道:“众爱卿平身。”
顺公公在一旁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内阁学士田浩铭上前一步说道:“臣有本要奏。”
慕容绍说:“呈上来。”
顺公公便上前领了奏折,慕容绍看了看,“田爱卿,各地真如你所说的这般?”
田大人说:“正是,臣所言不假。近日来,暴雪连数日,行人走在路上都睁不开眼。可想这场大雪带来的灾情是多么严重,各地暴民崛起,纷纷涌向衙门说天子无德,才会惹怒上天施加惩罚。”
慕容绍一听,一拍龙椅,“放肆!你是这样和朕说话的?来人,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谢意霄赶紧上前制止道:“皇上,请听臣一言。百姓大多愚昧无知,一有天灾纷纷认为是当时执政者的不是,经不住人的蛊惑。先帝在时,南方曾经发生水涝,也有人曽指责先帝的不是。既然流言已经传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制止流言的衍生。”
慕容绍抬抬手,示意内阁学士先回列队,“丞相大人既然有此见解,那就说明你一定有好的主意,朕洗耳恭听。”
谢意霄笑得狡黠,“臣只是不想皇上错打忠臣,至于好的建议,还需圣上广纳谏言啊。”
这时郑太傅上前一步:“皇上,臣认为现在圣上应该先发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失,让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天子是有担当的一位明君。其次再想怎么对付这次的雪灾,拨款赈灾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下发到地方上,这些灾银也没多少了。”
慕容绍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就是怎么赈灾的问题了。
林太师思索一会,上前道:“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先和皇上与众位大臣一起探讨探讨。首先,每个地区分布一个负责人去安排人扫雪。其次,地方官员安排人在官道上垫土,至于这垫土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滑,减少事故,这是赈灾前的前奏。第二步就是统计受灾范围和受灾人口,官员组成勘灾小组赶赴受灾地察看灾情,为以后发放救灾物资和减免赋税提供依据。第三步就是我们所说的赈灾了,减免徭役赋这就不必说了,拨款赈灾的同时皇上还要派遣医疗队伍前往灾区救治。最后,皇上要非常虔诚,到天坛祷告一番‘祭天谢雪’,求老天不要再下了。这样我们人也救了,天也祭了,有心人就算想说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慕容绍想了一会,觉得此法可行,便问道:“其他爱卿认为此法如何?”
谢意霄也觉甚妥,“皇上,林太师的法子可行。只是这拨款赈灾,臣认为我们是百姓们的衣食父母,百姓年年上税进贡,我们等于是百姓们养起来的,现在百姓有难,尔等岂可坐视不理?现在边境还不稳定,什么时候军队就要用到了也是未知数,总是要防患于未然啊。国库的银两臣不建议此次赈灾使用,现在是大臣们贡献一己之力的时候了。每个人可以让家眷在郊外设粥棚给过往受灾百姓果腹,减少伤亡,赈灾银两由大家集资,为了避免有人觉得吃亏,那赈灾时的表现可以与官员绩效评比联系在一起,若有中饱私囊者,一概论处!不知臣这个建议,皇上意下如何?”
慕容绍首先拍手叫好,当即就同意了。可是有些官员就苦了,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慕容绍心情大好,退朝后就赶紧去写罪己诏了。
“谢丞相好计谋啊。替皇上省了不少银子。”几位心酸的大臣冲着谢意霄说着不平的话,谢意霄继续礼貌式微笑,“现在国库空虚,可能还没某些大人家有钱,这时候不奉献自己的一份力,赶紧把赃款吐出来,难道要等到皇上真的派人去抄家时才死心吗?”
官员们不再说话,直接就走了。谢意霄坐上马车,心情大好,慢悠悠的回到谢府后直奔清风苑。
“老夫人,老爷下朝回来了。”李嬷嬷打着帘子,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今日退朝退的挺晚,这雪下的不是一般的大,看来不少人得焦头烂额啊。”
谢意霄走了进来,老夫人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火炉,整个房间暖洋洋的,“母亲,儿臣来看您来了。”
老夫人感叹说道:“都住在一起,你是没事才想不起我来呢。”
谢意霄说道:“儿子最近比较忙,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还是比较难碰到。今天终于没多少事了,来看看母亲,尽尽孝心。”
老夫人笑道:“好好,你看以前多热闹,孙儿们都在,一屋子和乐融融的。现在呢,哎~”
谢意霄替她捏着肩膀,安慰道:“母亲,儿子正要告诉您呢。您就放心吧,兮儿已经无事了,现在在跟着鬼医学艺,学有所成就会回来的。”
老夫人皱着眉头不开心了,“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艺啊,还怕将来嫁人后受欺负吗?她自己家,她外祖家,皇上是她表哥,太后是她亲姨母,谁敢欺负她?”
谢意霄连连安慰道:“母亲,儿子知道您是心疼她。但是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啊,自己多学点东西,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老夫人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想到自己心尖尖上的孙女受苦就是不高兴,谢意霄只好转换话题:“毅儿要回来了,听说他大哥在苏州。嚷嚷着要去给麒儿帮忙呢。”
老夫人想到还有两个孙子,问道:“毅儿也去苏州了?他去那做什么?年纪那么小,一个人在路上,不赶快回家瞎跑什么呢?”
谢意霄感觉自己怎么说都说不进老人家的心里了,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赶紧说道:“麒儿现在住在苏州南宫家,南宫大人有意替自己的女儿说媒呢。”
老夫人想了一圈才想到是哪个南宫家:“你是说苏州省按察使?他不是有个儿子吗?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女儿?”
谢意霄说道:“人家老来得女,宠的不得了。但是却知书达理,毕竟是嫡女,定是好好教养的。”
老夫人不确定的说道:“不是京官啊,是不是有点配不上我们家?”
谢意霄说:“若是麒儿没意见,娶来也好。我们的门第已经这般了,哪还有比我们门第高的人家了,不见得给麒儿尚个公主吧?”
老夫人直摇头,“不行,娶个小官的女儿都不能娶公主,太娇惯,一身皇家气息,难道要麒儿矮她一头?先看看吧,麒儿愿意我们也不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谢意霄一想也是,总不能娶个儿子不喜欢的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