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要以一个类似的形象来形容四月的话,在我心中,她跟《王者荣耀》中公孙离的皮肤“花间舞”极其相似,尤其是嘴角上扬的弧度,简直如出一撤。也因此当这个英雄问世起,就成了我的最爱,每当看到她拿着花伞在王者峡谷飘逸灵动的倩影就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四月,想起她明眸善睐的眼睛和嘴角蕴含的笑意。
不过我应该再也无法感受到这种美了吧,已经在给四月的信里交代的很清楚了,我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注定只能远远的祝福她而已。也不想再去打扰她,给她莫名的压力,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清醒就能做到的,往往一些意外的契机就能冲破事先暗喻下的一切,成为一个个不存在的希望。
离职过后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时间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不想说话,没有食欲,面容憔悴,见景生情,离群索居,大概是所谓的相思病吧,我把它归于抑郁症下的一个分支,抑郁是种病,所以相思的确也是种病,这种病古来就有,只是中医并没有良方秘药可以治得。想来古代的神医们是不害这种病的,故此也从未研制过治疗的药方。
我们不再游戏了,虽然四月和静怡对于我的突然告别略感诧异,也表示没有关系,还是可以一起玩游戏的,可我清楚的知道已经不行了,并委婉表示拒绝,尤其在四月即将看到我给她的信以后,我想她应该会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我理性的小人总是自作聪明的做一些我讨厌的事情。
如我所愿,连静怡也不发起游戏邀请了,曾经热闹的小群日渐冷清。一日深夜,我突然有事请教静怡,她一向是个夜猫子,刚连输了几把心情正不好,四月并没有跟她一起玩,想来是正在忙着自己的事,而静怡也是一个识趣的人。所以,自然而然,静怡便邀请我一起玩,我也并未推辞,与其说是我带她,不如说是她陪我,我需要一个人来跟我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让我因为久闭而略生苦涩的嘴巴发出一点尘世间的声响。
接连几天夜晚,我都是跟静怡在游戏中度过的,我需要这种消遣,也需要这种慰藉,人的确是不能独活的,尤其在我如此这般的精神状态下。一丝丝愉悦的活着的尘世生活都在跟死神做最坚强的抵抗。人真的是脆弱的一塌糊涂的生物,由外而内任何威胁都有可能置其于死地。
又一日一局结束,陡然看见四月的头像亮着,静怡便邀请她一起玩,她自然没有拒绝。近十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了,小心翼翼的问候了我一句,我也小心翼翼的打了招呼,她仍旧选择了庄周,而我仍旧选择了孙尚香,她仍旧走在我身边,我也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那一刻的时间又仿佛回到了过去,中间一切的经过如同被裁剪了一般,让人恍惚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又好像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仅一局,四月便推脱着离开了。
我有憋了一肚子的话,以及憋了满心的伤,本可以一直憋下去的,我是能管控好自己的,总是这样告诫自己,可是原来我并不是那么意志坚强的人。最终还是向四月请求了语音,我已经忘了自己讲了些什么了,我的记性出奇的差,很多事情总是记不真切,只记得最后仍然忍不住呜咽了。这并非我本意啊,没有人愿意跟一瓶苦水有太多的瓜葛,尤其还是瓶并不在意的苦水,人活着总是为了寻欢的。9分08秒,在一句简单的告别词后四月急切的切断了通话,我能感受到她的急切,这本是我咎由自取的苦涩,如今却覆水难收。没有将其一口饮尽,还放其泛滥成灾,我总要为自己的不坚忍而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过后两天,当从静怡口中得知她们本来正聊着天,却因为我跟静怡要游戏而推脱离开时,我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四月已经在刻意的回避我了。这是我送信之前预感到的情况,我做好了事情会发展成这种地步的心理建设,可当真实发生的时候,自己又责备起当初的决定,人是如此意志不坚定的动物啊,这样说或许不准确,也许只是我的意志不定而已,并没必要牵连到一个物种而推卸自己的软弱。
“四月,来吗?”
“不想来了,游戏都卸掉了。”
“不是吧,聊聊?”
“不想聊。”这是四月的最后一句话,她给我最后一句话是“不想聊”,短短的三个字足以概括一切的遣词用句了,足够概括我的一意孤行了,足够给一段已经没有关系的关系画上最终的句号了。
“。。。。”
“怎么了呀。”
“不开心么。”
“我想聊一聊,一会好吗?”
当时的我依然做着无畏的挣扎,本来就是一条已经离开水很久的鱼,再怎么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一条快被晒干的鱼并不会给人带来赏心悦目的灵动表演,至多是流浪猫的意外收获而已。可是当时的我仍旧不死心,我应该彻底的被厌恶才能彻底的放弃挣扎吧,拨通了电话,预想中的没有接,既然知道并不会接,为什么还要拨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根深蒂固的厌恶情绪代替早已消失的其他情绪吗?在两个人之间总是要一些填充物的,这些填充物让彼此产生联系,好的填充物有好的联系,坏的填充物有坏的联系。难以修复了吧,也没必要修复了吧,我们的联系彻底的坏死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仍旧做了几次无畏的挣扎,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只得放弃。四月是对的,她的理智小人正在做着绝对正确的事,而我的理智小人却临阵倒戈,不堪卒用。