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朦胧中只见一幅雪白跪做在自己的大腿上!
沈有德一看就是裆下一颤,连忙按住了女人解裤子的双手。
“我靠!妹子你这是干啥呀?别...别这样。”
女人看看沈有德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乐了。
“客害羞哩,客愿意是草妮的福气哩!”雪山随着主人的笑声微微跳动。
沈有德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看一些杂书,有一本书里就提到过,说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一些偏僻的山村里有“客妻”的风俗,难道说今天自己也碰到了?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在这种突然的时刻下,在这种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的情况下,是个人应该都不会有“老司机开车”的心思吧!
沈有德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更是个神智清醒理智清醒的正常男人,所以他克制住了,他拒绝了,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妹子,哥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做事讲究个名正言顺,绝不能干违背礼仪道德的事,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婚迎嫁娶哥是不能和你行苟且之事的。”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柳下会再生估计也得自愧不如。
草妮的身体顿时一僵,一张小脸臊的通红,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客真是好人哩,会长命百岁咧!”说完扭头下床走了出去。
沈有德看着白花花的背影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在妹子心中变得无比的高大伟岸!
经过这一折腾沈有德再无半点睡意,睁着眼呆呆的望着茅草屋顶琢磨今天发生的事,又把自己先前的两个假设想了一遍。除了老人个老年痴呆和自己穿越了两种可能性外,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性造成自己误以为身在另一个世界的假象呢?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看着很真实,沈有德还是心底有一丝的不相信,一个光圈真能把一个活人带到另一个世界!想着想着,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真是第三种情况的话,那么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就完全说的通了。
“做梦!”如果现在是在梦中的话,那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别说眼前是一个貌似中国古代的世界,就是是身在一个全是外星人的世界也是合理的,因为梦中你的脑子能构造出什么样的世界你永远想象不到!也许狗日的光圈能够释放一些有毒的物质,让人不知不觉中陷入睡眠。一些麻痹神经的放射性物质肯定是存在的嘛!
“庄周梦蝶”说的不就是这种情况吗?想想自己有可能还趴在上山上熟睡,沈有德内心就有些激动,当下也不迟疑,闭上眼,左手大拇指往人中上狠命一掐。他怕劲小了掐不醒自己,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疼痛,眼泪都就出来了,凭手感就知道皮肯定掐破了。
过了半晌,虽然还没睁开眼,他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如果是从梦中清醒过来,那他此时的姿势应该是趴在山上,而不是躺在这里,而且身下茅草的触感依然存在。
挣开眼,果然还是那间土屋,手里干燥的茅草在无声的告诉他“你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火辣辣的“人中穴”也告诉他“你的意识是清醒的。”
要不要给自己的“人中穴”补一刀加深伤害值,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清醒意识?沈有德有些犹豫。转头间却发现土屋的环境真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本虽然破旧却很齐整的茅草屋顶凭空少了一块,睡在土炕上居然看到了天上的星星。
沈有德一个激灵直腰坐起身,往东厢房一看,一股凉气从他尾巴骨直冲天灵盖,浑身寒毛顿时立起,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只见原本叫草妮的女子和老太婆居住的房间塌了小半边墙,屋顶更是不翼而飞,月光照射下,清晰的看到墙角的土炕上赫然躺着两架白骨,白森森的无比恐怖!
“有鬼啊!”沈有德鬼叫一声拔腿就跑,想到今天就是和这两位共处一室,吓的心都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掀开门帘跑到门口的时候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像是踩到西瓜皮,低头就看到地上放着几张血淋淋的蛇皮鼠皮,看上去还很新鲜!沈有德想到自己的晚餐,胃里一阵抽搐,喉咙发紧,强忍住呕意拔腿狂奔。
“客别走,危险!”耳旁似乎有草妮的声音飘过,却不是特别清晰。沈有德心说还想糊弄小爷呢,“聊斋”里女鬼吸男人元阳的故事小爷可没少看过!索性堵住耳朵继续狂奔。他只认准脚下的土路一直往前跑,只想离鬼屋越远越好。
一路走来到处是倒塌的房屋,路边的白骨更是到处可见,绿森森的磷火在白骨间跳跃,让人感觉宛如行在炼狱之间。沈有德也是鼓里的麻雀——吓大了胆,看到这么多死人骨头神经也有些麻木了,一边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的念着一边祈祷早点天亮。好在此时月已西斜,启明星也已升起,距离黎明不远了。
屋漏又逢连夜雨,可怜的沈有德并不知道他今晚的倒霉经历还没有结束,等他发觉脚脖子一紧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头上脚下的倒挂了起来,一句“我靠”还没说完头就重重的在树上磕了一下,昏死过去。
天还濛濛亮的时候孟六子就早早的起床了,简单的洗把脸,吃一个昨天剩下的杂粮饼子扛着镰刀就出门了。
孟六子祖上几代都是靠土地吃饭的庄稼人,虽说早些年他也当过几年兵,跟着中郎将大人剿过流贼,可是自从他的一条左腿在剿賊时候被砍断之后,就只能重拾世代的手艺种地了。
昨天从地里回来的时候,他看了天上的云彩,觉得最近两三天可能会有一场大雨,所以他今天刻意比平时早起了一些,希望能早点把那几垅谷子割完,要是泡了水,今年的口粮可就全完了。
去地里之前他打算先去几个设陷阱的地方看看,这是他每天早上的习惯,看能不能抓住几只山鸡野兔之类的改善一下伙食。
太阳没有完全升起,山林间还飘荡着一些薄雾,视线并不是特别好,孟六子哼着淫词浪曲一瘸一拐的走着,左胳膊下的拐杖被他耍的飞快,行走速度居然不落常人。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透过稀薄的雾霭,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绳套陷阱被触发了,一个长条形的物体被挂在树上,顿时内心一阵狂喜,再靠近一些,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人!孟六子内心更加欢喜,急忙挪动自己的瘸腿像树边走去。
孟六子一直认为自己也算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毕竟随军打仗穿州过府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繁华世道没领略过!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三品“”平东将军“都有幸见过一次。可是他却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奇怪的一个人!
说这人奇怪并不是说这人长相丑陋奇怪,相反面前这人长的相当清秀,那皮肤白皙姣嫩的比孟六子见过的所有大姑娘都强!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那些风吹日晒的行脚商和土里扒食的庄家汉,是不可能养出这样的皮子的。
让他奇怪的是此人的服饰,既不是名贵的绫罗绸缎也不是粗布麻衫,而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和布料,鬓发也剪的很短却又不是光头,非僧非道无比的怪异。
用拐杖戳了戳此人,没有半点反应,他拿出腰间平时喝水的葫芦,灌了一大口水,一口喷在了此人脸上。
过了半晌,此人慢慢挣开了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还不是特别清醒。
“和尚?”孟六子开口问道。
这人一愣,发觉对方是在问自己之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道士?”
此人接着摇了摇头。
孟六子冷哼一声:“那就是受了髡刑的賊配军了!”
老乡,我只是一个过路的读书人,昨天晚上先是在你们村子里撞了邪,又被你这绳套吊了半宿,命都去了半条了,麻烦快点放我下来。”沈有德现在不仅脑袋疼,浑身也是酸痛难忍。孟六子听说眼前这人昨晚撞邪,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急忙打听事情的经过。
“我说老乡,你就是想听也得把我放下来慢慢说给你听吧,这样吊着我喘气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孟六子听沈有德让把他放下来似乎有些犹豫,他沉吟了一下略带怀疑的问到:“你真是个书生?那又怎么会跑到俺们村子里来的呢?”
沈有德连忙点点头:“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背诵几篇文章,至于为什么会到你们村子,我也是稀里糊涂误打误撞进来的!”
孟六子并不说话,只是小心的靠近沈有德,翻开他的双手看了看,发现手掌细腻,虎口位置并无经常拿刀剑所形成的老茧,又掀开了他的上衣,胸膛一片白净,也无刀剑伤疤。看到这他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书生,咱这绳套陷阱本意是抓些山鸡野兔食用的,并无害人的意思,你心里莫要记恨。”
沈有德听这人言语松动,有要放自己下来的意思连忙说:“老哥说的哪里话,原本就是我不小心中招的,还要承情老哥解救,哪里会有记恨。”
孟六子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下来,接着说:“虽说小先生不像个歹人,但外面世道太乱咧,村里也没有活人了,咱又是半个残废人,老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要小先生起个毒誓以后不得加害于咱。”
沈有德没有丝毫犹豫,随口就发了个“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的毒誓,其决然狠毒的程度让孟六子目瞪口呆。他心想老子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大好青年怎么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孟六子听完沈有德的毒誓却还是站着不动,丝毫没有救人的意思,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沈有德考虑要不要在发个毒誓或者说些好话的时候,孟六子慢慢的开口了。
“咱这条腿剿流贼时丢了,官府一文钱都没给,千总大人把咱扔到这里就不管了,比起那些死在战场的袍泽兄弟是强一些,也只是像条狗一样活着,靠自己种几垅谷子混个肚圆。”孟六子似乎有些伤感,说着又指了指天空:“你看这个云彩黑沉沉的,要是谷子不能收到仓里,淋了雨,今年怕是要饿死了!”
听话听音,从这简单的几句对话,沈有德判断出眼前这个貌似忠厚的瘸子实则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没有好处,就算是顺手救人的事眼前这人估计也不会干,听他这样说话估计是用得着自己。心里拿定了主意,就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