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楚婉娴抓到了下药的人,那解药自然能找到,纳兰皇后不日就可苏醒。
但是那两个小宫女进暗刑房不足一个时辰,就都咬舌自尽了,解药的事便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在楚婉娴的预料之中,在她大张旗鼓地将人送去暗刑房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从这二人身上要出解药。
以楚婉娴的想法,二人身份卑微,可能都没见过那幕后之人。因此,更别提知道关于解药的事了。
楚婉娴本也没打算让纳兰皇后这么早就“苏醒”,大局上还需要纳兰皇后继续昏迷着,来迷惑那幕后之人。不然,太子那边就不能在北境之事上占取先机。
但是为了纳兰皇后的身体着想,楚婉娴还是让太子派人去将冯舍从楚家接来宫中,为纳兰皇后诊治。
冯舍来的也快,并没有推脱和犹豫。太子的贴身太监小福子将冯舍引进殿中的时候,楚婉娴就坐在一侧的屏风后,观察着冯舍的行为。
冯舍的年纪虽轻却是个极为稳重的,即便是第一次入宫,也不见一丝慌张。先给太子行礼后,再不急不缓地报出姓名。
在听到要为皇后诊治后,冯舍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要看一下病人,因昏迷和一般的内疾不同,需要看一下病者的面色。
太子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楚婉娴,在看到她颔首后,也就让小福子领他去了内殿,自己想了想后,还是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太子一进内殿就看冯舍站在离纳兰皇后几米远的地方,远远的看了一下纳兰皇后的面色,就低下了头,准备退出去。
冯舍提出可以隔着屏风以丝线把脉,太子没有异议。
最后冯舍诊出了纳兰皇后是被人下药迷晕的,如实禀报给了太子,并且配出了解药。
太子对此甚是满意,就让小福子带着冯舍去了旁边的偏殿,楚婉娴早就在那里等候冯舍多时。
楚婉娴从未担心过冯舍会治不好纳兰皇后的病,她此次前来,是想来探冯舍底,看他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冯舍一见到楚婉娴,也没含糊,直接行了个大礼,楚婉娴也心安理得地受了。她是冯舍的救命恩人,受一大礼也并无不妥。
楚婉娴没打算跟冯舍绕圈子,没想到冯舍更加简单明了地道出,“冯某自愿追随楚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报救命之恩。”
说完冯舍就跪在了地上,并不起来。
楚婉娴思量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虚扶了冯舍一下,冯舍顺势站起了身。
“你所求为何?”楚婉娴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冯舍想要的什么。
冯舍也没客气,立刻将自己想要拿回父母的遗产以及想状告族人的事,脱口而出,毫无保留。
冯舍看样子是个极其稳重的人,自进屋起,就知道楚婉娴在屏风后坐着,却并没有去看她一眼,为纳兰皇后诊治开药之后,也并没有去求太子,反而是来求了楚婉娴,这和楚婉娴上一世记忆力的冯舍,相差甚远。
听闻楚府的人说,是自己救了他,这很正常。一进屋,就观察到暗处的自己,并且并没有去求太子,而是求了自己,也可以是猜测自己可以做他的主。
但是他之前从未展露过医术,我也只是救了他一命,连句话的没说过,他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他医术高超嘛?明人不说暗话,楚婉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医术高明,又是如何救的你嘛?”
冯舍本是低头垂眼站在那里,一听楚婉娴有此问,抬头看了一样楚婉娴,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确实不知道为何,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我的族人们都为自己的恶心付出代价!”冯舍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楚婉娴想到了重生后的自己,不也是这般不忿怨念嘛。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偏向和自己相似的人或事物,所以楚婉娴当即答应了冯舍,会帮他报复他的族人。
从冯舍的表现来看,楚婉娴相信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所以楚婉娴才没有多加试探才答应冯舍的要求,直接将他收入囊中。
这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栖凤宫的小厨房没多久就熬出了冯舍配的药。
太子和楚婉娴又聚到了纳兰皇后的床边,楚婉娴看着端到眼前的药,挥退了想要上前的南星,不顾太子的阻拦,自己替纳兰皇后尝了药。
在楚婉娴没觉得自己有异常之后,又亲自喂纳兰皇后喝了药。
太子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眼中的阴霾更加深邃,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碎尸万段。十分心疼又十分自责,自己连母亲和妹妹都保护不了,还要她们在这里受苦,真的是,枉为人子,枉为人兄。
楚婉娴背对着太子,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觉得纳兰皇后服药后,呼吸急促了些,刚想转头去问冯舍,冯舍自己就上前解释,“刚服下药,呼吸急促是正常的,不出一刻钟,皇后娘娘就会醒来。”
冯舍的医术果然高明,纳兰皇后不足一刻钟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边的楚婉娴,立刻想伸手去摸她的脸。被楚婉娴察觉到后,就将自己的脸凑到纳兰皇后的手边,甜甜地笑着,“姨母,你终于醒了。”
纳兰皇后想要起身,却惊觉自己头疼欲裂,楚婉娴立即命冯舍上前查看纳兰皇后。
冯舍诊过脉后,说是这迷药的后遗症,自己再开个方子,照着喝两天定能恢复如初。
喂纳兰皇后喝药的时候,太子和楚婉娴就将宫人们都遣了下去,除了深得纳兰皇后信任的孟女官和贴身大宫女南星南月外,就只剩冯舍和小福子。
此时纳兰皇后醒来,冯舍就就跟着南星南月出了内殿,被带去了偏殿等候。
楚婉娴看着醒来的纳兰皇后,和站在一旁的太子,知道也该是什么和二人说明上一世的情况,但是一接触到纳兰皇后温和的眼神以及太子心疼的神色,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