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燕南回拉住她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安南公府。
少年和少女的身影缓缓交叠，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七夕佳节，女孩牵住男孩的那个时候。
安南公府很久没有住人了，看起来很冷清，却很干净，显然是有人来打扫过。
安南公府的后院主卧里头，引了地下温泉，造了一个温泉池子。
燕南回把她领到了温泉池子旁。
池子冒着热腾腾的烟雾，周遭铺着白玉，看起来犹如仙境。
孟祁玉有些惊讶。
“你淋了雨，好好泡个澡，驱驱寒，免得明日起来头疼，别胡思乱想，嗯？”
燕南回揉揉孟祁玉的头发。
孟祁玉微微抿唇。
燕南回笑了笑，退了出去。
烛火微微摇曳，衬得整个房间氤氲温和。
孟祁玉解开衣裳，把自己浸入温泉池子。
四肢百骸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孟祁玉舒服地喟叹一声。
孟祁玉把自己潜入水底，放空头脑，不想思考任何一件事。
孟祁玉不知道泡了多久，皮肤有了些褶皱，才从池子里起来。
屏风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套女装，显然是为孟祁玉特地准备的。
孟祁玉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燕南回跽坐着，见孟祁玉出来，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孟祁玉乖乖地走过去。
燕南回取一杯热茶，送到孟祁玉手里，捂着她的手，微微一笑，“捂一捂，暖暖手。”
孟祁玉愣了愣，还是握住了这杯热茶。
“坐吧。”
燕南回清浅地笑着，孟祁玉却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玉儿，好久不见。”
孟祁玉看着燕南回，蓦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既然已经决定解除婚约，看着他一无所知还真诚待他的样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孟祁玉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自从三年前一别，你我也许久未曾见面了。”
燕南回素来冷漠疏离，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冷脸相待，只有对着孟祁玉，才会有半分消解的模样。
“世子，你我之间，很多事情都该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应该有个着落。”孟祁玉转着茶杯，却不敢看燕南回。
“玉儿是想成亲了吗？聘礼2 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若你点头，我立刻央媒人上门提亲。”燕南回语气温柔，没有半分不耐。
“不是。”孟祁玉有些不忍心，也对他心怀愧疚，但是该说的，却不能不说，若不说，就是害了他一辈子。
“我们年少不更事，都是父母给我们定下的婚约，如今长大，我们二人，并不合适。这纸婚约，不如就此作废的好。”
孟祁玉声色浅淡，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
即便知道孟祁玉是为了他好，不想拖累他，但是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却还是微微抽痛。
燕南回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玉儿是不欢喜我吗？”
“即便是解了婚约，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依然可以以朋友相称。”孟祁玉微微别开眼，不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避开燕南回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