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知道自己无法令犯人自己招认,于是就另想方法。
“我请三位为我写一个字,可以吗?”李知县说。
“为何?”陈老四问。
“难道县老爷那么迷信,想用测字的方法找真兇?那不是太过儿戏罢了。”余大宝说。
“非也!非也!本官怎会如此迷信,况且如果我这样判案,大家也不会服气吧!”李知县回答。
“那是为何?”田庆祥问。
“本官暂时不能说,你们就先做。既然你们都说自己不是凶手,为何连写个字不敢吗?你们随意写什么字也可,我又不是叫你们画押。”
三人也不反对,于是三人都自己各写一个字。李知县和缪神医父子他们都定晴观察他们三人中谁是用左手写字,但奇怪的是三人都是用右手写的。
李知县想:难道三人都不是凶手?他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缪神医。缪神医突然灵机一动,说:“三位的字都写的不错,不如拿来让给我看看。”
李知县不明缪神医背后的意思,但猜想他一定有办法,于是他便说:“就拿给缪神医看吧!”
三人不明所以,但都皆有礼地双手奉上那张写了大字的纸,向缪神医那边走过去。缪神医突然瞪大眼睛,退后兩步,对着他们说:“不要过来,你头上有只大蜘蛛。”
三人一惊,不知缪神医所指的是何人,但都马上举手拍打头部。三人之中,就只有莫大宝是先用左手拍头,再举右手的。
缪神医定下神来,说:“哎呀,对不起,我看错了!”三人都惊魂未定,边把地上的纸拾起来,边抱怨无故被吓了一顿。
缪神医问大宝:“你是左撇子吗?”
余大宝呆了一下,想了想,说:“是呀!为何这样问?”
“因为凶手是左撇子。他们两个都不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李知县朗声说。
“冤枉呢,大老爷!我虽是左撇子,但也不可以因此说我是凶手呢!”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余有财立即大叫冤枉。他作为大宝的父亲怎可袖手旁观呢!可是被分隔的他也只能叫嚷着。
“肃静!否则本官逐他出衙门!”李知县大拍驚堂板,全场也静下来。
“余大宝,你明明是左撇子,为何刚才用右手写字?如不是想瞒骗本官,又是何解呀?”
“冤枉呀,大老爷!小民虽是左撇子,但从小就被迫用右手写字的。爹娘常说绝不能用左手写,否则成何体统呢!”
“此话当真?
“你可问小民的家人,老师,书友,他们都可为小民作证的。”
何知县亦相信他的话,畢竟大部份人都不接受孩子用左手写字,认为这不合体统,更认为不能用右手书写是表示那人是愚蠢鲁钝的人。
“你拉起双袖,让本官看看。”
此时,大宝有所遲疑。李知县觉古怪,便叫兩名衙差上前把他双袖拉起,果然双臂有抓痕。
李知县一看,使大拍驚堂板,说:“你双臂伤痕从何而来,是否被彩霞所伤,快从实招来!”
“大人,这不关彩霞的事,那是昨晚在家中受伤的。”
“昨晚?那么凑巧?”
“就是那么凑巧。”
“可有证据?”
“有,但我不大好意思说。”
“若你不从实招来,我便当你是被彩霞所伤了。”
“好,大人,我招,那是被我家中婢女小青所伤的。我见她外貌娟好,身材出眾,便想收她为通房丫头,怎知她不识好歹,抓伤了我。”
李知县为求真伪,便傳婢女小青上堂。
“小青,你少主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是呀!昨晚少主叫我进房服待他就寝,却突然说要升我做通房丫头,我不願意,他拉住我不放,我便把他抓伤了。”小青说到这儿,便双手遮脸,哭了起来。
“大人,你若没有证据,便把我们放了吧!”大宝说。
旁边的陈田二人也起哄。
李知县见狀,亦不辩真假,但也计可施,正打算放人之际,他看看缪神医。
缪神医对大宝说:“我可否看看你的伤口?”
“你看吧!缪神医,那小贱人下手多重啊!也不知会不留下疤痕呢!缪神医,你有没有刀伤膏呢?等会退堂后,我去保济堂找你。”大宝伸出手臂,惨兮兮地说。
“莫要胡鬧,这里是官衙,不是医馆。”李知县气结地说。
缪神医看后,再请小青伸出十指来看。
大宝在旁说:“你看看,她的指甲多锋利,抓得我现在还痛呢!”
“大人,余大宝的抓痕不是被小青所伤,乃是由彩霞造成的。”缪神医向李知县说。
“你为何这样肯定?”李知县问。
“大宝,你的左手有四道指痕,右手却只有三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大宝立即看看手上抓痕,果真如缪神医所说。及后,缪神医把“指甲治打嗝”的事说出来,大家便明白了。
“大人,你看,正如大宝刚才所说,小青兩手的指甲也是那么锋利,如果真的是她所伤,便会是兩边也是四道抓痕了。”
大宝和小青听后,脸都变得铁青。李知县立即乘胜追擊,大力拍打驚堂板:“小青,你快从实招来。究竟大宝的伤痕是否你劃上去的?”
小青望着余大宝,余大宝想使眼色。李知县豈容她细想,编造谎言,于是再拍驚堂板:“小青,我知你身为奴婢,一向习惯听从主人。但若你今日欺骗本官,便非同小可,轻则是牢狱之苦,重则性命不保。”
缪大夫在旁说:“何况这次涉及命案,若你協助犯人,判死罪亦非不可能。”
小青顿时吓得伏在地上,说:“小女子招了,大人饒命!我刚才作供的內容都是少主昨晚教的,他说若他被捕,便跟他所教的所说便是。成事后会收了小女子为小妾,那以后我就衣食无憂了。”
余大宝顿时吓得不敢支声。
“余大宝,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为何要殺害彩霞,快招!”
“我不是有意的,那是意外,是意外。”
“快把当天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我要用刑了。”
“当日……”余大宝正要说话,后堂的余有财大叫:“大宝,不要招,不要招!招了便无力回天了!”
大宝听到父亲的话,立即扮暈倒了。
衙差拍打他,他仍“不醒”。
李知县无计可施,唯有叫退堂,押后第二天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