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映衬,美酒佳肴,方非凡很是用心地品尝着童语做的菜,评价道:“肉很入味,汤很鲜,蔬菜很清爽。”
“还有呢?”
“做饭的人很用心。”方总什么样的美味没品尝过,最重要的不是菜有多美味,而是对方的心意。
“我注意到你公众号的读者越来越多了。”方非凡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帮我们也写写广告。”
“那我可得好好敲一下方总的口袋了。”
方非凡笑了笑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规划吗?是继续写文章,还是想要往服装设计上走。”
“你不是一直很反对我去法国念书吗?”
“你想学的是设计,没必要跑那么远,你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位设计师,Nate,他在上海的工作室最近刚成立,你可以去他那学。”
“Nate?他可帅的很,你就不怕……”
“Nate是gay,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童语撇了撇嘴,很是无奈地看向方非凡:“连这你都先打听好了!”
“谁叫你有先例呢。”方非凡露出更加无奈的表情。
童语之所以会选择做自媒体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方非凡。童语毕业后,做过记者、公关,这一类的工作,但都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她不管到哪里,只要有男性存在,那么追求者很快就会排成队。方非凡不会允许别人觊觎他的女人,而当时的童语没有和方非凡谈判的资本,所以只能选择妥协。成为自由媒体人,写她想写的东西,同时也不会和有别的男人有太多的接触,这让方非凡十分满意。
早年童语刚开始做公众号的时候,读者只有几百人,那时候看订阅号的人不多,但随着新媒体的发展普及,订阅号已经成为了代替报纸的存在,童语的粉丝数量也在不断上升中。
童语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想去,但我们提前说好,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派人盯着我。”
“你如果从时代公馆搬出来,我便不会再派人。”
童语低头,看着碗里的米粒,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不要说什么我不信任你,我了解丁旗,也了解你,你们如果真的断了,为什么不从时代公馆搬出来。”
“为什么要搬?时代公关是我目前为止能够找到的性价比最好的地方,我住的也很习惯,为什么要搬?”
“性价比高?”方非凡看着童语,不愠不火道,“住在那儿的性价比再高,会比住在我这里的性价比更高吗?”
上大学时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童语就住在方家,她不用付一分钱,每天被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论舒适度、性价比,自然不会有哪里高过方家,可是如果要重新搬回方家,这意味着什么?童语不想要深思。
童语的沉默,让方非凡很快失去了耐心:“回答我。”
“我搬回来,那梦潇回来的时候,我住在哪里?”
“……”
“住酒店是吗?”童语自问自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如果有朋友来家里做客,我是不是还是得躲在楼上?我每天的生活都要围绕着你,所有的交际圈都只能是在你允许的范围内……”
童语的声音里透露出痛苦与卑微,那不是她所担心的未来,而是她所经历过的曾经。
“你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方非凡有些烦躁,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我只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搬出时代公馆,我难不成会逼你吗?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有要求你那么做吗?你向来都是有选择权的,我给过你多少次离开我的机会,可是结果呢?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可你不要忘了是谁在一次次离开之后又选择回来的,也不要忘了,最初究竟是谁找上谁的。”
方非凡说了很长一段话,他不喜欢长篇大论,可是在童语面前,他向来有充足的耐心解释一切。
童语沉默下来,低头盯着碗里的饭,许久,她低声道:“我不想去Nate那学设计,我也不会搬出时代公馆。”
“恩。”
“吃完饭送我回去。”
“……”方非凡抬头看向童语,他很想透过她光洁的额头,看看她脑袋里究竟都在想写什么,今晚明明应该是高兴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时代公馆、丁旗、设计、过去,每每触及到这些字眼,结果准没好事。
方非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留下来”三个字。
童语回房换衣服,这时候座机响起。
有方非凡的吩咐,周管家自然不会上楼来,有事也是拨打座机,方非凡接通电话,电话里周管家提到的客人,却是让方非凡神色微变。
今夜来方家做客的,不是别人,正是丁旗。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方非凡挂了电话,推门而入,却见童语正准备脱外套里的衣服。的确是惊喜,那套衣服是之前童语陪文德去动漫展穿过的衣服,后来经过了清凉改造,更显性感妩媚。
方非凡不禁想起那天动漫展后,童语发来的照片,附带写着妲己在游戏中经常说到的一句话:请尽请吩咐妲己,主人~
“丁旗来了。”
“……他来做什么?”
“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明白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童语的语气里透露出几丝愤怒,几丝嘲讽,“我和他已经结束了,这句话我到底要和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
“有些东西不是用嘴说的,童童,你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在意,难道一定要逼我说出来吗?”方非凡的视线离开了童语年轻美好的躯体,他转身走向门口,离开卧室前说道,“我先下去,你换好了衣服就下来,聊完了,我会送你们回去。”
偌大卧室,过分的安静,童语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脱了衣服走进更衣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那上面还留有几天前欢愉后的痕迹,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总是周而复始,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拿过一件方非凡的白色衬衫,脑海里的翩翩少年与儒雅男人渐渐重合,然后又渐渐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